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做好下人的本职工作,还附带着要去长乐宫教画。尽管短头发和婴儿肥的眼色依旧是那么的不屑,而且带着这样的眼光的人,在长乐宫里还有很多。但岳明生是不在乎的,心想不管做什么只要问心无愧也就是了,何必去在意旁人的眼光。再者,也不是所有的女弟子都看不起他,总有那么少数几个是例外。
当然,每天晚上他都会悄悄的去太子坡,除了治毒就是练功,七轮-功已经练到了第三轮,连王猛都惊叹他的修炼速度快的前无古人。不用再担心体内的剧毒发作,如此一来,也就不去想什么偷西皇剑的事,只想着好好练武,未来能有和易海潮一决高下的实力。
时候到了十一月十五,今天是来三清观以后的第二个假期。
早早地起了床,不想哑姑娘起的更早,已是抱着一件褐红色的衣服在大枣树下等他。
岳明生上前问道:“这是给我的?”
蔡露露含笑点点头,将新做的衣服递上前,小脸红红。
细细打量一番,原来这是一件长袖厚衣,没有领子也没有扣子,穿着很合身。哑姑娘知道岳明生喜欢风格新颖的装束,所以裁出的这件红衣和古装一点都不沾边,倒是流露着浓浓的现代时尚气息。
新衣加身,岳明生哈哈大笑道:“露露,想不到你还是个设计师。”
哑姑娘接过岳明生脱下的那件羊毛小马甲,又用手指往对方的心脏处轻轻的点点。
岳明生会意,整整衣袖,道:“好看,我喜欢!韩版修身款式,真是帅爆了!”
随即牵起蔡露露的小手,边走边说道:“去平阳城喝酒喽!”
厨房里的老蔡因为烧火烧不燃,被那浓烟呛的直咳嗽,叫道:“岳小子,你又要带我女儿上哪儿疯去?”
岳明生笑道:“偏不告诉你。”
接着又摆了一个鬼脸,老蔡倒也不生气,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他轻声叹道:“露露,你可千万不要对这小子动情啊。”
行至山门处,得见一个阴柔男子,这人一身白衣,冷冷的直笑。他道:“姓岳的,上哪儿去啊?”
岳明生认得这个男人,压着怒火答道:“我和你不熟,麻烦你站开点。”
“呦!”
赵才新故作惊讶模样,道:“几天不见,你还长本事了,敢这么和我说话?我实话告诉你,大爷今天没女伴,把你的哑婆娘借我玩一天,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话,他就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上前道:“大爷要是开心了,回三清观还有重赏。”
蔡露露此时已害怕的躲在岳明生身后,赵才新得寸进尺的伸出手,淫-笑道:“小心肝,你别怕呀!让我摸摸,我会很温柔的,嘿嘿……”
“摸你老母!”
岳明生一巴掌打出去,叫道:“滚开!你当老子是好欺负的!?”
由于毫无准备,这一巴掌正正的打在赵才新白净的脸上,他瞬间怒了,骂道:“你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来啊!”马步一扎,手作弹指,岳明生怒道:“老子忍你很久了!”
两人剑拔弩张,可这时却冲出来一个威猛的汉子,他飞速跑到两人之间,双手将两人架开,道:“赵才新,在三清观里你还敢恃强凌弱不成!”
赵才新极为不悦,道:“大师兄,你又要帮外人?”
尚之信自然知道赵才新的脾性,他道:“我就是爱管闲事,怎地!”
赵才新咬着牙,骂道:“好!岳明生,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
怒气冲冲的翻身上马,他有意无意的说道:“修炼了二十年,除了爱管闲事,你还会做什么?”
“站住!”大师兄尚之信大叫道:“你说什么?给我回来,你们这些做师弟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师兄?”
“哼!”
赵才新冷哼一声,拍马而去。
岳明生看出了尚之信的尴尬,上前道:“尚兄,刚才多谢了。”
尚之信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道:“没事,三清观就是我尚之信的家,这是我该做的。”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中又一丝苦涩,心想,“当年师弟们进三清观的时候,每个人都对我尊敬有加,可现在我的修为停滞不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看不起我,身为三清观的大师兄,我真是愧对恩师的栽培。”
沉吟良久,尚之信勉强笑道:“岳老弟,一起去平阳城喝酒吧!”
