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追杀与逃亡
“全哥,你的手臂……”武德回到将军府看到张全失了臂膀可怜兮兮的模样甚是诧异。
“哎,一言难尽!还不是李芷歌那个贱人害得!”张全双目怒瞪,这个女人真是个煞星!
“上次云天云海两兄弟的仇咱们还没有报呢!”文成气得咬牙切齿,上次回去他们就是办云家两兄弟的身后事,还结交了一些江湖人士,以备不时之需。
“少爷他,被废了!”张全哀叹了一口气,不禁让文成武德倒吸一口冷气。
“是谁干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情绪激动。
“李芷歌!”张全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语气不禁让人浑身发冷,“文成武德你们两个去宸王府外盯着,只要那个贱人一出府,咱们就借机宰了她!”
文成武德对视一眼,上次被拆了关节也没少受李芷歌的罪,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转身离开,依言行事。
***
宸王府。
李芷歌甚是甚是无聊地拖着腮帮子撑在石桌上,小雪也学着她的模样百无聊赖,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姐,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啊?”小雪好奇地问道。
李芷歌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天边的云彩,自言自语道:“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小姐,咱们老是这样坐着,好无聊啊!不如,找点事情做做?”小雪笑眯眯地朝着李芷歌笑道。
“恩!”李芷歌噘着嘴点头表示同意,转头道:“那你说做什么?”
“不如咱们……”小雪拿起身侧的美人扇,指了指前方的花海,神秘兮兮地说道:“去抓蝴蝶?”
“轻罗小扇扑流萤。”李芷歌一下子想到了一句诗,倒是挺应景的,随即凝眉,淡淡问道:“好玩吗?”
“但凡春季,小姐贵妇们都喜欢追逐蝴蝶,嬉戏玩闹。”小雪笑着回道,“小姐没玩过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乐趣。”
“拿来!”李芷歌起身,向花丛中走去,扑打了几下顿觉无意,摇着头感叹道:“还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一点也不好玩。”
小雪闻言,低垂着眸,随即眼前一亮,“小姐,你上次绣的香囊还没完成呢!这可是能保平安的,要是等王爷回来看到你亲自绣得香囊肯定会很喜欢的。”
李芷歌烟眉微蹙,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那个刺绣实在是有些复杂,“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再试试,绣个简单的花草应该不成问题。”
“小姐你绣什么花啊草啊,直接绣一对鸳鸯才对啊!”小雪打趣着说道。
“小雪,你最近好像心情不错啊召唤精神病!看来是好事将近,也是时候找子墨谈谈了。”李芷歌抬眸瞧了她一眼,慵懒地道。
“小姐,你……”小雪被她如此一说脸色通红似火。
“还害起臊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子墨这个家伙功夫好,人也不错,你若是同意那小姐就替你做主把这件事给定下来了。”李芷歌瞥了眼羞红了脸的小雪,沏了一杯清茶,自斟自饮,甚是悠然。
“谢夫人!”子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黑眸间尽是笑意。
“小姐,我不理你了!”小雪转身,匆忙离开,玉脸烫得吓人。
“哎……”子墨见状甚是不解,用手抓了抓脑袋,她这是什么意思?
李芷歌淡定地抿了一口清茶,淡笑道:“还不快追!”
子墨连忙飞身追去,连主上让她保护夫人的命令都不顾了。
小雪直奔后门,走过偏僻的小巷口,却被一道黑影拦住。抬眸,瞧了一眼,略显尴尬地问道:“你……做什么?”
“我……”子墨俊脸通红,幸而黑巾遮着面看不出异样,黑眸涌动着异彩,“你去哪,我保护你!”
