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沉默着没吭声。
如果她想的没错,这就是慕羽谦给她找的新“麻烦”了。
他想看到什么?
本该死掉的女人三年后还苟延残喘着,他忍不住亲自出手,彻底毁了她吗?
陶然对苏瑾的沉默并不意外,文档翻到下一页:“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考虑。”
她留下一张带着清香的小纸条,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走到门口的时候,陶然脚步顿了顿,她回头去看。
苏瑾的脸色有些发白,于是镜框后的那一双眼就显得格外的黑,倒也不是未曾涉过事的纯净,相反,那像是经历过波折,却不肯对外人流露分毫的执拗。
“你喜欢他吗?”
陶然自问自答:“没人会讨厌他的。”
等陶然走了,苏瑾给林婷发了条消息,背上包出门了。
可能因为是早上,她如愿以偿买到了整束的向日葵花。
苏瑾坐了地铁转公交,离繁华地段越来越远,直到整辆车只剩她一个人,鼓噪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到达郊外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这个时候陵园几乎没人,鸦雀低飞,空气湿润,能闻到泥土的气息。
苏瑾低着头,轻车熟路走到最左边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没有贴相片,孤独又沉静。
苏瑾放下鲜花,明亮的黄并不能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带来一丝活力。
她从包里翻出软布把墓碑细致地擦了一遍,做这件事的时候,脑中什么都没想。
专注又认真。
这次呆的时间足够长,苏瑾轻呼出一口气,没什么情绪地离开。
自始至终,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苏瑾没回学校,直接坐车去了做家教的那家,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可没想到往常对她十分热情的学生家长,这次让她吃了闭门羹。
“对不起,我们已经找了另外的家庭老师。”
苏瑾不明白:“我能知道原因吗?”
“是我侄女介绍了个同学过来,本来想电话通知您不用来这一趟的,不过想想还是当面说比较好,这是您这个月的酬劳,今天的也算进去了,以后如果还有需要的话,我们会再联系您。”
家长客气周到,让苏瑾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没收多余的报酬,走到公交车站时,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联系了另一家。
结果那家就没这么好脾气了,直说正打算通知她明天不用来了。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电话那头怒气冲冲。
“谁知道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在外面这么能招惹是非,你自己想想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我老公差点就被辞退了!幸好我平时朋友多,活动了一番才搞明白,要不你走人,要不就是我老公失业,你说我应该怎么选?唉,这次就当破财免灾了,以后你别再打电话来了!”
“嘟——嘟——”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是陶然?
还是慕羽谦?
苏瑾站在街头,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可就那么直愣愣站着错过了一班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