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焕如同来时一样,又悄然离开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想办法让浩远醒来的确可以知道那日的真实情况,但浩远是不知原因昏迷的,让他醒来太耗费时间了,倒不如从身边的人入手,说不定可以直接得到让浩远醒来的方式!
她说她是林浅,可从刚才小云的话中几乎可以断定,林浅另有其人!潇焕一想到身侧之人不是林浅,心里竟莫名的有些兴奋。
潇焕回到寝殿时,殿内空无一人,他勾起唇角慵懒的靠在窗边的躺椅上,悠闲的等着将要回来之人露出破绽。只要她不是林浅,那么,不管她是不是叛徒都不必再顾及了!
小瑶本是不准备去金曼卧房找潇焕的,可小云说的话却一直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她担心潇焕会发现金曼的行踪……
潇焕既然是去找证据,那除了金曼的卧房之外,再没有其余的地方值得一找了。毕竟蛇界众人都知道,金曼是极少出门的,即使出来,也必定是奉命而行,身侧总会带着人,绝不会露出马脚……
而这件事,就算潇焕没有特意问过,想必也早就知道了!
今日,潇焕连早膳都没吃就不见了,多半是像小云说的,在为了找内奸和捉金曼的事找线索……也正是因为这样,小瑶才会冒险出现在金曼的卧房之中,她几乎想好了所有的说辞,即使遇上,她也可以轻松自如的应对!
可本已经做好准备会遇上潇焕的小瑶,却并没有在金曼房内发现任何不对。
房内不仅没有潇焕的气息,就连金曼都没给她丝毫回应,小瑶站在地道边上,说了几次密语暗示金曼,可对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她不禁胆战心惊,她担心潇焕发现了金曼,已经从这里追过去了……
小瑶无法克制自己不要想的这么糟,但她又没办法让自己尽快静下心来,她不敢久留,急忙离开了金曼的卧房。
心慌气躁的小瑶步履凌乱的回了寝宫,可一心猜测着潇焕动向的她,竟没有看到潇焕正在殿中的身影。
潇焕看着进来还依旧发呆的小瑶,无声的勾了勾唇角,能让她如此慌张的必定是大事!潇焕眯起眼睛突然出声道:“去哪了。”
小瑶猛然抬头看向潇焕,身体微微一震,却不知要说什么,她刚才几乎已经断定潇焕不在蛇界的事实了,可潇焕突然出声却让她忘了隐藏自己心中的不安,以至于连应对的话都还没有想好。
“怎么?不准备告诉本王你在金曼房里发现了什么?”潇焕依旧慵懒,气定神闲的看着小瑶越发苍白的脸,没有丝毫动容的意思。但小瑶却看的出,潇焕此刻是在生气,而且……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什么了……
不过,在潇焕什么都没说之前,自己决不能先说!小瑶看看潇焕,随后微微一笑,从容道:“夫君这话问的好生奇怪!我是出去找你的,怎么可能在金曼那里发现什么呢。”
“找我?”潇焕坐起身,血色瞳线死死的盯着小瑶道:“既是去找我的又如何会沾染金曼的气息!”
小瑶脸色瞬间惨白,随即快步走到潇焕身边,强装镇定的跪坐在地,抓着潇焕的衣摆眼泪将落未落的看着潇焕,却不敢妄自解释。
可小瑶并不知道,潇焕刚才的话只是为了试探她的反应随便说的。金曼离开蛇界已久,气息早就被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进入冲淡了,根本不会沾染到,可小瑶却因为紧张忽略了这一点。
“可以告诉本王你是谁了!”潇焕没有理会小瑶此刻的无助,抽出衣摆站起了身,小瑶的反应已经说明了她的动向,她必定是去了金曼那里,但绝不是为了寻找自己这么简单,否则,直接说出来就好,何必紧张!
“夫君……你这个时候问我是谁,不觉的残忍吗?”小瑶无力起身,看着地面喃喃自语道:“我是你的女人,你很清楚!不是吗?!”
潇焕没说话,表情捉摸不定的看着小瑶,尽管小瑶看起来已经慌了,可说出的话却并没有破绽,的确,她的确是自己的女人,但……她绝不是林浅!至少不是他记忆中的林浅!
“夫君是不是都想起来了,所以才这样对我。”小瑶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她下的药,能让潇焕忘记多久,她心里是有数的。
潇焕冷哼一声却没有隐瞒,沉声道:“虽然本王没有想起你是谁,但你必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小瑶抹抹眼泪,动作迟缓的站起身,看着潇焕道:“夫君可以介怀我的隐瞒,你怨我……我无话可说……”
“把你该说的,都说出来!”