“我去街上买针线布匹,路上很安全,不需要保护。”小雪腼腆地回道,低垂着头,快步走上前去。
子墨被她如此婉拒竟然接不下话茬,还在想说些什么,对方却已经饶过自己向前走去了。
忽然,高墙两侧翻出几十道黑影,各个手持长刀,寒光凛冽,杀气十足。吓得小雪花容失色,整个人惊叫一声,撒腿就向子墨跑去。
子墨听到叫声,眸光沉静,扫过前方的几十道人影,揽过急速奔来的小雪,看着她整个人埋在自己的怀中,寒眸荡过几丝暖意,在她的耳畔轻声道:“闭上眼睛,抱紧我。”
小雪紧闭着双眸,紧紧抱着子墨,心头小鹿乱撞,重重点了点头。
子墨携着小雪纵身飞跃,一击凌厉的剑气如同流星般滑落,半数人皆被剑气所伤,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见了阎王。
其余众人见状,自然不甘示弱,一股脑儿冲上来与子墨打斗在了一起。子墨手中的长剑飞舞如花,招招制敌,不一会儿便已经将所有人斩获。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子墨收剑,淡定从容地说道,好似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雪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眸,看着满地的尸体,吓得脸色煞白,脚下不稳向子墨靠去。
子墨伸臂一揽将小雪搂入怀中,见她神色异常,纵身一跃,便飞回了王府内,在她耳畔轻声道:“府外危险,暂时还是不要出府为好。”
小雪抬眸,静静地凝望着他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高大男子,一双犀利的黑眸透着几丝异样的光彩,在日光之下,他整个人显得格外的俊逸洒脱,说不出的英气迷人。
子墨见她毫无反应,垂首,将目光投向她深黑的美眸之中,四目相对,怦然心跳,难以遏制。
小雪回过神来,连忙侧过绯红的脸颊,这些时日他总是默默出现在自己身边,粗活重活都会替自己干,她对这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黑衣男子倒是增加了不少好感神后的叛逆者。
如今,这一出英雄救美,倒是让她一阵心动。
她害羞地垂下头,柔声道:“可是我要出去买针线。”
“那我陪你去买!”子墨二话没说就拉起了小雪的小手往外走去。
“哎……”小雪试图挣脱他抓着自己的手,可是他的手力气极大如何也挣脱不开,玉脸又一阵灼热感袭来,“你这样……怎么出去?”
子墨闻言,微微一怔,垂首往自己身上瞧了瞧,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色紧身衣,除了一双眼睛其他五官脸颊都包得严严实实,这一出去人家还不把他当异类才怪。
“你等我一下。”子墨纵身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过了一会儿,一位翩翩佳公子从天而降,一袭冰蓝色外衫,玄纹云袖,飘然恣意。面目俊雅,英气逼人。远远望去他挺直的背脊,白杨树一般挺秀的身材中,好似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小雪的脸火灼似的发烫,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子墨的真实面貌,却是让她的心一阵窃喜,心底又不禁增加了几分好感。
“走吧!”子墨缓步走来,牵过她的手,剑眉深眸,说不出的俊朗。
“恩!”小雪害羞地低下头,任由他牵着,往府外走去。
“子墨这家伙倒是挺有能耐的,连美男计都用上了。”陈伯躲在一旁廊柱后悄悄探出脑袋,眯眼,笑着感慨一句,“比起紫霄那小子强多了。光说不做,就是嘴把式!”
“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小雪随着子墨走在路上,刚才的尸体悉数不见,就连鲜血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杀手!”子墨沉声回道,从他们处处杀机的手法之中不难察觉。
“杀手?”小雪惊闻此话,四肢一阵冰凉,“他们要杀谁?”
感觉到她手心的寒意,子墨的眸光微沉,抓紧了她冰冷的小手,极是认真地说道:“他们要杀谁我不清楚,但是我能确定可以护你周全。”
小雪被他如此动情的话语打动,心底缓缓升腾起一股暖流,似乎有蔓草在不断地纠缠生长。
回到王府,李芷歌正躺在贵妃椅上看书,眸光略过小雪身侧的男子,嘴角微勾,戏言道:“小雪,这出去了一趟,怎么拐了个帅哥回来?”
小雪被她如此一言,瞬间变得面红耳赤,侧过身去,说不出话来。
子墨见状连忙躬身道:“夫人!”
李芷歌柳眉微挑,嫣然浅笑,浓密的睫毛在日光的照射下投下几分阴影,“子墨,看来等你们家主上回来咱们就可以商量着办件喜事了。”
子墨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喜上眉梢,激动回道:“多谢夫人成全!”
小雪娥眉微蹙,害羞地扯了扯李芷歌的衣角,“小姐,你说什么呢?我不理你了异界的悠闲生活!”转身便跑开了。
李芷歌凝着小雪匆匆离去的背影,纤长的睫毛眨了眨,悠然叹道:“子玉,你可要加油了!”
