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魔拳。”
拳头尚在途中,随着元刚的怒吼,他光洁的皮肤上竟然长出许多棕色的毛发,拳头更是变成西瓜大小,携着猎猎拳风,轰击到魔化张正初身上。
空间激荡,犹如水波一般散开。
砰!
被一拳正中,张正初的身体犹如脱膛的炮弹,砸到地面上,周身魔气溃散,泥土翻飞。
“桀桀……”
张正初咳出几口鲜血,突然奸笑起来,那血红眸子盯着战意升腾的元刚,血芒闪烁。背后黑羽忽然一抖,张正初从原地消失。
再出现时,已是元刚背后。
凌厉的一脚,猛地砸向眼前的人。比体术,元刚可从未输给过谁,他身体猛然旋转,直接一个一百八十度螺旋踢,与张正初的攻势碰撞在一起。
两人拳拳到肉,腿腿袭身,打的相当铁血。
徐阳一直在骆灵的身边,神情担忧。在安茗的治疗下,骆灵身上的伤势几乎逐渐痊愈,那些被吞噬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
对安茗这位姑娘的治疗术,徐阳当真是佩服的紧。
今次若不是她及时赶来,恐怕自己这位兄弟就要凶多吉少了。原先单单是通过杨老的描述而对安茗有了一丝熟悉,经历了这次事情后,他便真正认可了安茗。
见伤势痊愈,安茗累得不轻,白皙的额头上挂了许多汗珠。显然,这次治疗对她的消耗是非常巨大的,因为是妖蛇之躯,伤口又比较严重,她只能施展女娲复生术,让血肉细胞快速生长。
这种治愈法术,是早已失传的传说中生死人肉白骨的神术支脉。
没想到安茗竟然会这种法术。
“他的伤势已经恢复,但鳞片却需要自然长出来,我的妖力只能勉强让伤口愈合。”接过羽禾师姐递过来的汗巾,安茗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稍松口气。但对于没能让鳞片长出,她还是有些失望。
“足够了,若不是你在这,恐怕我这兄弟就要命殒当场。谢谢,非常感谢。”徐阳神情严肃,郑重地对安茗行了九十度大礼,紧接着又对池儒和羽禾微微颔首。
天大地大,自己兄弟的命最大。
本是诱骗骆灵来帮他做打手,可这单纯的少年却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曾经戏称的兄弟,如今成了真正的兄弟。
徐阳的心亦是肉长的,骆灵是否真心对他,修炼者敏锐的感知是能清晰的分辨出来。他把自己当作兄长,当作亲人,徐阳自然不会再抱着诓骗的心理,所以,他早就息了把骆灵当作打手跟班的打算,真心认可了这位弟弟。
安茗救了他弟弟的命,这份恩情,当得起他的一个大礼。
“徐阳哥哥,你,你这是做什么?”
对方的动作使得小姑娘安茗惊慌失措,汗巾直接掉在了地上。她在原地愣神,但一旁的白衣男子池儒却拉开了他。
“大师兄?”
“这一礼,受不得起。”
池儒说受不起,是因为徐阳并不欠他们。不过,池儒的面上依然浮现赞许之色,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徐阳的举动令他渐生好感。虽是一个礼节,但能对小自己几岁的人表达恩情,这不是每个年轻人都能做到的。
现在的修真界,呵呵,有点修为的青年骄纵跋扈,目中无人,修道不修心,即便修为再高,亦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只是,池儒知道是眼前这位年轻人率先破了奇门八卦阵的一角,令阵法出现纰漏,才使得他们脱困成功。
本身自己一行人便欠了他们的恩情,此番安茗救治这位妖蛇道友,却是恩恩相抵。所以,这一礼,受不得。
被自己的徐阳哥哥这般郑重的道谢,安茗双颊晕红,手指一直纠缠着自己的衣角,显然小姑娘的心情是挺紧张忐忑的。
“骆灵是我兄弟,你救了他,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徐阳必赴汤蹈火。”
“徐道友不必如此,若不是你破开阵法,我们几人也不会这般轻易的脱困,不如这样,大家莫提恩情,因缘相交,如何?”
池儒的话令身后的安茗眼睛倏地明亮起来,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找徐阳哥哥了。
对于池儒的提议,徐阳点头赞同。观这位妖兄一身正气,光明磊落,抛开青元圣母的关系,倒是值得一交。
与三人寒暄一番,骆灵悠悠转醒,两眼茫然地**出声,巨大的妖蛇之躯忽然升起一片紫芒,光芒退散后,骆灵恢复人形。
徐阳上前扶他,只见他脸色惨白无血,精神萎顿,彷如大病初愈。
“感觉怎么样?”徐阳开口问道。
“饿了,想吃肉。”
“好,我们回去,吃肉。”
徐阳背起骆灵,既然已经救了安茗等人,他不打算再待下去,至于那张正初,看他的样子即便此次能逃得了性命,恐怕整个正道都不会放过他的。
若他能侥幸逃得了性命,到时自己再收拾他。
“抱歉各位,我要先送小弟回去修养,各位日后若有时间,可到我那里品茶论道。”
“徐道友尽管离去,机缘已定,我们不久便会相见。”池儒轻轻颔首,回应道。旋即他看了看天空中酣战正酣的两人,“这魔物就交给我们吧,正巧我们也与他有仇怨。”
空中,元刚与张正初都抛弃了法宝法术,如同两个接街头混混,拳来腿往,斗了两百回合。
如此剧烈的打斗下,即便作为修炼者,两人的体能也是大大透支,汗水如雨,喘息如牛。
“痛快,痛快。”
元刚张着嘴巴,大口喘气,但他的战意丝毫未减,望向张正初的眼神一片火热。
他本体是一只裂水猿,于两百年前拜在青元圣母门下修仙,战斗风格刚猛霸道,最爱硬碰硬,以往跟师兄弟们过招,皆是法宝术法的比拼,着实不过瘾。
此番入世,这个魔化的人类,竟然与他硬碰体术,这如何不让他酣畅爽快。
“再来。”
元刚大喝一声,再次欺身而上。
但张正初却忽然身影急退,黑色魔甲被他崩离体外,顿时魔气翻涌,似有鬼哭之声传来。
几番对碰之后,张正初被魔气侵蚀的神智破天荒的恢复了一些,想想入魔之后的遭遇,他感到后怕之余对这魔道法宝畏之如虎,立马把魔甲脱下。
他拼着心神受损,与魔甲断开联系。成为无主之物的黑魔甲,不甘地发出一声嘶吼,落到了地面上。
元刚被这一幕搞得不明所以,怎么回事?第二回合还没开始,敌人便丢盔弃甲,准备认输吗?
好可惜,自己还没打够呢!
天空这一幕,正好被准备离去的徐阳看到,那黑魔甲最后的挣扎令他对这件魔道法宝产生了好奇。
能发出那种鬼泣之声,这件魔宝的炼制肯定异端血腥残忍。
想来,炼成这件宝物离不开凡人的魂魄血肉。
这张正初是从何处得来这么一件害人害己的法宝?难道是从魔心宗弄来的,可这么一件威能巨大的魔宝,普通的魔心宗弟子怎么可能舍得给别人。
事情有些复杂啊。
池儒的心里同样疑惑,整个人升入空中,手臂轻轻一挥,便制住重伤的张正初,不给他逃命的机会。
这家伙身上有很多秘密啊!
“大,大师兄,救我!”
心神受创,根基崩溃,被魔气入侵,体内早已一片狼藉,又与心神法宝断去联系,此时张正初即将到达散功的边缘。
身体被制住,他的恐惧逐渐吞没理智,鼻涕横流的叫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