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学堂内,苏柚坐在长方书案前,手边是林三堆放好的书本。
攻略叶倦青是一回事,但作为林初,她来京都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求学。
毕业了这么多年,她又得重新拿起书本奋笔疾书,而且还是些她压根就看不懂的古文。
在这间学堂上学的人虽不是皇亲国戚,但却绝不是一般的官家之子。
换句话说若家中没两把刷子,还不一定能把子女送到这间学堂中学习。
对于自己此刻能坐在这儿,苏柚表示很诧异。
林家富庶,可手中却无权势。
能够挤进这间学堂,除了钱财上的打点,估计叶家也在背后帮了不少忙。
这可能就是古时所谓的贵族学院了吧,虽说比不上皇家,却也是让人挤破头的存在。
苏柚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处,等着上课。
她来得有些早,所以堂内只有她一人。
其实苏柚来得也不是特别早,只是那些富家公子哥一个个都是踩点的德行,不到时间压根就不会出现。
是以苏柚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旁,无聊的翻着手边的书本。
满篇的之乎者也。
看不懂,一点都看不懂……
苏柚两眼一翻,直接趴倒在桌面上。
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她就觉得头痛,更何况今后还要用心去学。
苏柚也想偷懒,只是在身边人心里林初自小聪慧,在读书一道上颇具天赋,是个能肩负起家族重任的好儿郎。
现下换成她,怎么说也不能太差劲啊。
苏柚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唉声叹气了起来。
堂内下人是不能久待的,所以林三帮她放好书后便到隔壁耳房候着,等着她放学。
临近上课的时间,堂内陆续变得热闹起来。
苏柚独自一人缩在角落,并不想引人注目。
她现在还没有心思去应对这些人,说到底也没有必要和眼前这些富家公子哥打交道,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代替林初过完在书中的这段日子,那便先做好身为林初的本分。
苏柚当然知道自己在书中的任务是什么,可若现在就让她腆着个脸上前讨好叶倦青,她做不到。
即使书中的一切都不是现实,但她现在切切实实的记恨上了叶倦青这个人。
外加上春杏的死她还没弄明白,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和叶倦青脱不了干系。
不管是将她推入井底也好,还是编造出那个所谓的失足谣言,亦或是假惺惺的救下春媱,以此树立一副好兄长的模样。
这种种行为都让她觉得恶心、反胃。
叶倦青这人太过表里不一,苏柚最厌恶的便是这样的人。
只是保下春媱这一点,苏柚心中确实有过一丝感谢。
不管叶倦青是出于何种目的,就算他想借此烘托自身的高洁她也认了,只要春媱还活着就好,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会对叶倦青改观,他之所以会如此,完全只是为了他自己而已。
他是一个利己主义者,存活只是为了自身,所行皆是为了利益。
虽说现在下定义还太早,但此刻的叶倦青在苏柚心中就是这么个形象。
堂内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苏柚这个生面孔便吸引了他人的注意。
听着渐近的脚步声,苏柚慢悠悠的抬眼,打量着眼前立着的几人。
为首一袭大红色暗纹长袍,袖边嵌着金丝点缀,侧分刘海、长发半束着,莫名给人一种慵懒的意味。
骚包。
苏柚瞥了一眼,淡淡将视线移开。
这明艳的大红色实在刺眼睛,她真的很久都没见人穿这么娇艳的颜色了,更何况还是个少年郎。
苏柚也不是对此存在偏见,只是以前一睁眼全是一汪绿,现在一睁眼倒变成一面红了。
这大红大绿的,就不能来个淡雅些的颜色吗?
苏柚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好在林初的品味没这么奇怪,衣物装饰什么的,大多都是以素雅的蓝色为主,其中林初最喜欢的似乎是月白色,他的很多衣裳都是这个颜色。
苏柚也觉得这个颜色顺眼,所以今天就穿了件月白色的云纹长袍。
来人见苏柚如此忽略自己,不由压着嘴角一笑,软绵绵的坐倒在苏柚身旁,撑手凝视着。
“是个生面孔呢,你应该就是林家的那个小子吧。”
离戈伸出小指,轻轻勾起苏柚身前的一缕发丝,绕了绕,“长得可真标致。”
苏柚一把拍开紧绕着发丝的指尖,侧着身往后一退,整个后背紧贴在墙边。
她紧蹙着眉,审视着突然贴上来的某人。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距离未免也太近了些吧。
“诶~林家?就是那个财满天下的林家吗?”
“不会吧,那你岂不是特有钱!”
王子乾急急扑上前,隔着一张长案,直勾勾的盯着苏柚。
苏柚眨了眨眼,这人想干嘛?
离戈伸手敲了王子乾一下,“大惊小怪,你看你们都把人给吓着了,就不能稍微矜持点吗,一听到钱就这么激动。”
王子乾抱着头,一脸委屈。
他小声辩解着,“我们哪里是听到钱激动,分明是听到林家这两个字而激动啊。离哥你不知道,这林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钱,就算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过分。难得看到一个林家人,我就想看看这有钱人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嘛。”
“哦?”离戈挑眉,“看来副都统大人倒是亏待了你,让你平白眼馋那商宦人家。”
王子乾脸色一白,连忙挥手,“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爹待我自然没得说,平日里拳脚招呼可从来没少过。我也就只是好奇一下而已,是不是?”
王子乾一边说,一边用手肘捅着身旁冯修杰的侧腹,强迫他应和自己。
冯修杰默默侧移半步,道,“子乾只是单纯的眼馋而已,毕竟他爹在钱财这一方面管得很死,从而导致他自小最爱的就是银两。”
王子乾一听,立刻炸毛。
原指着冯修杰给自己圆个场,结果这家伙一言不合就开始拆台,属实过分!
他重重哼了一声,道,“啧,你怎么说话的,难道你不爱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