子玉黑影一闪,便到了跟前,朝子墨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失笑道:“子墨,你连美男计都用上了!高,实在是高!”
“什么美男计?我只不过是……”还不等子墨解释,便听到子玉极其迷茫的哀叹声。
“你倒是完成任务了,可怜我到现在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子玉只要一想到主上那个“一年之内成家立业”的可怕任务,脑袋都要炸开了,这真是比登天还难!
“刚才我们出去的时候,府外埋伏着杀手。”子墨忽然想到了这件事。
“主上不在府中,外面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子玉容色清冷,怪不得主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夫人踏出王府半步,可见外面是重重的杀机。
***
头顶的夜空碧蓝如洗,缀满了碎金子般的星辰,闪烁着无比瑰丽的光芒。这么美丽的夜空,李芷歌顿时满心欢喜,第一反应便是要唤轩辕佑宸与她一起观赏,却才发现他此刻身在狼烟四起的战场……
她幽幽长叹一口气,转身凝着桌上的香囊,继续一针一线地绣着。这些日子除了练功以外,他几乎就是在摆弄着这些针线活,这一幅红梅映雪图已然栩栩如生。
她知晓轩辕佑宸是极喜爱梅花的,傲霜斗雪,凌寒独放,正如同他此人坚毅不屈,高洁傲岸。
李芷歌看着手中略显单调的香囊,微微凝眉,似乎还少了点什么,随即看到了小雪替她准备在一侧的鸳鸯图,红唇微勾,试着再次落针。
人都说医生的手是这世间最巧的,她其实也是因为懒得摆弄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只要慢慢地钻研起来也是不在话下的。瞧着一对呼之欲出的戏水鸳鸯,李芷歌的眼睛荡起一丝柔情暖意。
“小姐!你在绣什么?”小雪忽然从身后探出脑袋,瞅着李芷歌手中的鸳鸯图一阵坏笑。
李芷歌心头乍然一紧,连忙收起手中的物件,佯装镇定道:“没什么。”
“没什么?”小雪言笑晏晏地指着李芷歌手中紧捏着的香囊:“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在绣一对鸳鸯。”
“你……”李芷歌被他说的脸色绯红,这个小丫头,倒是厉害。
“哼,谁让你最近老是打趣我。”小雪气呼呼地撅着嘴道,“小姐,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这么长时间,我才只见过他一面而已!”
李芷歌闻言,颔首,正色道:“你说得有道理,以后小姐会多给你们些时间单独相处的。”
“小姐,你怎么这么讨厌!”小雪脸颊一阵通红,其实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放心吧!我不会强迫你的,你一天不点头,我这个做小姐的是绝对不会自作主张把你嫁给子墨的,好不好?”李芷歌笑着走到小雪身旁,捏着她气鼓鼓的小脸蛋,哄道:“好了,别生气了!”
小雪抬眸,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李芷歌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人贩子还能把你给买了不成?”
“恩,小姐你真好转世为女!”小雪笑眯眯地说道。
只是,暗处子墨的脸色却是一阵漆黑,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原地。看来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还需要他更加努力才行!
***
晨曦微露。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窗扉,李芷歌缓缓睁开眼眸,如今内力日渐精进只是这轻功却始终没有起色。如今,内功已经练到至心法的第五层,听力已是不错。虽然达不到轩辕佑宸那千里闻音的境界,但周身附近倒是不在话下。
忽然,一向安静肃然的宸王府大门外响起了一阵喧闹声,李芷歌侧首,听声音很是熟悉,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水眸微凝。
吴山?
是吴山的声音,她听得很清楚,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芷歌连忙披上衣衫,起身往大门口走去,看到气得不清的吴山连忙迎了上去:“吴山,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爷爷他这些日子旧疾复发,心痛难忍,就连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我想请你去给他老人家看病,可是他们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吴山有些气恼地说道,恨恨地瞪了眼门口的侍卫。
“怎么会这样?”李芷歌不由惊诧立即对吴山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马上回来!”
“好!”吴山颔首,看着李芷歌匆匆离去的身影,跃上了一旁的马车。
“夫人,主上有令,不得让你离开王府半步。”子玉挡在李芷歌跟前,沉声说道。
“让开!”李芷歌冷声喝道,寒眸划过几丝黯然,“吴老爷子是我的义父,我如何能见死不救?救人如救火!还不赶紧让开!”
