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微扑哧一笑,开口说:“当然不是了,咱们要去的只是一个比较原始的村落部落。要是食人族,谁还敢来啊!”李沛涵鼓起嘴巴很可爱的样子:“不是就好,听到这个名字就感觉害怕。”
“是他们怕我们”,前面萧峰突然哈哈地笑起来,
“看我们这全副武装的样子,只有他们怕我们的份,哈哈。”李沛涵:“可食人族不是也有弓箭吗?”萧峰笑起来:“有没有不知道,但最应该注意的不是那个,而是到地方后可能感染的细菌或病毒。有保安团在你们尽管放心,还有,到地方后你们几个在营地驻扎,我让手下的士兵把那些病人一个一个送到你们面前,让你们检查采集样本。”于正道笑道:“用得着这么防范吗大队长?”萧峰在前面严肃道:“听我的,安全第一。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那些部落的风俗习惯禁忌这些咱们也完全不知道,所以还是小心点的好。未知是最大的危险。”于正道、郑微和李沛涵便都不再说话,这时,车队已经下了高速有将近一个半小时了,前面,一片连绵的长着高大热带树木的大山就在眼前了,路似乎是更窄了,这里已经是在草地和林地的交界带,而且除了小路两旁的杂草,灌木也开始多了起来,给于正道的感觉倒像是小时后独自一人走在去农田的灌木杂草纵生的土路上,这种有点熟悉和回忆味道的感觉,竟让他眼眶有点湿润了起来。
想起那时候,父母还都健在,家在农村,每年地里种着小麦和玉米,还有红薯、豆角、西瓜、甜瓜,这些,却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不知不觉,他已经有8年没有回过家了。他摇摇头,不想再去想起八年前的那件事情,但记忆如同旋转的陀螺,在他脑海的盗梦空间里永远不停的转动着。
到现在为止,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怎么了?”李沛涵在左边看着他,轻声问,她看到于正道突然低下头眉头很沉重的样子,一幅似乎很悲痛的模样。
“没事”,于正道微笑了下,抬起头,
“只是想到了过去的事情。这么多年了,我早该遗忘的。”李沛涵看出他不想说,但又欲将心中往事倾诉的心情,便是用手轻轻摸着他的脸颊,温柔的看着他:“你是想到你父母了,对吗?”于正道点点头,任由她柔软微凉的手抚摸着脸颊,感觉像是母亲的手,一时恍惚,笑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能原谅我自己。没能见他们最后一面。”李沛涵看着他轻轻微笑,红唇轻启说:“虽然你没跟我说过他们,但我仿佛已经看见了。等到你想说的时候,再给我说,好吗?”于正道点点头,闭目养神起来,他感到李沛涵靠过来,便是伸出左手轻轻搂住了她细柔的肩膀。
萧峰和郑微在前面听着后面的谈话,便都是没有打扰。
“正道啊,钱财带来的好处有多少,贫穷造成的灾难就有多少,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当你的座右铭。”
“正道啊,你知道你名字里的意思吗?意思就是说这世上的路有很多种,但每一种都有且只一条正道,你长大了,以后的事该你自己决定了。”于正道闭着眼睛,父亲于正义的慈祥而威严的面孔仿若眼前,那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皮肤黝黑的农民壮汉的影子,年仅42岁便因病而亡,使他永远把这份音容笑貌留在了脑海中,以后的岁岁月月里,他和一个与之相比稍显年轻的中年妇女慈祥和悦的样貌,将成为这个年轻男子心中最为刻骨铭心的回忆。
霍乱!没错,就是霍乱!父母和全村的人,都在那次霍乱之中惨死。国家实施了残酷而冷酷理智的隔离灭绝法,于正道每每想起那一年所发生的事情,心中都是一阵绞痛。
如果他早一点研究出免疫制剂,也许父母和全村人就都能得救了。
“你怎么哭了啊?”郑微扭过头来,刚好看见左手搂着李沛涵,但实则却是把头偎依在后者怀中无言啜泣的于正道,奇怪的问道。
李沛涵想用自己的温柔和胸怀消化此刻在自己肩膀上轻轻啜泣的心爱的男人,但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会是多余的,男人不是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刘德华的歌词她一直记得,她也从来都没见到于正道柔弱的样子,所以此刻,她觉得自己应该像个妈妈一样,安慰这个需要安慰的小孩。
却被郑微打断了气氛,不免有些懊恼,她还想多享受一下做为一个男人小孩的母亲的感觉呢。
“没事”,于正道抬起右手擦了下脸上的眼泪,发现李沛涵的肩膀和胸部已经被自己的眼泪弄湿了一片,看着她微微笑了笑,感激她借他肩膀,后者对此并不在意,反而是用一种温柔的眼神望着他,更让他觉得羞愧。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哭就哭啊,真是的”,郑微嘲讽的笑道,这时候路已经基本消失了,车队行驶在平坦的草地上,周围已经有不少低矮的灌木,远远近近还有一些随意分布的高大的乔木,于正道没见过这种热带数种,只觉得叶子很大,树叶集中生长在树顶的一小段,很是奇特。
“谁规定的男人不能哭”,于正道反驳道,下面,李沛涵两只柔软冰凉的小手轻轻抓住了他的左手,看着他对她微笑,这笑容里,怎么感觉都是多了几分亲人的亲近感,于正道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不免狐疑地看了看她。
“行行,男人也会哭,好了吗,不过咱们就快到食人族部落了,还是打起点精神吧伤心的小男人!”郑微却是毫不留情的打击笑道,开着车的萧峰倒是脸上只是微笑了下,并没有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