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走啦!哥哥我们明天见!”
沉浸在对方的承诺而无比喜悦的巫云烟当然是无暇估计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情,就在白染有些晃神的时候便一把牵住了对方的手,稚嫩的语气是掩盖不了的兴奋和期待。
“嗯,路上小心。”
小孩子永远都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巫云庭那郁结的心情竟是在对方那如春风把和煦的笑容是渐渐打开,那紧皱的眉头也是略微舒展了几分开来。
“那白染姐姐!我们就先走吧!姐姐?”
巫云烟抬头望着还傻傻站在原地的白染,那双如小鹿般清澈的瞳孔里面写满了疑惑,似乎是被对方这中莫名的迟疑感到了疑惑。
“啊?啊,好,我们走吧。”
收敛好心中如海啸般翻腾的思绪,白染这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清咳了一声便像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生一般,脸上挂着得体宠溺的笑容。
手掌心传来小孩那柔软的触感,白染忍着心中不住涌上来的厌恶和嫉妒,脸上的笑容犹如一张天然的面具一样,几乎是无懈可击。
“云庭哥哥,把烟儿送到家我会跟你说的。”
看着那张重新变成了冰山一般的冷漠表情,白染牵着巫云烟的手,脸上不动声色,说话的语气的依旧,但是手上不自觉的用力还是出卖了此时她躁动的内心。
不等对方的那张无情的薄唇里面冒出任何的回答,她便一把转身牵着巫云烟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那果断的动作竟是充满了淡淡的恨意。
“云庭哥哥,戚小姐的事情我们都很遗憾,希望云庭哥哥你还是不要太伤心了。失去的总归还是无缘,好好珍惜眼前人还是最好的选择。我会等你,等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打开门先让巫云烟出去,白染的手放在门的把手上面,站在原地竟是怔住了一般。
房间里面没有了刚刚的热闹,便变得是再次冷清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话,即使自己是身在玄关上说的,但是相信对方也会一字不漏的听进去。
言毕,她便径直走了出来,轻松将身后的门合上,她那故作坚强的伪装终于是得到了解放和自由。
望着站在走廊一边乖巧的等着自己的巫云烟,她的眼底是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狠戾。但是在对方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她脸上便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我们走吧,烟儿。”
白染想要向往常一样伸出手牵住对方,但是对方却像是已经料到了自己的行为一样,自己的手还没有抬起来,那小小的身影便灵活的跑开了。
她错愕的望着那一边跑着还一边回望催促着自己的巫云烟,有些怀疑起刚刚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什么。但是见着对方脸上笑颜如花的神情,便微微皱了皱眉,不再多说什么。
“我更希望她就这样在外面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就这么死掉算了,我可不想让自己这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宝贝就这么飞走了。”
白染似乎是已经有了些许的醉意,一边醉眼朦胧的打量这自己手上的高脚杯,一边轻启红唇,那嘴唇里冒出来的话跟那酒杯里面的液体一般,充满了残忍的血腥。
“恭喜白小姐,到了最后,您才是全天下那个最适合巫云庭的女人。”
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少阿谀奉承的人,谁都向着要跟那些手握权势的人有哪怕一丝半点的交集。哪怕说话和做事都是昧着自己的良心,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也只能是地上的一粒灰尘罢了。
江之蝶谄媚的连忙说着各种恭喜和赞美的话语,一边拿起一边的醒酒瓶,殷勤的为对方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见了底的酒杯,将那醇香的液体是缓缓斟入其中。
“呵呵,江小姐也是客气了。要不是当初你利用你的心理学知识,帮着暗示欺骗了那个傻子,不让那个女人还不知道要在等到什么时候才会乖乖逃走呢。”
白染慵懒的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窗户旁边的风铃正被外面吹过的风给拂得叮叮作响,清脆悦耳的旋律,仿佛就连这大自然都在称赞着他们的机智。
“不不不,要是没有白大小姐的提点,我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机会去为您卖力呢?”
面对自己着对方对自己的称赞,江之蝶当然也要客气客气的夸赞回去。虽然她来到巫家的事并非是偶然,但要是没有了白染在旁边的帮助,她怎么可能会傍得上巫云原这棵摇钱树呢?