子玉闻言,自觉地退下,朝子墨使了个眼色,紧跟着李芷歌身后,寸步不离。
“小姐!你要去哪儿,外面不安全!”小雪见李芷歌提着药箱,满脸担忧地说道。
“我去一趟护国公府,不会有事的。”李芷歌淡笑着安慰道,“你在屋里等我,很快就回来。”
小雪凝着李芷歌匆忙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上次碰到的那些杀手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来人,派一队人马护送李小姐前去护国公府。”陈伯见状命令道。
“是!”侍卫领命而去。
李芷歌匆忙跃上了吴山的马车,马车前后几十个宸王府侍卫前后守卫,看这阵势倒是不小。
墙头匍匐着的一行黑衣人相互示意,悄悄跟着马车向远处跟踪而去。
“吴山,怎么回事?吴老爷子他怎么会突然发病的?”李芷歌不解地问道,“之前他的伤口愈合的很好,若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是何守义星客大时代!”吴山眸光暗沉,心底蔓延着一股恨意。
“何守义?”李芷歌记得害护国公府满门抄斩的就是这个人,难道是被吴老爷子找到了?
“爷爷发现了何守义的踪迹,单枪匹马就和他打了起来。打斗之中,牵动了受伤的心脉,所以才会发病。”吴山垂首,脸上短小青色的胡渣很是明显,眼圈通红,眸中皆是血丝,看来是好些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那何守义死了吗?”李芷歌安慰道。
“死了!一刀毙命,爷爷的刀法还是如同当年那般精妙绝伦。”吴山很是佩服,只是一想到如今躺在病榻之上忍着疼痛的浑身是旧伤的老人,他的心就一阵阵揪心般地疼。
“放心吧!我会治……”李芷歌话还未说完,耳畔风声夹杂着尖锐的呼啸声飞速而来,李芷歌侧首,玉手微扬,握住一支淬了寒毒的冷箭,审慎的眸光射向车外。
吴山见状,凝着车外如同流星雨般投射而来的寒芒,手中的长刀猛然出鞘,猛然挥刀将那些利箭斩获。
车外的侍卫纷纷拔刀挡箭,他们各个都是宸王府侍卫中的精锐,对于这种场面也是司空见惯,无一人伤亡。
匍匐在墙头的黑衣人见状,寒眸一凛,大手一挥,“上!”
几十条黑影纵身而下,拔剑相击,双方打斗极是激烈。
黑衣人剑招凌厉,纷纷向马车内的李芷歌而去。马车被剑气所袭,四处震颤起来,忽然哗啦一声巨响,头顶车厢被人一剑劈成了两半,剑气如虹,飞跃而下,势如破竹。
吴山挥刀迎上,架住了那飞身而下的利剑,刀剑顿时擦出耀眼的火花。李芷歌凝眸,袖间一鼓,激射出几十道银针暗器。
那黑衣人见状,连忙如同雄鹰般回身,撤回了半空之中,一双鹰隼般的利眸紧盯着李芷歌不放,好似捕捉即食的猎物。
不远处又飞来一名黑衣人,两人前后夹击之势,剑气凌厉,直直地劈向李芷歌。吴山纵身而起,挡住了前方一人,双方对峙,一时分不出胜负。
另一人劈剑而来,李芷歌玉手按在腰际,水凝剑映着日光,一点点拔出,荡着寒意,点燃了李芷歌眸中的斗志。
两柄长剑在空中擦出了无数火光,李芷歌提剑飞速挡住了来人的剑招,随即身形一恍,内力一收,水凝剑瞬间变得柔软如带,出其不意地环绕在黑衣人的身躯双臂,动弹不得。
身后几支利剑呼啸而来,李芷歌耳畔微凝,将前方被困住的黑衣人挡在了跟前,三支利箭瞬间穿透了他的身躯,成一字型排开,鲜血喷洒,殷红遍地。
子墨飞身而过,如同飞鸟般一掌将远处放箭的黑衣人震落墙头,却不想远处是密密麻麻的黑影晃动,很明显敌人又来了一大波,而且人数乍眼看去足足有几百人之众。
眸光一黯,子墨静等着敌人再次来袭,敌人渐行渐近,他纵身而下,双手运足内力,击向墙头。
轰地一声巨响,墙头倒塌,压倒了一大片黑衣人,哀嚎声此起彼伏。子墨身影几个飞纵,便已经砍倒了一大片敌人,吓得周围敌人闻风丧胆,不敢继续向前。
子玉凌空飞跃,远处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只怕前方是难以突围了食人鬼来自异世界。凝眸,身后也有大批大批的黑衣人冲锋而来,前后夹击,形势不妙。
