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脏砰砰直跳,心头的小鹿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乱撞。幸福来的太突然,突然的都有点失去了真实感,不像是真的。心中忐忑的岳明生又不敢直接去问,他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着静静地等着就好。
这时,身旁的柳筱筱笑嘻嘻的从怀里拿出一本手抄书,她轻轻的移步靠近岳明生,难掩激动的低声道:“岳公子,你看!”
“这是什么?”
鼻翼传来一阵幽兰般的体香,好奇的把头一扭,当看到那本手抄书上的三个大字时,眼神也变了,不由的就惊道:“是七****!?”
“嘘!”
柳筱筱赶紧把玉指按在岳明生的唇间,几乎是耳语般的说道:“这是我帮你抄的七****心法,我早就知道你是因为不能在三清观里学武,所以才闷闷不乐。”
“啊!?”
这次是真的吃了一惊,惊讶中带着万千的失望,眼皮也瞬间下拉,语气低沉的道:“柳姑娘,这就是你说的心意?”
“没错呀!”
柳筱筱天真的点点头,又道:“这本心法是我从海潮那里抄来的,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有了七****,你至少可以保全自身,如果练得好,报仇的事情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因为这句话,岳明生那颗原本失望的内心顿时又变得喜悦,嘴唇上残留着柳姑娘的体温,他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专门帮我抄的?”
“当然喽!”
这姑娘活泼的样子仿佛能把冬日的寒冰融化,她的表情装的有些抱怨,道:“小女子可是花了两个晚上才抄出来的。”
岳明生喜极,眼神迷离的说道:“柳姑娘,你真好。”
由衷的话语出自肺腑,心里是一阵又一阵的狂喜,先前受过的委屈,此时已全部被他抛在脑后,只想着,“这样就够了,柳姑娘从来没有忘记我,她专门给我抄了七****,是三清观里绝对不能外传的七****,够了,够了!已经够了!”
那开心的模样也感染到了柳筱筱,她嘟着小嘴,坏笑的把岳明生一指,道:“岳公子,你果然是因为不能练武才会像今天中午那样,现在开心了不?”
“开心,开心死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总是无法离开眼前这张柔美的脸庞,眼眶里又湿又热,凝聚了欣慰和感动的眼泪,不住的打着转转,他细声的问道:“柳姑娘,你把七****心法给我,不怕被人发现吗?”
“呵呵……”
柳筱筱娇笑一声,反问道:“你会说出去吗?”
“不说!”
岳明生用力的摇着脑袋,笑道:“打死我都不说!”
“那就对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柳筱筱抚了一下手里的那本手抄书,心里却有一丝愧疚,暗道:“海潮,如果是你,应该也会帮帮可怜的岳公子吧!”
听到秘密一词的时候,岳明生的心已然欢喜之极,他哪里还能察觉到柳筱筱脸上的异色,居然在心里美滋滋的呐喊着,“秘密!我和柳姑娘之间有秘密了,是不能说的秘密!”
收起了忧思后,柳筱筱又抿嘴一笑道:“你从没学过武功,我先教教你怎么入门?”
岳明生连连点头道:“好好好!”
只见美人轻咳一声,用她那双玉手翻开了七****心法,细声细语的指导着,“多亏了你教我画画,你看,第一页我就画了一个人样来讲给你听,这样比较好理解。”
看那心法之上,的确画着一个墨线人样,从下体到头顶一共画了七个轮盘。岳明生的注意力异常集中,既是期待能一睹七****的神奇,更加盼望能听到那甜甜的声音。他在心里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把自己当成了学生,一个偷偷喜欢着女老师的调皮学生。
柳老师教书时的体态娇柔之极,芊芊玉指在字里行间游走,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我们常常说一个人很精神,那么人为什么会显得精神呢?这是因为人的体内有一股真气,真气每天源源不断的从心脏输出……”
在这个弥漫着温馨和暧昧的教室里,心怀秘密的岳明生竟忍不住开了个玩笑道:“怪不得我总是有一种气炸的感觉。”
“哈哈!”
老师失声一笑,她轻轻的把学生的肩头一拍,也不知是怪自己的学生淘气,还是怨这位同学太顽皮,又是笑道:“岳公子,认真点。我说的这些真气每天从人的心脏发出,透过身体流出体外,有时候气出的太多,人体反而承载不住,一时之间难以发泄,所以急气攻心,造成内伤。你今天中午就是火气太大了。”
“嘿嘿……因为我还没练过七****呗!”
岳明生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马上好奇问道:“这些气白白跑走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你真聪明。”
柳筱筱赞赏的冲岳明生竖起大拇指,轻笑道:“所以我们才要练成气轮把这些气保存起来,你看这图上,人体天生有七道气轮,七****就是因此而得名的。”
当手抄书上的那条玉指指向画中人样的下体处时,柳筱筱的脸却是有些微红,红唇含羞道:“这第一道气轮在会阴穴,又称海底轮,能把这道气轮打开才算入门。肚脐下一寸半处的气海穴是第二道气轮,又叫做腹轮,这是人体最大的气轮。腹上巨阙穴处,是第三道气轮,又称为太阳轮,再来就是两胸之间膻中穴,这道气轮也称做胸轮。第五轮在咽喉处,因为和第四胸轮相距太远,所以像一道天堑阻断了贯通七道气轮的任督二脉气道,师父曾说从第四轮升到第五轮很难,是一个破天关的过程。”
“哈哈!”
岳明生得意的一笑,自信满满的夸口道:“老师教的妙,徒弟学的好,柳姑娘,有你这么温柔的老师,我看我一定也能像左掌门一样七轮全开。”
柳老师把手指摇摇,正正经经的说道:“岳公子,千万不要好高骛远哦!七****的修炼是很难的,你知道掌门师伯的大徒弟尚之信吗?”
