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着对春风说道,“生出来了……生出来了……可是,他好小,看着就只有手掌这么大,当他出生时却早没有了呼吸。”
苍兰的眼泪,一滴一滴,滴进了那一盆血水中,春风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的抹眼泪。
院中的气氛低落到了谷底,但羽凤还没有脱离危险,元太医和助手们仍在尽力救助,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几乎没有人说话了,都在心底默默地祈祷着羽凤能转危为安!
晨间,一声响亮的鸡鸣声,似乎惊醒了所有人。
天微微亮,在城墙边的护城河边,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惊恐尖叫,“啊——死人了!死人了啊!”
在那个女人尖叫声消失后一刻钟内,护城河边已经聚集了几十百来号人,大家纷纷往河里打量,有些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有些人却看了又看,直到有人在人群中喊道,“那不是采文夫人吗!?”
“好像是啊……”
“对对对……就是她!就是采文夫人!”
护城河的河面上飘着一名女尸,尸体的皮肤已经白的渗人,并且有些肿胀了,但肿胀的并不是很厉害,还能辨识出女尸真正的面貌。
女尸身着的衣裳华丽,前一日还有百姓看见她出街,穿的就是这一身衣裳,所以看戏的老百姓们才会那么肯定,河面上漂浮的女尸就是采文。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久后,有府衙的捕快听到消息感到护城河边,立即控制现场秩序,将闲杂人等都赶走,并开始实施打捞的工作。
经历了黎明前的黑暗,长孙府内,景博的院子里最传来了好消息,“老爷,少爷!柳如夫人生了,生个一个小少爷!老爷要过去看看吗?”
景博院儿里的手下,跑来汇报道。
长孙老爷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缓缓站起身,他一整晚没有闭眼,现在突然站起身,又是一阵头昏脑门,林煜上前扶住父亲,劝道,“父亲,如今长孙府有了小孙子,是一件好事,我陪您过去看看吧,也能将喜气带来给王妃。”
“好!好!”长孙老爷点点头,然后就快步赶去了景博的院子。
景博看了儿子一眼后,便冲进了房间看望柳雪,就算接生婆不停的说着,“少爷!如今还不能进去啊,里面脏!”
景博根本不在乎这些,绕过接生婆强行要进屋去,并说,“脏?我只在乎我的妻子是否安全!”
屋子里确实是一片狼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雪儿,雪儿……”
景博走到窗前,才发现柳雪躺在床上,紧闭这双眼,脸色惨白,额头上蒙蒙的一层薄汗,只有胸前微微的起伏,他心里立即一紧,根本不敢发出大的声音去打扰她。
接生婆追进了房间,脚步不自觉的就放轻了,小声告诉景博,“少爷,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是经过这一夜的生产,如夫人的体力已经耗尽,现在最好不要打扰她休息,奴婢会和其他丫鬟一起帮如夫人整洁清理的,还请少爷在外耐心等候。”
景博皱着眉头问道,“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她这个样子,没问题吧?”
“只要休息够了,就能醒过来的!”接生婆回答道,“少爷这边请吧。”
景博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柳雪,嘱咐接生婆和伺候柳雪的丫鬟,“只要雪儿她一醒来,就立刻来通知我,知道吗?!”
得到了丫鬟们的肯定后,景博才走出了房间。
刚出门,就见林煜和华茂扶着长孙老爷,匆匆来到了院子里。
景博立即向长孙老爷行礼请安,长孙老爷着急着要看小孙子,乳母立即将小婴儿抱了出来,因为没有吃饱,哭的有些厉害。
看着如此哭声响亮,精力旺盛的小孙子,长孙老爷今晚第一次露出笑脸,点着头说,“好!很好!我的第一个孙子,哭的好!景儿,你可有想好要给他取什么名字?”
“儿子想听听父亲的意见。”景博回答道。
长孙老爷笑了起来,“瞧他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长大后一定如他爹一样器宇轩昂,可取单名宇字,如何?”
“长孙宇……那就听父亲的了。”景博点头同意,长孙老爷也高兴的笑了起来。
孩子哭得实在厉害,乳母便抱着孩子去了房间喂奶,景博担心的询问弟弟们,“不知王妃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林煜和华茂都露出一脸难受,回答道,“死胎已经产下,出血的情况已经有很大的好转,只是因为出血过多,王妃晕了过去,还有十分有生命危险。”
“那爹,你们快过去陪着王妃吧,这边儿子只要确认雪儿平安,就会立刻过去看望王妃。”
“不急,你不急!先留在这儿陪着雪儿,她醒来后看见你在才会安心的。”长孙老爷十分理解的回答。
景博默默的点头,也没在坚持,回答道,“儿子一定会默默为王妃祈祷的!”
日出后,元太医和助手们终于走出了房间,抬起头,看着刺眼的阳光,元太医双腿都在打颤,抬起手遮挡住那充满希望的阳光,颤颤巍巍的走出房间,向长孙老爷汇报道,“长孙大人,王妃大出血的情况已经止住,目前来看,情况稳定。”
“那王妃醒来了吗?”林煜问道。
“还未。”元太医弓着腰回答道,“我已为王妃施针治疗,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王妃休息,恢复精气神,就要苦在王妃身边照顾的丫鬟了,不能粗心大意,时时刻刻都要关注着王妃的情况。”
苍兰和月白都摇了摇头,“回元太医的话,再苦再累奴婢们都不会介意的,奴婢们只想王妃能好好的活下去!”
“嗯,那就好……”
长孙老爷见元太医实在是太累了,就叫下人安排了客房,请元太医直接去休息,元太医并未拒绝,进屋,倒头便睡了。
日上三竿,苍兰跪在床边,正在帮羽凤擦拭身上的污渍,躺在床上的羽凤,忽然大口大口的喘气,动静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