吴山一刀砍下黑衣人的头颅,飞身踢到几十个围攻而来的敌人,拉着李芷歌便纵身而起,掠过屋檐树木,往没有敌人的东南方向而去。子玉子墨见状,紧随,断后,合力击杀紧追不舍的黑衣人。
***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张若水骑在马上,眸光犀利,手握一对银戟,威风凛凛。
看到吴山与李芷歌飞奔而来,几十个穿着铠甲的精兵飞身上树,趁着吴山不注意之时砍伤他的双腿,鲜血一时飞涌而下,吴山失声惨叫,与李芷歌双双坠入地面。
“吴山!”李芷歌暗运内力稳住身形,这才发现吴山的双腿斑斑血痕,抬眸而视,树上皆是埋伏着的兵士,利刃在日光的阴影里格外的刺眼。
“母亲!”吴山一声痛呼,强忍着痛试图起身,只是双腿一软栽倒在了地面上。鲜血顺着伤口好似决堤的水,奔涌而出,殷红遍地。
“躺着别动!”李芷歌微微凝眸,经脉虽未断但是却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不可随意动作。迅速处理完吴山的伤口,李芷歌提起水凝剑,望着前方持戟而望的张若水,红唇微勾,笑意极深,灿若桃花。
清亮如繁星的眼眸却蒙上了一层千年寒冰,泛着嗜血的红光,竟然让人有一种恶魔重生的可怕感觉。
居高临下的张若水嘴角冷冷一瞥,犀利凶狠的眸光始终紧随着提剑走来的李芷歌,就是这个女人不但端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地下赌坊,还三番四次地伤害他的乖孙子如今更是害的他们张家断子绝孙。
实在在该死!
张若水苍白的鬓发随着微风猛然扬起,身下的马儿疾奔而来,双戟映着刺目嗜杀的寒光冲锋而来,那速度快得可怕,恍如闪电,呼啸而来。
李芷歌唇边,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在柔柔的日光下,缥缈而苍白。
骏马飞奔而来,吴山试图支撑起身体可是无奈双腿根本无法直立,疼得头晕眼花,鲜血再次沿着包扎好的伤口汩汩地往外流淌,染红了地面上鲜绿色的草地。
红绿相映,说不出的辛酸。
张若水飞驰而过,但觉双臂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握着戟的双手力气顿失,直直地落在了地面上,整个人如同一株被砍伐的老树慢慢地从马背上栽倒在地上,面上的表情极其的狰狞恐怖。
“义父!”一袭红衣,从树上飞身而下,高阳扶起倒地不起的张若水,看着此刻如同战败公鸡一般的张若水,极是震惊。
义父,从来都是那般的高高在上,无人能敌,可是今日却如此瞬间地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的弱女子手中。
“高阳,杀了她!”张若水眸光尽是阴狠暴戾,一字一句好似要将李芷歌撕碎,恨得将她千刀万剐连骨头渣渣都不剩。
“是!”高阳起身,持剑对着前方的清冷女子,上一次在太后的寿宴之上被她害的丑态百出,整整几个月都在军营里不敢出门生怕被人笑话了去,如今她更是害了傲霖,伤了义父,她如何能放过她神级位面商人。
李芷歌心头猛然一凌,提起水凝剑与高阳一较高下。高阳的功夫大开大合,强劲有力,显然承袭了张若水的风格。李芷歌自然是没有硬碰硬,反而是利用了水凝剑刚柔并济的特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刺要害。
高阳飞身而起,她的轻功向来极好,只是这点花拳绣腿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红衣如火,执剑旋身飞刺而来,好似七月流火,简直可以吞噬整个世界。
忽然,高阳蹙眉,因为此刻她内息紊乱,手脚绵软,心头剧痛,显然是已经中了毒。
凝眸,她终于明白义父为什么会输,原来她用了毒!