“我没什么可说的!”小瑶突然神色执拗的说道:“蛇界的规矩是夫君定的,不管你是不是忘了,我都会尊崇!我只是按照夫君曾经吩咐的行事,夫君可以怨我,但我没有错!”
潇焕皱眉,他隐隐有种感觉,从这女人口中怕是问不出有用的内容了。
尽管他可以断定这女人有事瞒了他,但他并不能因此就确定她是叛徒,很多强行逼迫的手段暂时还不能用,总不能屈打成招,到时落下个残忍绞杀无辜同族的话柄,自己就真是堕落成魔了!
“你不是林浅。”潇焕看着小瑶神色平静。
小瑶似乎知道潇焕会这样说一般,凄然一笑低下了头,半响道:“我明白夫君的意思了……你不信我,不如去京城找她吧。她在京城有晚忆和太子护着,生活必定无忧,你想去,就去吧……我不会再阻拦了……”
潇焕眯起眼睛,对小瑶此刻的说法心生疑虑,前阵子说是妒忌才隐瞒了晚忆因何而来的事,眼下却因为自己的问话,松口同意自己去京城……这女人若不是因为太聪明想要欲擒故纵,就是想要支走自己……原因不明……
不过,不管是何缘由,自己都可以顺势而为,让她放松警惕!想着,潇焕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白夜坐在林浅身边,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袋子,将其中的吃食扔出几颗,几只闲鹤争相抢夺,一根纯色白翎掉了下来,落在台边。
林浅看向白夜道:“你养这么多白鹤,怎么就准备那么点吃食!”
“不少了,只是它们习惯抢夺,不能用固定的盘盒喂养而已。”白夜耸耸肩,将袋子中吃食的倒在手上一部分,走向鹤群,伸出手喂它们,可几只鹤却像是没有看到白夜手上有吃食一般,不仅不理会他,甚至还退后了几步。
林浅站起身走近白夜,故意笑道:“鹤类通灵性,你一定是对它们不好,它们才这样躲着你的!”
“这话说的可是冤枉我了!它们从孵化出来就在我这里,只是一直都没有感情。罢了,让它们饿着吧。”白夜摇摇头,将吃食扔入水中,又捡起地上的羽毛收入衣袖,道:这根羽毛刚好做一支水笔,比毛笔要好用的多。”
“我来喂它们。”林浅将一部分吃食倒在手心,她总觉的这些鹤可以听懂他们说话,眼神清澈的望着他们,看着很是可怜。
白夜摇摇头,故意说道:“小心咬你。”
“坏人才会被咬。”林浅看着白夜坐到软椅上,这才摊开手掌。
几只鹤看看林浅,又看看白夜,却没有靠近的意思。林浅自然没有注意到,但若是仔细分辨,就会看出这些鹤的眼神并没有注意食物,而是看着白夜的,直到白夜微微点头,这才大步走向林浅,放心的吃起来。
林浅不敢乱动,担心吓走白鹤,但她确定白夜看到了,本想着等喂饱白鹤就去炫耀,可当手上的吃食都被吃完之后,一只鹤却毫不留情的咬了她的手指。
鲜血瞬间冒出,林浅急忙收回手退后一步,随即便被白夜小心的拥入怀中,皱眉道:“怎么了?”
“被咬了!”林浅也不藏着,扁扁嘴将流血的手指递给白夜看。
白夜心疼的将林浅的手指含入口中,待他尝不到血腥味了,才皱起眉帮林浅吹着伤口,半响,似是压制不住怒火一般杀意外漏,周围温度陡降,声音冰冷至极,道:“我去宰了那畜生!”
林浅在白夜刚起杀意之时,就已经拉住了白夜的衣袖,此刻看到白夜眼中的怒火,微微一笑道:“你干嘛这么生气!它是在帮你制造照顾我的机会,你该感谢它才是。”
白夜眉头紧紧皱起,胸口起伏的厉害,若不是林浅拉着,他不愿挣开,怕是早就冲过去,捏断那白鹤的脖子了。
“你以前脾气很好的。”林浅用自己被咬伤的手指,轻点着白夜皱起的眉心,轻声道:“别生气,陪我回去吧,不是说要给我做水笔吗!”
白夜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将林浅横抱而起,回了竹屋。
可整整一天白夜一直一言不发,像是还在生气,任凭林浅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夜半,他将做好的水笔和放水笔的竹盒一并送给林浅,这才似是想明白了一般,歉疚的陪在林浅身边,直到林浅睡熟,他才显露出心中的烦躁,悄然出了竹屋,向白鹤群走去,眼中带着莫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