此时的岳明生哪里还有喝酒的闲心,他看了一眼背后受惊的蔡露露,抱拳回道:“尚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改日吧!”
尚之信点点头,跨上马鞍,道:“告辞!”
冬日里的朝阳照射尚之信的侧脸上,他扬起马鞭,暗自苦笑道:“原来我尚之信连个朋友也没有。”
三清观的山门处,岳明生拍着蔡露露的肩膀,安慰道:“露露,别害怕,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哑姑娘的心里不由一暖,她紧紧抓住岳明生的手臂,仰头望着,那模样似乎在说,“当真吗?”
岳明生笑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能伤害你。”
蔡露露眼里噙着泪,欣慰的笑了,她真想把头靠在岳明生的肩头。但她还是忍住了冲动,心里幻想着,要是自己是柳筱筱就好了,那样眼前的男人就真的永远不会离开她。
强忍住眼泪,因为她知道柳姑娘是不会在岳公子面前哭的。最近的这段日子里,她一直都在注视着柳筱筱,也在模仿着对方。她也很清楚,不管她怎么努力,永远也无法变成岳公子心里的柳姑娘。因为她没有那么好听的声音,甚至连话都不会说。
哑姑娘是可怜的,岳明生又何尝不是呢?他永远都不会是易海潮。
同病相怜的男女到了一处山坡,仰躺在草地上的岳明生,贪婪的享受着朝阳的温暖。他微微闭着眼睛,隐约能看到前方的蔡露露在草丛里摘野花。
视线变得朦胧,采花的姑娘有时候像羞答答的蔡露露,有时候又像娇滴滴的柳筱筱。这种的奇妙的感觉,让岳明生不由自主的拿出来的画笔和画纸。
他开始画画了。
得益于弹指神通和七轮-功的修炼,如今的画技又有提升。苍天之下,眼中是一片冬日的颓败之景,但在他的画里却是欣欣向荣的春景。
“疑似春风意正浓,恰如美人寻花梦。”
写下这句题词后,蔡露露已经抓着一把野花笑嘻嘻的走来。得见那画作,哑姑娘惊喜的竖起大拇指。
岳明生笑问道:“画的像你不?”
微红着小脸的蔡露露,既是摇头又是点头,却不知到底是觉得像还是觉得不像。
得见此状,岳明生暗暗叹道:“我心里想的是别人,又怎么会画的像你呢?”
他起身道:“回去吃饭吧。”
行到伙房,老蔡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再看看锅里,连半盘菜也没留下。
岳明生道:“看来我们只有自己做饭吃了。”
话音刚落,蔡露露已是撸起袖子,决定要大干一番了。
小姑娘朴实又勤劳,在两个人的配合下,做菜的材料一会儿就准备妥当。岳明生用菜刀刮着鱼鳞,说道:“露露,你烧火,我炒菜。”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唤,“岳公子在吗?”
这声音是在是太熟悉了,岳明生欣喜若狂的丢下菜刀,想也不想的就冲门。院子门口的确站着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但这个女人后面又站着一个他不愿见的男人。
女人柔美,男人潇洒,郎才女貌之类的词语,用在他二人的身上再合适不过。
刹那间,岳明生整个人萎靡的就像霜打的茄子,可他又要强作笑颜的上前迎接,道:“柳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柳筱筱笑道:“岳公子,我和海潮专门来看你的。”
易海潮举起手里的酒壶,说道:“知道明生兄你爱喝酒,专程给你送酒来了。”
“嘿嘿……”
岳明生嘴上笑了,心里却不是滋味,甚至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多余,这时候应该要消失了才好。可仔细想一想,又不是对方做错了什么,自己这样生闷气,反而显得太小气。
于是,他大笑道:“我正在做饭,等下一起吃吧。”
“好啊!”
柳筱筱点头道:“我还真想尝尝岳公子的手艺。”
“筱筱。”易海潮笑骂道:“明生兄能教你画画,已经是你的荣幸了,现在还要馋嘴让他给你做菜,得寸进尺了喔!”