只是为时已晚,她整个人如同失控的陀螺,重重地从空中摔到了地上,浑身瘫软无力,猛然一口鲜血喷出,她强撑起身子却以失败告终。
“你真卑鄙!”高阳趾高气扬地勾唇怒骂道,“有本事就公平比试,暗中使诈算什么英雄好汉?”
“哼!”李芷歌一声冷嗤,“姑奶奶才不稀罕当什么英雄好汉!”瞥了眼身后将军府的精兵磨刀霍霍的模样,手中的药箱猛然打开,一股黑青色的浓烟滚滚而来,所有人都迅速地掩住口鼻,可惜太晚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好似战场上成堆的尸骨。
李芷歌凝了眼神色紧张的吴山,现在他的身份是护国公府的大公子,地位尊贵。张若水要对付的是她,应该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付他。更何况他受了伤,若是随意走动,只怕双腿就废了。
“母亲,你快走!”吴山轻咳了几声,极其细微的声音钻入耳内。
李芷歌飞速转身,水凝剑旋身绕到腰际,蹲下身子给倒在地上的马解毒,随即跨上马背,马鞭一扬,飞速向着东南方向奔去。只要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前行就可以到护国公府。皇上钦赐的君侯府邸量张若水也不敢随意乱闯。
树影间,一人冷冷颦眉,凝着那一抹翩飞的素雅身影,眸光透过几丝诡异。
李芷歌骑着快马即将冲出树林,脚下忽然飞出一根长绳,马蹄被勾,李芷歌随着骏马急速翻倒在地上,地上插满了锋芒毕露的刀刃。
一声悲戚的马嘶声,身下的马儿腹部中刀,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幸而李芷歌在受到埋伏之时,侧身匍匐在马背之上,躲过了一劫。只是,她不明白张若水为何还能如此迅速的集结军队前来阻截她。
忽然,脚步声缓步踱来,只听得一女子冷冷澈澈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李芷歌,你的死期到了。”
李芷歌凝眸,想杀她的人还真是不少啊!
那声音她听得出来,虽然往日都是柔柔弱弱,但是今日却带着浓烈的杀意。
李芷歌冲着那女子的方向冷冷浅笑,那笑声带着刺骨绝寒。
长袖一拂,袖中暗器如簧般向那女子飞去。
杨若潆美眸一凝,眸底一片暗沉。伸袖一拂,长袖荡开,阻挡着暗器,另一只手将暗器尽数倒落在地。嘴角微扬,勾起几丝得意的笑容,随即手中迅速捏过一枚银针暗器,向李芷歌的胸口发射而出仙鬼神魔。
李芷歌旋身,敏捷地躲过自己的银针暗器,手中弹射出几颗烟雾弹,向无人处飞奔而逃。人家是有备而来,而她却孤身一人,唯一的计策就是逃。
烟雾弹中带着毒气,杨若潆身后的杀手都中毒,倒地不起。杨若潆用手支撑着一侧的树干,顿觉不妙,连忙席地而坐,运功排除体内的毒素。
也不知跑了多久,李芷歌只感觉耳畔的风声呼啦啦直响,心头却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前方一字排开着黑巾蒙面的杀手,各个威风凛凛,身材高大,壮硕无比。
傅琉璃从杀手的后方缓缓走出,凝着身形略显狼狈的李芷歌,泛起几丝冷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她这张脸,她就忍不住想起司空灵儿那个贱人。若不是她,她早就已经嫁给了秦王,有"qingren"终成眷属。
李芷歌默立在前,幽深沉静的水眸带着几丝研判,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眼神让傅琉璃浑身不自在,好似被人脱光了衣服洞悉了所有的前尘往事。
“上!”傅琉璃没有片刻犹豫,指挥着杀手将目标干掉!