“噢?是吗?既然如此,江小姐你现在有了巫云原的包养,这份家教的工作怕是不太适合你这巫家少二爷女朋友的身份呢。”
白染的话音刚落,江之蝶脸上的笑意便瞬间僵在了脸上,手上那准备倒酒的动作更是顿了一顿,差点就一个手滑将那些甘甜的酒液洒到了自己的身上。
“白小姐,您的意思是……”
不等江之蝶的话说完,白染便将有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那迷离的醉眼斜睨着这个呆若木鸡的女人,嘴角噙着一抹妖媚而嘲讽的笑意。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就算我不多说,相信你也知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办了。”
既然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东西,当然是要早日摒弃的得好,不然还要留着等过年么?
“白小姐!您这是利用我完之后,就打算这样把我抛弃了吗?”
显然江之蝶可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角色,眼见着对方已经是决绝得不容讨价还价的境地,她顿时便油然而生出一种的无名的恼火。
狠狠的将手上的醒酒瓶往桌面上一扔,粗鲁的力道将桌子都震得是抖了三抖。
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江之蝶厉声质问起了对方。所幸这间房间的隔音措施做得很好,不然外面的人可是会将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全部听得一干二净呢。
白染越是厌恶的想要挣开对方抓住自己手腕的魔爪,对方脸上的愤怒和恨意便越是浓厚,那双跟某人十分相似的眼睛,竟是让她恍惚之间见到了那个让她最讨厌的那个女人。
“很好,这都是你自找的。”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姐姐你要回去了吗?”
巫云烟在门外面等了好久了,她是想要来取回今天上课的时候落在里面的笔袋。但是她敲了好久的门都不曾见到有人来开门。
就在她转身准备要走的时候,身后的门便被一把打开,门带起的强劲大风将她额前的刘海吹得飞起,巫云烟不自觉的便微微眯着眼睛。
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遇到白染,那眼睛中顿时便冒着如星星般璀璨夺目的亮光,高兴得想要从上汽抱住人家。
但是白染却只是冷冷的瞟了一眼这个满脸笑意的小孩,下一秒竟是像没有看到对方一般,抬起脚便向着一边的楼梯口走去,脸上那冰冷陌生的表情瞬间便让巫云烟是吓得不敢出声。
“姐、姐?”
或许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对自己如此的视若无睹,巫云烟的眼睛顿时便噙满了晶莹的泪水,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知所措的傻傻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就这么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
冷漠的眼神,冰冷的态度,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无疑就像是给了她一颗美味的糖果之后,便高高举起手,毫不犹豫的朝着她的脸狠狠挥下。
这种被对方无视了的委屈和无助,就像是她以前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一样,让她是难过得只剩下抽搭掉着泪水的份。
“白染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婊子!你不配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耳边传来房间里面那带着哭声的辱骂声,那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声带发出的声音,让人听着就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巫云烟笨拙的一边用手背将自己的泪水擦干,一边躲到了门框的旁边望着房间里面,小心翼翼的模样的看起来是如此的好奇。
房间里面,白染正跌坐在铺着白色地毯的地板上,身上那间米白色的毛衣上是斑驳的深红色污渍,其中一些液体更是顺着她的发丝不住的往下淌着,她身下的地毯也早已是一片狼藉。
“老……”
就在担心的尖叫声即将冲出嘴巴的时候,巫云烟猛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双圆圆的瞳孔里面瞬间便被无形的恐惧和害怕所取代。
瘦小的身子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抖得像是在过筛一样。
“白染,我们走着瞧!”
房间里面,女人怨恨的抬起头来,那双杏核般的大眼睛中是深入骨髓的恨意,那种几乎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恨意更是让巫云烟那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
到底刚刚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江老师会变成现在的这样子?刚刚大姐姐又会为什么那样无视自己?
巫云烟害怕自己会哭出声,便紧紧的咬住了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指,十指连心的疼痛让她即使是泪水更加的汹涌,也依旧是一声不吭。
不!这不是当初那个温柔得像一汪湖水一般的大姐姐!她不相信!
房间里面,那个愤恨的瞪着面前虚无空气的女人依旧是保持着同样的动作,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绛紫色酒香。
而她的脖子上,一道猩红得泛紫的掐痕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