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听也对,急忙跟在李继维身后。穿过田间小路,来到青瓦房前。这片房子大约有三十多间,清一色的青瓦平房结构,里面都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安然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高照阳光明媚,寂静的房屋群落和田间桃林十分不协调。
李继维大叫一声:“妈”,放开脚步向房屋群落中跑去,安然、秦茵和朱雪紧紧跟在后面。李继维跑到一处瓦房前停住脚步,怔怔的看着房门,想起小时候和母亲经常坐在门边玩耍,酸楚难奈,忍不住涌出泪水。
安然见身边的瓦房都很相似,几乎相同的模样,看砖瓦建筑十分古老,墙壁是用山石堆砌起来,房顶是青瓦覆盖,上面长满了草。院落中种满了桃树,花朵含羞绯红,十分好看,只是没有一点声音,似乎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李继维推开门走进去,突然大叫起来。
安然急忙跟进去,发现屋中空空荡荡,中间有个大木桶,从桶内隐隐传来阵阵恶臭。
木桶上坐着一名白发散乱的女子,纹丝不动,张着眼睛,面无血色脸上皮肤皱在一起,整个身子又枯又干,看上去像八九十岁的老太太。上身穿一件灰色布衫一直搭到大腿,下身没有裙裤,露着麻杆似的腿,皮肤上长满了大疮脓包。朱雪筋下鼻子,小声问:“大哥哥,屋里坐着个僵尸吗?”。安然摇摇头:“不像,我感觉不到”。原来,安然练成玄冥赶尸术第九层后,阴力甚强,如果周围有僵尸散发出阴气,便能感觉出来。
李继维一下扑到女子身前,用力摇晃着喊道:“妈,你这是怎么了,妈!”。女子面上表情毫无变化,仍是一动不动。安然看屋内连张床也没有,只有这么一个木桶,心中奇怪,不知日常起居是怎样休息的。秦茵小声附耳道:“桃花源里古怪真多。这个女人是李继维的母亲,人在魂没在,你能给她把魂唤回来吗?”。
安然虽已身有纯阳真力、天元心经和玄冥赶尸术等功夫,但武薇没教过他“招魂、摆阵、布卦、通阴、转运、星象、呼神使鬼”等神通,听秦茵说完也只能叹了口气。
李继维发觉母亲一动不动,连身子都很僵硬,扑到安然身边说道:“老,安哥哥,求你救救我母亲”,又转头对着秦茵说道:“大姐姐,你又漂亮又厉害,救救我母亲吧”。秦茵上前抓住她母亲的肩头,闭上眼睛用手向下按了按,见那女人脸上接连三次泛起褐色面光,之后又淡去了,摇摇头,望着安然,小声说:“没有办法,让他自己在屋里待会吧”。安然和秦茵、朱雪退出屋,发觉桃源内的房屋院落间虽是春意盎然桃花曼舞,却没有生机,寂静沉闷。
秦茵指着其它房屋说道:“我们都去看看,怎么会一点声音也没有呢”。安然点点头,走到旁边一件瓦房前推门进去。里面也是同样空荡荡的,屋子中间摆着个木桶,上面坐着个老太太,秃顶,剩下几根头发灰白灰白的,穿着同样的青布衫,下身没有衣裤,张着眼睛,一动不动。朱雪不由小声叫了出来,眼中闪出恐惧的神色。安然皱着眉上前摸摸老太太脖颈动脉,有虚弱的跳动,就是无论怎样摇晃问话都没反应。朱雪小声道:“大哥哥,三十多间瓦房里,会不会每间屋中都有个人坐在马桶上”。秦茵轻轻挑了下她的脸蛋:“小丫头,说不好被你猜中了,要不要一一去看看”。
三人走出屋,逐个进到瓦房中查看,果然每间屋里都有个干枯女人坐在木桶上,一语不发没有声音,不死不活的勉强能感觉到有口微弱的呼吸存在。朱雪觉得心中压抑,看完一圈跑出屋外,弯着腰大口喘气:“我的天了,大哥哥,这就是你说的世外桃源么?”。
安然束手无策,心想:“三十多个女子究竟是怎么了,似乎吃喝拉撒一应生活都在木桶上度过。此处也就是桃源中的一个小村落,一定还有其它村子,那些人哪里去了?”。秦茵凝目盯着瓦房看了半晌说道:“咱们还须继续往深处走,一定会有人”。
朱雪忽然说道:“大哥哥,你不是会用针扎人吗?在林里的时候把那个爱吐血的大叔扎好了,这回怎么不能试一试?”。
安然脑中灵光一闪:“是啊,小雪说的我怎么没想到”。细细回想“回天神针术”中的篇法,有一章定惊平悸的针法,不知能不能用上,说道:“去给李继维的母亲试试”。朱雪看安然听从她的提议,欢天喜地的往李继维屋中跑,秦茵笑着对安然说道:“你的小妹妹还是很可爱的”。
猛听朱雪一声惊呼,脸色难看的跑了出来。安然急忙上前扶住她:“怎么了?”。朱雪颤颤惊惊说道:“李,李继,继维不见了”。安然大惊,他们虽然逐一查看房屋,却一直没有听到有任何声音,也没见到人影出现,李继维怎么能突然消失了?。
安然走进屋中,发现李继维的母亲还是呆呆的坐在木桶上,地上有些潮湿的水渍,像是泪水。一时找不到李继维,只好先试试能不能治好他母亲。拔出金针,默运天元心经,使转体内纯阳真力,经丹田、走天枢、太乙、乳中穴,转天泉、曲泽穴,力发乾坤,断喝一声,一股无形真力黏住金针,随手插向病者诸身要穴,尤其脑袋上扎了几十根针,深浅不一,方位不同,像片金色小林。
朱雪笑道:“大哥哥,你给她扎成刺猬头啦”。安然扎完穴道,绕着女子不停游走,手掌不时怕打身上金针,忽然挥掌在空中画了几道弧线,吸起数根金针,绕着女子身上转了几转噗噗又扎进其它穴位。过了半个多小时,见安然浑身散发出白色热气,女子身上的金针不停摇晃,脸上皱纹慢慢舒展,脸色变得蜡黄蜡黄,嘴唇哆哆嗦嗦发起抖来。安然大喝一声,挥动掌锋,运足周身真力一下挥了过去。所有金针齐刷刷向穴道内深刺进去,再不见针尾。安然原地翻身,双掌回带,掌心隐隐泛起红光,喊道:“来”。穴位内的金针又猛的飞出女子穴道,在空中划过金线,回到安然手中。安然收起金针,已然满头大汗,浑身虚乏,站立不稳。扶着秦茵肩膀不停喘息,暗暗运起天元心经调息内劲,转天回旋,调将阴阳,体能真气渐回丹田,才觉力气恢复。
朱雪走到李继维母亲身前,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大哥哥,你给她扎发烧了。好热,还在流汗”。安然无奈笑道:“没事,我的纯阳真力注入她体内,一时消散不开,是会热的。她魂不归壳,也非受到惊吓,更没有慌悸之脉,我这针术不对解法,恐怕很难奏效”。朱雪焦急道:“那怎么办,大哥哥,你是不是累到了”。
正说着话,突见女子在木桶上晃了几晃,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