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妇人显然并不知道月无双这个名字,只是道:“月姑娘,你随我来。”
妇人走到主屋前,轻轻的敲了敲,低声道:“沫儿,娘进来了。”
屋子里,有个女子低声应了声,妇人打开门,道:“两位姑娘,你们请进。”
这是个寻常中等人家的屋子,床上坐着个年轻姑娘,一看着母亲还带了两个陌生人进来,立刻站起了身,有些掩饰的擦了擦眼角,道:“娘。”
姑娘的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哭了很长时间。
“月姑娘。”妇人叹了口气:“这就是我女儿李沫儿,她父亲去的早,这些年一直是我们母女相依为命。她平日是不怎么出门的,前些日子我不舒服,她上街去给我请大夫,不知怎么得被和镇长给看见了,就喜欢上了,一天一天的来,非要沫儿嫁给他不行。”
月无双道:“镇长在这地方也算是有权有势了,那和镇长是什么人,为什么你那么不愿意嫁给他?”
“不是个好人。”李沫儿突然恨恨的道:“他家里已经有妻子了,也有几房姨太太,还到处看着女子就不放手。我就是一辈子跟娘相依为命不嫁人,也不愿意嫁给这种人。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李沫儿这话说的有些直白了,李夫人连忙用责备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也有些怯的低下了头。
李夫人叹了口气:“就是这样,我们是不愿意嫁的,可那和大人开始还让媒婆上门好言好语,后来见我们不愿意,便找了几个混混,今天在门口扔个死耗子明天在门口扔个死狗的,说若是不嫁,就,就要找几个土匪,将沫儿给绑到土匪窝里去。”
“这附近,有土匪窝?”月无双奇道:“这里离凉州城并不远,就算不是天子脚下吧,又怎么会有土匪猖狂?”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确实是有的。”李夫人想了想:“据说是别处来的一股流寇,叫,叫什么夜月盟。”
“叫什么?”月无双一时间愣住:“夜月盟?”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李夫人道:“怎么月姑娘也听说过么?”
“在凉州城的时候,听人说起过。”月无双道:“不过夜月盟应该是在边界十里青山一带活动,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夫人不过是一介妇人,对土匪的事情哪里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其实我也没见过那个夜月盟的土匪,只是听别人说,和镇长和土匪有勾结。”
月无双沉吟了一下:“知道那土匪头子,叫什么名字么?”
李夫人绞尽脑汁的想了想,道:“并不知道,但听旁人说起过一次,好像是叫什么封三爷?”
“封三爷?”月无双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笑:“我知道了,这个人我认识。”
“你认识土匪头子?”李夫人惊了一下,再小心翼翼的道:“月姑娘,您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个过路的,不是什么人。”月无双道:“沫儿姑娘,定了什么日子成亲?”
“就在后日。”李夫人道:“哎,幸亏算命的说这几日时辰不好,要不然的话,只怕沫儿已经进了和家的门了。”
月无双本只是碰上了管一管闲事罢了,却没料到竟然碰到了打着夜月盟招牌为非作歹的人,而且还叫封老三,封老三可是夜月盟真正的三把手,但月无双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绝不可能复活。
想了想,月无双道:“李夫人,和镇长的宅子在什么地方?”
李夫人吓了一跳:“月姑娘,你这是要去找和镇长么?”
“不错。”月无双道:“不是说和镇长和土匪有来往么?让和镇长带个路,去会一会这个土匪头子。镇长权力再大也有限,若是没了土匪做靠山,怕是不能为所欲为吧。”
月无双虽然英姿飒爽,但怎么看也还是个年轻姑娘,李夫人十分担忧道:“月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去找土匪,这实在是太危险了。那和大人也是诡计多端的。你若因为我们犯险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与你们无关。”月无双道:“只是这封三爷我听说过,十分想会他一会。无论成与不成,也不会将你们说出来。你们安心在家里等着就行。”
虽然李夫人觉得十分不妥,但看着红肿的眼睛,最终还是私心占了上风,道:“只是土匪凶恶,月姑娘切不可轻举妄动,一定要十分小心啊。”
“我会的,李夫人放心。”月无双的镇定很大程度的安抚了李夫人的心。
“那和大人的宅子,你出了门往右手走,走到尽头,便是一条大街,大街东头有一大片连在一起的宅子就是了。”李夫人说完,补充了一句:“山海镇的大户人家不多,一眼便能看认出。”
“好的。”月无双道:“文青,我们走吧。”
文青应了声是,两人便告辞出了门。
按着李夫人说的往前走,果然不久便沿着大街看到了一片威风的宅子,根本不用问人,和周边的民房对比明显。
一个镇长罢了,就算是在能剥削民脂民膏,能盖的起大宅子,保卫也是一般。两人顺着正门走了一段路,找了处无人的围墙,纵身跃了进去。
围墙里面一片安静,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在梦香之中,即便是刚才客栈的大火,也没让他们醒来。
只要有人,想要在一片宅子里找到主屋,这是很容易的事情。月无双和文青隐身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往前走,很快便看见一个巡夜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