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心下骇然,女人的妒心的确可怕,它是一把火,可以将女人烧得面目全非,不过,这燕王妃的确深爱朱棣,他只能是她的夫君,恐怕她心中所想便是如此了,燕王妃如何摇光不作评判,现在他只关心一件事情,便是清莲的去处。
“清莲究竟在何地,她是否安全?”摇光唯恐燕王妃对清莲下手,自古后宫之事,各种权谋,虽然未亲身经历,光是耳闻已经是骇人听闻。
“她出宫去了,假如我所猜不错,她是去寻朱允炆去了。”燕王妃起身,施施然走到一边的侧柜,上面一把精细的银锁,打开来,里面又放置着一个镶金嵌玉的红木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封信:“这东西,我还未呈交皇上,否则,她早就出不了宫了。”
信放到了摇光的手上,摇光打开来,里面的字迹十分陌生,并不是清莲的,但信的内容却让他内心一寒:“清莲是朱允炆派来的细作?”
“你若不信,我还有人证,是否叫他来一证?”燕王妃自信满满:“没错,我嫉恨她,我嫉恨她吸引我夫君的目光,她甚至险些取代了我的位置,所以当我发现她每月总有一日借故外出,所以……”
“你派人跟踪她?”摇光没想到这燕王妃平时笑意可人,心机倒是深厚。
“这不过是皮毛罢了。”燕王妃正色道:“既然她有可疑,那么我自然要一查到底,可惜,她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直至昨日,我才收到这封飞鸽传书,可惜,她已经出宫,我始终是慢了一步。”
信函中提到,清莲曾与朱允炆的旧臣接触,朱棣登位以后,早就把以前的旧臣杀得差不多了,但始终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光凭这一点,朱棣看到必然勃然大怒,清莲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摇光,我倒要问问你,当初钉头七箭书失败,果真是你能力不足,还是清莲从中作梗?”燕王妃正色道。
“是在下能力不足,自古以来,能够使这钉头七箭书的人不多,诸葛孔明是其一,使用钉头七箭书的后果便是他的早亡,可见其阵法厉害之一般。”摇光并不为之所动:“当初,我也只想一击成功,可惜,还是失败了。”
“既然王妃不知清莲所在,在下就先告辞了。”摇光已然听到有步兵行进过来的脚步声,铿锵有力,看来刚才偷听的宫女,已经迫不及待前去朱棣处论功行赏了,自己蓄谋与清莲私奔,这已经踩到了朱棣的底线,看来,七人与朱棣决裂已经提前了,幸好,另外六名兄弟已经转移了才对。
摇光一语言毕,一招障眼法,就堂而皇之地与那队侍卫擦肩而过,看来皇帝老儿真是恼了,派来的是他的贴身卫队,每人都是从武林高手中层层筛选出来的,离了皇宫,为安全起见,摇光依然放出暗号,提示兄弟们转移,这才往七人的秘密所在地走。
那是一间墓室,除七人外,无人知道其所在,七人并不在此落脚,只是作为临时事发时的碰头点,摇光一路小心前行,到达墓室时,六名兄弟果然已经到了,开阳一见摇光,迫不及待地扑过来:“大哥,你总算来了。”
天璇笑道:“我们不过早到一个时辰罢了。”
“事情如何,清莲姑娘去了哪里?”天枢问道。
“只知道已经出宫,朱棣如今恐怕是不会放过她了,据燕王妃所说,清莲是朱允炆派去燕王府的细作,眼下她生死未卜……”
“怪不得。”天权突然愣住了:“怪不得当初清莲姑娘努力说服你不要使用钉头七箭书,她要是朱允炆派来的细作,这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开阳眨了眨眼睛,他现在还无法理解对他来说像亲姐姐一样的清莲为什么会选择当细作,不过,反正有她的道理就是了,他与摇光一样,最在乎的还是清莲的下落与安危:“她有没有可能现在到处在找大哥,或者,她去找朱允炆?可恶,朱允炆现在在哪里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嘛,这个短命皇帝也是奇怪,怎么可以消失得这么彻底?”
摇光不语,他何尝不想知道?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随之坚定起来,他正色道:“各位兄弟,在下有个不请之请。”
“早料到了,你直接讲就好。”玉衡闷哼一声:“你眼下若是不做了这个决定,我们六人倒要看不起你了。”
不愧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摇光的心思他们已然知道了,就连最晚加入的开阳,此时也是双眼泛红,似乎早预料到了摇光的心思。
摇光并不出声,反倒是从身上掏出一张地图来:“各位兄弟有所不知,这些年来,我一直筹划与朱棣脱离后的计划,这地方,我藏了些东西,可保六位兄弟以后衣食无忧,还有,这里,这是我们七人当初讲好的,死后要葬在同一处地方。”
开阳喃喃念道:“大家死前都要去那里,最后一个死的,安置前面兄弟的丧事,自绝于此,七人永远在一起。”
预感到离别的开阳眼泪涌了出来,天权怒道:“你哭个屁呀,眼下是生离,又不是死别。”
开阳就抹了一把泪,笑了出来:“没错,没错。”
摇光将地图放到玉衡手上:“兄弟当中,你的心思最齐,这事情你带头去办,我们死后,齐着那铠甲如何?”
天权大笑道:“好,虽然那铠甲是朱棣那混蛋替我们做的,却是清莲姑娘的主意,当真是威风啊,这个主意好!”
“大哥放心,棺木和铠甲我会事先放在那里,以障眼法蒙之。”玉衡说道:“我七人从来是互相扶持,绝不言弃,你放心去办自己要做的事情。”
“多谢。”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响动,天权说道:“我去看看。”
片刻,他就返回,“外面有人闯进来了,看样子有些可疑,打扮是农夫,可是手上的茧的位置不对。”天权指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处:“只有用剑的人,才会在这里留下茧,恐怕是朱棣派来探路的,看他样子,是误闯进来的,我倒想,普通人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寻到这里来,大哥,怎么处理?”
“你们走吧,这事我来。”摇光说完,其余六人突然一声不发,开阳的抽泣声又响了起来,马上就有人一巴掌拍到他后背上:“哭个劳什子,烦死了。”
摇光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走吧!”
开阳被扯着出去了,外面探头探脑的人终于下来了,摇光并不急着处理他,反倒是拿出纸笔,脸上挂着笑,在上面画了起来,片刻,河边掬水的女子就跃于纸上……
看着自己的画作,听着外面那人的动静,想到朱棣的狼子心,摇光先将画挂到墙上,随即将密室的门打开,自己则隐到一边,那探子果真鬼鬼祟祟地下来,殊不知已经误入了死亡之境,看到密室的门大开,这探子顿时摩拳擦掌,皇上有令,找到七人或是清莲,赏千两黄金,自己这下辈子可是有着落了,他弓着身子进入密室,马上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大笑:“请君入瓮,就请君在里面好生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