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9.*2.*文.*学.*首.*发.*m.*9.*2.*.*x.*bsp;眼瞅着明日便是八月节,而索尔庆在宫中蹉跎几日,却是没见着贵妃一面,宫中戒备森严,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就是有三头六臂亦进不得内廷。
怎么办?!索尔庆心思沉重而笃定的想到了一个法子!即使他知道这样做的代价,可是他却觉应当,他不仅要为姐姐报仇,还要为父亲正名,这便是他潜入宫中苟且这些时日的原因。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索尔庆心痛间便向南苑总管太监殷普新的厢房走去,因他进入宫廷以来,殷普新是他见得最为职位高的内监。
走至门前徘徊久久,终是内心不定,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厢房内传来了殷普新的声音,“邸人九,进殿与杂家喝杯茶吧!也算不枉来这一遭!”
随即“嘎吱”一声,房门便打开了,殷普新露出满意的笑容。
“殷公公,打扰了。”索尔庆拱手道。
“请。”殷普新退至一旁。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索尔庆不带犹豫地进入了殿内。
“呵呵!”殷普新爽朗一笑,随即关上了房门。
待索尔庆从殷普新处出来时,心神皆松快了不少,似乎一切都太顺利了,可是索尔庆没有深究,他亦不想深究。他怕梦想破碎,他怕一切皆是那么不真实!
八月节这天,祭月是少不得了。
月坛向东放置着一架屏风,屏风两侧搁置鸡冠花、毛豆技、芋头、花生、萝卜、鲜藕。屏风前设大香案,摆上月饼、西瓜、苹果、红枣、李子、葡萄等祭品,两侧皆设有比平常粗壮的红烛,犹如手臂那般粗,甚至比手臂还要粗一些。
天色还未暗沉下来,宫中诸位嫔妃与前朝王公大臣早已等候在月坛之下,静待月夜降临。《礼记》记载:“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朝日之朝,夕月之夕。”可见八月节的夜晚注定是神圣的!
待皇上与太上皇入位,四下的红烛便被点亮,各宫嫔妃与各位王公大臣亦就座。
“咚!”礼部内监敲一声圆铜锣,今晚的节目便是开始了。
首先便是极具气氛的舞火龙,鼓声大噪,火龙如云盘旋而入,看得众人入迷出神,冬倪却是没有什么兴致,她的眼眸皆落在赤膊上阵地把戏子上,却是没有看到索尔庆的身影,他去哪里?!难道听了自己的劝解离开了?要是这样便再好不过!
正了正色,便与身旁的箬筠与吉嫔相视一笑。
“传说龙能行云布雨、消灾降福,象征祥瑞,舞了火龙后可以趋吉避凶,风调雨顺。”吉嫔若有所思的言道。
“往日只听闻壮观,今日见了却觉好玩儿,却是不知其中有这寓意。”冬倪随意一言,眼眸却仍旧在各处寻找着索尔庆的身影。
而一侧的箬筠见吉嫔魂不守舍,便询问道:“姐姐,怎么了?”
“我的孩儿便是...”吉嫔哽咽着没有了下话。
箬筠自知后面的内容,便没有往下问,只心疼的瞧着吉嫔,伸手握紧了她的手。
“砰!”一声,冬倪的酒杯跌落在膳桌上,箬筠与吉嫔齐齐瞥了过来,冬倪侧身付之一笑,款款扶正酒杯,心却是不动声色的沉了下来。
索尔庆?!索尔庆怎么在御膳房的队列中?!
难道他...可是宫刑要数月才可恢复如常,眼下看索尔庆却是生龙活虎,一点不想受过宫刑的人。且御膳房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要知道,凡是侍奉在御前的人,皆是要调查清底细的,且是要经过重重考验的,怎么索尔庆悄默的便进了御膳房?!
难道索尔庆想在饭食上下功夫?!可是现下皇上为了稳妥,各宫嫔妃身边皆有膳品局的宫人在旁侍奉,想要下毒,不是那么容易!
此时琴音淼淼,如空谷之兰,清雅而高亢,破云如月,泠泠有音。冬倪瞥了一眼此时献技的苏嫔,这样的场合总是少不了她。
往常以为皇上不喜后宫嫔妃太过出风头,可是现在却也不见得,因苏嫔几番这般,却是恩宠不减。
随即又瞥了一眼箬筠,总觉得皇上因是最喜嫣姐姐这般逸静端雅而又极有情趣的女子才是。
待冬倪思绪回转,再瞧向刚刚索尔庆所在的地方时,已不见人影。冬倪便是起身打算去寻,却见贵妃膳桌前的一个太监身形与索尔庆极像,便是楞在了那里。
冬倪神经紧绷的注视着贵妃,眼瞧着贵妃食用了索尔庆刚刚呈上的西湖银耳羹,半响间却是没有一点动静,扑腾乱跳的心脏便是沉定下来。
祭祀完结后,各宫嫔妃皆陆续回宫,冬倪便是蹉蹉跎跎留到了最后,遍寻索尔庆无果之后,便意兴阑珊的往回走,行至腾云桥处,却隐约听得一些耳语儿,她惊觉的躲至一旁,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儿。
此时腾云桥上,却是两位故人的相遇!