柳筱筱道:“又不是只做给我一个人吃,有本事你别吃。”
易海潮苦恼的摆摆头,道:“好好好,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岳明生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同时和易柳两人相处,心里无比的酸,不禁想起了当晚和柳筱筱同床共枕的情景,暗暗抱怨道:“易海潮啊易海潮,为什么你总是无处不在?”
三人行至厨房内,柳筱筱礼貌的打个招呼道:“露露,你好。”
蔡露露点头示好,大眼睛却悄悄往岳明生看看,发觉对方嬉笑的脸皮下隐藏着一丝丝酸楚,这姑娘叹了口气,她心里也很酸,也很苦。
柳筱筱像个活泼的精灵,她道:“现在我和露露一组,你们两个男人一组,咱就看看哪一组做的菜比较好吃。”
易海潮笑道:“别得意,我和明生兄是不会输的。”
这个时候的岳明生觉得自己很难找话题插入,便只有独自去刮鱼鳞,易海潮移步过来,问道:“准备做什么?”
岳明生平淡答道:“红烧鲤鱼。”
易海潮道:“先把鱼刺挑了,筱筱喜欢大口吃鱼,吃到鱼刺就麻烦了。”
一旁切菜的柳筱筱,装出生气的模样,嗔道:“你不就是想说我吃饭没的个淑女相吗?就知道说教,哼!”
岳明生立马道:“我现在就挑鱼刺。”
“不用了,让我来。”
易海潮把手搭在鱼背上,只见他双眼微微一瞪,顿时,鱼的身体内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易海潮笑道:“好了,鱼刺,鱼骨都已经软化了。”
岳明生知道易海潮刚才用了七轮-功,但想不出易海潮是怎么用气功巧妙的把鱼骨弄软的,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心里想问,表面上又拉不下脸皮去问。
易海潮又道:“你还去那里练武吗?”
不待岳明生回答,在一旁切菜的柳筱筱就惊道:“海潮,你已经知道了?!”
易海潮好奇问道:“知道什么?”
岳明生瞬间抢话道:“柳姑娘,海潮兄早就知道我常常在无名树林练功,我练的都是一些外家拳。”
“外家拳?”柳筱蹙额疑问:“岳公子,你会外家拳?”
“是啊!是啊!”
岳明生连连点头道:“我会一点外家拳,不过我的外家拳当然是比不上七轮-功的。”
易海潮的神色极其耐人寻味,他轻声笑道:“你太谦虚了。”
岳明生没来由的说道:“我看我还是去烧火吧!”
易海潮说道:“我用气功加热,不需烧火。”
这也不是,那也是不是,岳明生的心里已经起了小股怒气,道:“那还要我在这里干什么?”
易海潮沉思片刻,暗道:“上次在长乐宫,他也是这种眼色,难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伙房里的气氛怪异,而在三清观的山门处,也站着一个奇怪的男人。只见这人身材奇伟,骨骼突出,一头蓬松的长发齐耳,他青面黄眼,模样骇人之极。装束打扮不像大汉人氏,身后背着一个桌子大小的铁八卦,少说也有两三百斤,可他一路从平阳城跑来,此时竟然大气也不喘一口,可见其武功之高。
青面人自语笑道:“易海潮,今天我来会会你,天才?哈哈!你够格吗?”
正在这时,两匹马儿飞奔而来,马上的两个胖子见到山门前的怪人,不假思索的就叫喝道:“站住!擅闯三清观,是何居心?”
青面人扭头一看,玩味道:“你们是这破庙里的弟子?”
“大胆!”
杨登顶和姜知会几乎同时跳下马,均是开了七轮-功,一人使剑刺,一人挥拳打,大骂道:“哪来的野人!?”
“来吧!我正手痒。”
不料青面人悠闲的像在玩游戏,竟是直接用手把杨登顶的刺来剑刃抓住,同时又和姜知会对轰一拳,这一记铁拳生猛无比,硬生生的把姜知会的拳头打成了肉泥!
抓在手心的长剑被他一手扯了过来,一边将长剑捏成铁球,一边不屑笑道:“这就是狗屁七轮-功!笑死你楚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