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施壹不说话，高演心烦：“你有没有再想替换的人？”
用哪个人去邺城，影响非常大。
施壹不想给自己招来灾祸，连忙回禀：“陛下。有两个人选，属下不知道派哪个合适？”
高演已经没了耐心。
“你是想气死我，是吧？”
施壹请罪。
“属下不敢。虽然小公子是哑巴，但男女有别。小公子需女人护送。原本属下认为，宋莺旋比较合适。襄城王吃了有问题的药。宫中的人和长广王的人，都不适合跟随小公子。”
情况发生变化，有了新的难题。
施壹没说假话。
高演也就不再责备施壹：“去邺城的人选，你再考虑一下。尽快给我回复。我还得考虑别的事。”
施壹请示。
“属下能否听听平原郡王的意见？”
高演的母后娄昭君很重视平原郡王段韶，经施壹提醒，高演喜笑颜开：“赶快去问平原郡王。”
“是。”施壹赶快出殿外，吐了一口气。
天气虽热，但施壹的背脊却一直是凉的，走出宫门外，施壹才感觉自己体温恢复正常，赶往段府。
施壹在前厅等待。
随后，段韶到来。
“听说你挺忙。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听出段韶不欢迎自己，施壹向段韶行礼：“平原郡王。我是奉旨来问事。”
皇帝高演派施壹来问话，一旦怠慢，有可能会掉脑袋。
段韶瞬间变得严肃：“不知陛下要我做什么事？是去边境领兵？还是去敌国刺探军情？”
施壹靠近段韶。
“襄城王服用，之前皇太后赏赐药出现昏迷，陛下桑嫔和她的儿子襄城王回宫。还有陛下对邺城不放心。想派人合适的人去。”
面对国事，段韶当然得重视：“你这么聪明，为什么没给陛下谏言？”
施壹叹气。
“我推荐宋莺旋。襄城王一出事，宋莺旋是宫里的人，已经不合适派到外地。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问你。”
内情复杂，段韶也怕出错主意。
“能否让我斟酌一下？我再去给陛下回话？”
危险的事，施壹也不沾。
“要快。你得在我巡视守城内回宫前，去向陛下回话。我担心，有别的事发生。”
双手抱拳，段韶向施壹道谢。
得到段韶礼遇，施壹也算和段韶建立友好来往，赶快离开。
段韶赶回妻子元渠姨住的房间。
手里拿着一把团扇扇风的元渠姨，从段韶进门步伐听出事情不妙：“陛下要为难他的亲母后吗？”
段韶摇头。
“我的人回报，襄城王没事了。我姨母还在高湛府邸，必然被气得不轻。我总感觉……这事不太对劲。”
元渠姨轻哼一声。
“事情对，还用找你吗？”
段韶恳求元渠姨：“我的好王妃。我得进宫回话。施壹奉旨来，说完就跑了。这说明，陛下有难处。”
元渠姨心疼段韶。
“你的这些亲戚，真的……”都该死！
元家，是前朝皇族。
高家人在篡位的过程，杀死元家很多人。
所以，元渠姨恨高家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元渠姨嫁给段韶，她不能不顾段韶和他们儿子的死活，又改口。
“让我也想不通他们想干什么？”
和元渠姨夫妻多年，段韶自然和元渠姨在想什么。
“人各有命。坐到皇位上，能撑多久。谁也说不准。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就好了。”
好在段韶是明事理的人，抱怨完了，还得面对现实。
元渠姨分析。
“高演派施壹来问你，必然是有了接桑红桑和襄城王回宫的打算。当然，他还得顾及你姨母的面子。不管细节如何。结果还是想要让你去劝姨母。”
伸手揉揉太阳穴，段韶道出心中忧虑。
“若只是劝我姨母。这得罪人的事，我做便是。我担心是，桑嫔带着襄城王回宫之后的事。”
桑红桑回宫，必然会想办法争皇后之位。
皇后元舒培，和元渠姨出自元氏家族。她俩相互扶持，为元家人谋取立身之地。
段韶，是皇太后娄昭君的外甥，也皇帝高演的表兄。
高家，元家，娄家……
这三家争斗，都会牵扯到段韶。
段韶，不仅要为他和元渠姨的儿子谋取前程，还得尽到他做臣子的本分。
知道段韶的有难处，元渠姨团扇给段韶扇风。
“劝你姨母回宫，这事得做。”
段韶犹豫。
“桑嫔回宫……我就得罪了宫内所有的女人。包括皇后在内。”
只有段韶被皇帝高演重视，段韶身在高位，才能保护元渠姨和他们的儿子。
两害相比……
元渠姨只能做出取舍。
“我知道你是怕有人将怨气，出在刚进宫的娄嫔和元嫔头上。顾不了那么多。违背高演的旨意，你就掉脑袋。你忍心看到我和儿子受人欺负流放？你姨母是宫中的女人，她必然了解你的苦衷。皇后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向皇后说清楚。”
等的就是这句话，段韶双手握住元渠姨的手。
“你就喜欢你明事理。”
要不是被逼得无路可走，元渠姨也不会退让。
“赶快去办你的事吧。”
给元渠姨一个拥抱，段韶赶快前高湛府邸。
高湛府邸守门的人，知会胡静之。
胡静之带着陆令萱出来迎接：“表兄。快到前厅喝茶。”
段韶急问：“我有要事找皇太后。”
“我给你带路。”胡静之让陆令萱去备茶，再带着段韶到娄昭君住的院子：“表兄。是阿湛出事了吗？”
段韶和气说道：“说宫里的事。与你无关。你回去休息吧。”
“是。”胡静之就没跟着段韶。
段韶去到娄昭君住的房间门口。
“姨母。”
徐姑姑从房间内出来：“平原郡王。皇太后在等你。”
“好。”段韶进到房间内。
坐在案几前的娄昭君问段韶：“你是求劝我回宫吗？”
段韶在案几前停下脚步。
“你在外越久，对你越不利。回宫再清算。陛下对邺城不放心。得有个理由派人去邺城。”
作为母后娄昭君可以和儿子高演置气。但作为皇太后，娄昭君还得为齐国着想。
“是斛律家的人不安分？”
“我估计，是有人找斛律家的人。陛下需要更准确的消息。你可以顺便派人找阿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