“嫣嫔娘娘吉祥。”永璇双拳紧握,势要捏碎自己的手骨,却又软塌塌的望着箬筠,满目的深情。
“仪郡王万安。”箬筠云淡风轻的轻咛道,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怪意。
永璇欲言又止,心里久久盘旋着这句“那日我所言句句属实,只是时局不济,便是造成了今日的错撼!”,却是一字未表露,是啊,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难道可以改变些什么?且岂非这几句可以概括自己当时的处境?!恐怕远远不够!只是图惹一些不快罢了!
如若箬筠以为自己是那种纨绔风情之人,也并无什么不好,只要她安好便是,前尘往事随风去吧!
永璇想至此,便是给箬筠让开了道,眼看着箬筠如上次般从自己面前匆匆而去。
楞了半会儿神,方上了腾云桥,沿着箬筠刚刚走过的足迹走去,沿途寻找着她的气息,久久未平息心中的摇荡,小犇子跟在身后,隐隐觉着不妥,便也无计可施。
眼瞧着到了涵泽堂,永璇却是来了个回马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速逃离了箬筠的住所。小犇子不是练家子自然是跟不上永璇的步伐,一早便被永璇甩在了后面。
而永璇似乎已然忘却了天地间的一切,只着魔般的又上了腾云桥,驻足在桥边,闭眸忧思,蹙笼眉心。
当初自己与箬筠的窃合与怦然明明如昨日浮现在眼前,却是怎么都捉不住那种感觉。
永璇现下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去年与箬筠从崆云山脱险后,同乘一辆马车在回提督府的路上,箬筠对自己的那般自在却又有些微娇羞的模样。
“筠儿,看什么呢?我有什么好看?”永璇闭眸百无聊赖的把弄着折扇,待睁开双眸,却见箬筠正杏目微倾,注视着自己。
“筠儿岂是你叫的?”箬筠答不上永璇那刁钻的问题,便又回敬了永璇一句。
“不叫筠儿,那叫什么?”永璇心底掀起涟漪,不由得侧身贴近了箬筠,嗅着箬筠身上独有的体香,渐渐得把箬筠逼到了马车帐壁上。
箬筠却是不语,只微微抖动的身子,一时退无可退的她靠在马车帐壁上,只任由永璇的身子越来越贴近,眼巴巴的瞅着永璇,将要贴面之时,便娇羞的闭上了眼眸。
而在箬筠闭眸之后,永璇却是玩味一抿嘴唇,注视了箬筠一会儿便悠悠然的侧身晃起了折扇。
半响,见没有动静,箬筠方睁开了眼眸,看到永璇注视着自己,且饶有兴致的摇着折扇,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箬筠只觉着自己脸颊顿时烧烫起来,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脸,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绪,但是她仍能感觉到身后有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眸在注视着自己,使她欲罢不能。
永璇想到这里,便是嘴角上扬,彷如箬筠往常的种种,皆在眼前,忽的又觉这些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自己,如鞭子狠抽自己般撕裂的疼痛。
回不到的是过去,回不到的是初心,回不到的是自己的妄想。
不是告诉过自己要放下吗?不是告诉过自己要忘记吗?去年的秋日,与今年的秋日差了好多,冷了好多。
现在的箬筠,只让他觉着陌生与冷栗,还有什么,还剩下什么,已不知。
是的,自己与她之间永远隔着层永不可攻破的城池,比宫墙还要厚,比长城还要长。此生再无交集。
就像刚刚,自己离她如此之近,却如天涯般遥远,遥不可及的相望亦相忘。
“八爷。”小犇子喘息而来,却见永璇身子倚在桥拦边,眼眸间俱是无望与怅然,“爷,小的说句不该说的,你这又是何苦呢?!席间刻意隐在成亲王位后,醺酒买醉,现下又巴巴的在腾云桥处等着,只为了说句客套话。”
“你怎么会懂?!谁又会懂?!这便是我一个人的妄想与执念,与谁何干?!”永璇目空一切望向了已有颓败之势的满园秋色,因着夜暮越发败落。
“爷,你醉了?”小犇子上前去扶永璇。
永璇目光凌厉的回头瞥向了身侧的小犇子,咬字清晰的言道:“往日的我才是喝醉的模样,众人面前的我才是喝醉的模样,而此刻的我才是我,才是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