当初对赌时林一元推衍出的时辰是中秋子时,张乾云则稍晚一些,断定为寅时,双方只差一个时辰,而此刻已过凌晨,大雨在子时一刻降落,起初雨点如珠,不过片刻功夫雨线缠绵如丝。
胜败立判之下刘半仙晕厥当场!
“林大师卦术精妙,你赢了!”张乾云坦荡认输。
其实在年龄这一块张乾云与林一元相差无几,此外二人各有造化,一个有先天阴阳眼,另一个天赋异禀,对先天卦术领悟颇深,只是张乾云经验尚缺,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大器。
“切磋不在乎输赢,只是一次卦术交流而已,只怕刘大师看不开这一点。”说话的同时林一元的目光落在了刘半仙身上。
“无妨!”张乾云点点头屈身下蹲,伸手掐住刘半仙的人中,不消片刻功夫,陷入昏厥的刘半仙悠悠醒来,慢慢睁开眼皮,第一眼望见的就是张乾云,他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张乾云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昏倒前的记忆涌上脑门,神色恍惚的刘半仙胸口起伏剧烈,脸上血色急剧消退直到变得面白如纸,随后怒视着张乾云,目光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输了,你居然输了,张乾云,你个逆徒,为师对你寄予厚望,你就这么报答我?价值近千万的卦堂就这么输掉了?”勃然大怒的刘半仙不分青红皂白把火气全撒在了张乾云头上。
撑伞在旁围观的人有不少,在大伙的料想中,刘半仙要么认输或者赖账,就是没料到他会推卸责任,如此输不起的人着实让人鄙视,但张乾云并没有太大反应,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姿态,这是做徒弟的本分,可有人却看不过眼。
“老骗子,当初是你逼着林大师对赌的,让徒弟当出头鸟的也是你,现在输了就把责任推到徒弟身上,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知羞耻的老家伙,要是输不起就直说,反正有白字黑字的协议,想赖也赖不掉。”徐芳芳仗义执言道。
“你你······”刘半仙气急攻心差点再次昏厥,颤手而指却无从辩驳。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老骗子,今天在场的这些人都是人证,识趣的就赶紧腾地方,哪凉快哪呆着去,免得在这碍眼,死了没人收尸。”徐芳芳骂起人来那叫一个狠,不留半点情面。
阴差阳错的偶遇暴露了刘半仙的诡计,若非韩翔认出林一元,此刻哭的人恐怕就不是刘半仙了,而徐芳芳俩口子也将背上助纣为虐的骂名,在叶薇竹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正是基于这一点,所以徐芳芳恨得咬牙切齿。
“芳芳,算了吧!他也一把年纪了,骂他还脏了嘴。”乔玉虽在劝架,可说出的话比徐芳芳更狠。
事情闹到现在这一步已无回旋余地,纵然刘半仙再怎么不甘心,也只有认输的份。
“不就是一间卦堂么!我刘半仙输得起,现在开始它归你了。”刘半仙似乎想开了,从地上爬起,双眼直盯着林一元目光中满是不舍之情。
“如果刘大师舍不得这间卦堂,我不介意以现金兑现。”看出了刘半仙的犹豫加上自身缺钱,所以林一元才有此提议,可刘半仙却丝毫不领情。
“何必假惺惺作态?明天我就把它过户给你。”刘半仙本就气量狭小,现在心里满是怒火,把好心当做了驴肝肺,转身朝卦堂走去,刚到门口突然又停住了步伐,转身对张乾云冷斥道:“你我师徒情分已尽,今后自谋出路去吧!”
雨夜是非不断,广场上的人逐渐散去,卦堂大门紧闭,背负行装的张乾云漫步走在湿漉漉的街头,走进了迷茫的夜色中,渐行渐远······
次日一早,丝线般的小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雨后的天空格外清澈,一缕阳光倾洒大地,照着过往匆匆的行人!昨夜林一元没怎么睡好,尝试破解手札上的云篆,怎奈依然毫无收获,此刻坐在车内还在想着这事。
“小林,别担心,金蛇罗盘一定能拍到手,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天海市,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不在,吴老爷子一个人操持风水事务所,忙的焦头烂额,要是不赶快回去,非得把他累出病来不可。”叶薇竹说笑道。
金蛇罗盘一旦到手,接下来就是林一元的去留问题了,叶薇竹心头患得患失,既想帮忙又怕林一元会就此回到茅山修道,那是她不愿接受的,所以拿吴真说事,与其说风水事务所离不开林一元,还不如说是叶薇竹自己。
“可能还要段时间才回去,我想帮侯家把手札中的云篆破解出来,刚才就是在想这事,金蛇罗盘我不担心,这不是有你坐镇嘛!另外我有种预感,今天你要破财了。”林一元面带嘿嘿笑意,其意思很明显,无非是变相借钱。
“为你破财我心甘情愿。”叶薇竹咬着嘴唇不假思索道。
“咳咳,唉······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矜持,真把我当空气了!”正在驾车的蔡志兴突然摇头嘀咕,虽然声音不大,可车厢狭小,任谁都能听得清的,叶薇竹的俏脸顿时就红了。
车子抵达佳士得拍卖场,一行仨人下了车,阔步穿过狮虎门随着人流朝内走去。今日是中秋盛典最后一场拍卖,重量级的珍宝都会在今天亮相,慕名而来的人多不胜数,场面比前两场要热闹数倍。
时至九点整拍卖正式开始,台上聚光灯骤然亮起,负责这场拍卖会的拍卖师从后台走出,同样是个女人但不是侯欣云,对于林一元来说格外陌生。
“这个女人名叫吴迪,是港岛佳士得拍卖会的大师级拍卖师,职业生涯中无一流拍,获得过拍卖界的铜锤奖,风向标式的人物,只有大型拍卖会才会请她出来主持,间接说明拍卖会有压轴重宝。”蔡志兴歪着脑袋给二人解释。
上场后吴迪先是欠身鞠躬,接着做了一番自我介绍,随后朝后台方向招手,礼仪小姐端着托盘走了上来,托盘上的物件个头不小,有半米来高,将其摆在拍卖台上礼仪小姐便退到一旁,吴迪随即走了过去,掀开红绸露出两只瓷瓶。
众目睽睽之下,就见吴迪做出一个惊人举动,拿起拍卖槌照着其中一个就砸了下去。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