李芷歌袖间猛然探出几颗不明物体,向前围拢而来的杀手们只是冷冷地避让着,却不想这物体好似通灵一般从地上窜到他们身上,一股烧灼之气不断地升起。
那些杀手身上被不明物体碰触过的部位开始慢慢地腐烂,化成液体,眼看着自己一点点地便腐蚀融化,疼得满地打滚,直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一滩血水。
傅琉璃腰间的长剑猛然拔出,对于这些毒物她倒是没有防备,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倒是有些能耐,只是在她傅琉璃手上从来没有逃出生天的人。
她凌空而起,足尖轻点,向李芷歌连连发出猛攻。
李芷歌一边抵挡一边忙着偷袭与她,只是暗器屡屡被她击落,傅琉璃的内力极高,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劈来,李芷歌虽然是架住了,但是却震得她浑身一颤,轻微的疼痛感自体内流窜而出。
狠狠咬了咬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绝对不是傅琉璃的对手。
环视四周,前方的一处陡峭的山崖,远远望去可以看见四周绵延的群山,一条贯穿南北宛若玉带的河流。
李芷歌且战且退,向山崖靠近,虽然陡峭但是却不高,若是有轻功定然是不成问题,可是她……
傅琉璃招招致命,李芷歌力不从心,将傅琉璃引到了山崖边缘,你来我往,杀气十足。
李芷歌抓住间隙一剑向傅琉璃当胸鱼贯而去,傅琉璃自然本能地去挡,谁知剑身忽然一软好似绸带从背心而去,傅琉璃连忙转身,用长剑挑开这致命的柔软。
李芷歌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手中的水凝剑就势偏转想地面击去,脚下的碎石轰然裂开,将其上的两人纷纷抛向了半空之中。
傅琉璃没有想到李芷歌竟然会玉石俱焚,心中虽然一惊,但是却也极快地调整了内息,脚下步伐如行云流水般在空中一阵悠然漫步。
急速下降的李芷歌,袖间天蚕丝一出,猛然困住了傅琉璃纤细的腰肢,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那天蚕丝刀砍不断,内力也震不开,只能带着李芷歌在空中一阵翻飞数码暴君。
李芷歌故意与傅琉璃保持一定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忽上忽下,好似两只彩蝶在空中飞舞。
傅琉璃怒然回身,手中的长剑脱手,向李芷歌飞来。
李芷歌暗运内力,将手中的天蚕丝在空中迅速抛出,剑身一触碰到天蚕丝便死死地吸附在了它的身上,傅琉璃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旋身,向李芷歌飞来,怒然出掌。
李芷歌内力一收,整个人受到重力的作用急速下降。
傅琉璃腰际被天蚕丝所缠绕受李芷歌的影响,整个人也急速下降,幸而她轻功了得,才稳住了身形,两人一上一下悬浮在空中。
李芷歌得意地朝着傅琉璃一阵冷笑。
傅琉璃气得牙痒痒,只能先落地再说了。
两人一前一后安全落地,李芷歌天蚕丝一收,向着虎视眈眈而来的傅琉璃撒了一片白烟,趁着她看不清时赶紧逃走。
只是追兵却不紧不慢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杨若潆带着大批杀手赶来,漫山遍野,震耳欲聋。
李芷歌将众人引到了一处山丘,扔下随身的不明物体撒腿就跑。杀手们一步步靠近,危险气息越来越浓厚,突然间石破天惊的响声震耳欲聋。
整个山丘被炸得地动山摇,杀手们死伤大半,在人群最后的傅琉璃和杨若潆气得脸色煞白。
“娘,她一定往南面逃了!”杨若潆指着前方唯一的逃生路道。
“慢着,不要再追了!”傅琉璃拦住正欲追杀的杨若潆,眸光复杂,沉声道:“前面很危险,不能去!”
“什么危险?”杨若潆气得脸色狰狞,眼看着就要到手的鸭子飞了,实在是不甘心。
“里面有军队!”傅琉璃长叹一口气,语气神秘,“任何人都无法靠近这一带。擅闯者,杀无赦!”
杨若潆眯眼,“军队?”
“我们回去吧!李芷歌进了这里,必死无疑!”傅琉璃一阵冷笑,如此一来也省的她动手,自然有人会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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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歌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看到后方暂时没有追兵,胸腔内一股热血,似乎要喷薄而出,她连忙扶住身侧粗大的树干,吐出一口鲜血。
腹部一阵锥心般的疼痛传来,掀开衣角,两道伤口,长短不一,是傅琉璃强劲的剑气所伤。幸而避过了锋芒,否则必死无疑。点了周身几个穴位,玉手按压着还是不断流血的伤口,不断地往前走着。她们应该是没有追上来,只要走出了这座大山就没事了。
胡乱地将天蚕丝绑在了腰际,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绵延的群山渐渐地黑沉下来,开始迷迷糊糊地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李芷歌无意识的走着,脚步虚浮,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忽然,身上一暖,跌入了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