“知道。”
岳明生不假思索的说道:“他练了二十年的七****,都没能破天关。”
“咦!?”柳筱筱皱起柳叶眉,疑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这个,我是听其他男弟子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
柳筱筱点头道:“是真的,他虽然很努力,但是修炼七****极为讲究机遇和悟性,有的人一辈子都只能练到第一轮,也有人连门槛都摸不着。”
岳明生小小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瞒过去了,有些提心吊胆的问道:“易海潮练到第几轮了?”
闻言,柳筱筱的脸上生出一抹羞红,低头道:“海潮是天才,他已经破了天关,大伙练习的是一样的功法,总有人突出有人落后,海潮是最突出的那一个。”
听了这话,岳明生的心里既觉得羞愧又感到不满,他赌气般的急忙道:“接着说第六和第七。”
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女老师悉心的教导着男学生,“第六轮在两眉之间第三眼处,又称眉心轮,第七轮在头顶百会穴,所以又称顶轮。能练到第六轮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大高手了,我师父去年才到第六轮,而掌门师伯练气四十余年,如今已是七轮全开,整个天下也难逢扛手。”
“七轮全开?!”
岳明生不禁开始幻想,想象着自己七轮全开的时候是如何的嚣张霸气,他在心里偷着直乐呵,“我到时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嘿嘿……”
“我听海潮说你筋脉移位,根骨不正,不是练气的料子,但你一定不要灰心,努力了总是会有收获的,我觉得是这样。”
一对杏花眼里充满着关怀和同情。
温暖的话语听得岳明生心里荡漾起一波接着一波的甜蜜,他笑吟吟的握起拳头,答道:“我一定用功练习,绝对不负你所望。”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长乐宫了。”
“我送送你。”
赶紧把手抄本藏进牛皮包内,手里像捧着一块美玉似的,小心翼翼的把柳筱筱送出了伙房。
临别时,柳筱筱又小心的告诫道:“岳公子,千万别把今天的事告诉给任何人。”
岳明生立马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打死也不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佳人倩影缓缓远去,岳明生那颗温热的心此刻却如同火山爆发。他打从心里不愿意再逃避了,没错,现在的易海潮的确强大的遥不可及,但是未来谁也说不清楚。
至少现在自己已经可以修炼七****,已经可以跨入那条漫长的跑道,尽管易海潮还在遥远的前方,而他不过是刚刚踏上起跑线。
没有必要去做敌人,岳明生的脑海里只想着,“我要和你公平竞争,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亲口说的那样。”
小说家要和自己书中的主角竞争了,理由只有一个,他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十五的月亮,照在山间,照在树巅。
皎洁的月光之下,树影和人影一样的漆黑。无名树林迎来了它的熟客,这个客人总是在深夜里按时来,撒完一地的汗水后,他又按时的走。
装在牛皮包里的那本七****,沉甸甸的,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很重,因为它并不代表着重量,准确来说这是一种份量。既代表着岳明生在柳筱筱心中的份量,也代表着柳筱筱在岳明生心中的份量。
月光清冷而深幽,正当岳明生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出七****修炼的时候,猛然间却听到一声低唤——
“你终于来了。”
这声音着实让岳明生吃了一惊,他立刻警惕的环顾四周,叫道:“谁!”
眼前的一颗大树后,走出了一个高挺的男人,从树梢间漏下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这张眉目分明的脸庞,俊朗又不失阳刚之气,他缓缓问道:“我等你很久了。”
岳明生惊的头皮发麻,他手捏弹指,紧张问道:“你想怎么样?易海潮。”
易海潮慢悠悠的从背后拔出那把布满刮痕的旧剑,仰头望了一下明月,叹道:“这里是个练武的好地方,想不到你居然会武功,你来三清观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能说。”
龙门放开,岳明生蹲下马步,迎面吹来的山风,让他觉得额头的冷汗更加阴凉。
“真的不说?”
轻吐一口气,易海潮那双星辰一般的眼睛却似在月光下发光,手里的旧剑更加显得寒亮,他道:“我记不清我杀过多少人了。”
闻言,岳明生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柳筱筱的音容笑貌,这一想竟然让他热血沸腾的冲向易海潮,大叫道:“我想和你比比!”
“来吧!”
话一说完,疾驰而来岳明生近在眼前,易海潮悠闲的一剑挥出,“你真是一个怪人,心里有太多的秘密。”
“叮!”
一记弹指把易海潮的旧剑弹开,手腕处的龙门传来剧烈的震痛,岳明生牙关一咬,紧接着低下身,自下而上一拳打向易海潮下巴,“我不能告诉你!”
“是吗?”
易海潮猛的一瞪眼,一道气波自内发出,不仅弹开了岳明生的拳头,更是将他整个人吹飞出去。
在对方那强绝的实力之下,岳明生不由心惊道:“这就是破了天关以后的七****?他根本就不想杀我,看不起我?”
但见身子还未落地的他,立时就从地下抓起一块石子,一记神通打出,喝道:“让你也看看我岳明生的实力!”
那飞驰的石子因为和空气的摩擦,激起了一道闪亮的黄色火花,电光火石,黑暗中就如同是有一条火线射来。
“哼!”
冷哼一声,易海潮的动作无比的清闲,他的剑也是无比的快。竟是一剑将那火石劈为两半,动作干净又利索。
“什么!?”
还不等岳明生从地上爬起,那把阴森森的旧剑已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此熟悉的情景,他又何尝不记得?那还是在燕国,一模一样的旧剑也曾如此搭在他的肩上,只不过那时的他还是跪着的。
因为相貌的改变,易海潮并没想起岳明生的身份,他也不在意曾经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就像他不记得自己杀过多少人了一样,在他看来,跪地求饶的人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