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能说清帝国有多大。世人只是听一位天道高手说过,帝国之大,非常人所能想象,也只有无穷天空可以与之相比。天有多大,帝国,就有多大。
而在偌大帝国的中央,有一座城镇,名为蒲城。蒲城不是帝国首都,但却是第一商业大都,其繁华程度仅在首都洛城之下。全帝国最有名的酒家在蒲城,全帝国最贵的客店也在蒲城。帝国十大世家,有两家在蒲城落户。这些足可以见蒲城的繁荣程度。
能走在蒲城的街头上的,基本上没有穷人。就算有,也肯定是外地漂泊过来的异乡人。蒲城的本地人倒也不排斥外地来的“乡巴佬”,每次还很热心地带着人家去“见世面”。全走了一趟过后还要拍拍人家的肩说,你若没个几斤几两还是趁早收拾包袱走人,蒲城可容不下穷鬼土包子。所以异乡人总是对蒲城又爱又怕,也少有异乡人留在蒲城发展的。
不过今儿个,蒲城还真来了两个不怕人笑的“土包子”。两个二十三四的青年,怀里揣着盘缠,手里拎着一把破剑,灰头土脸地就走上了蒲城的街。
走在左边的青年披头散发,嘴唇干裂,双目紧闭,一身看不出年头的麻布袍子破破烂烂的穿在身上,被右边的青年搀扶着。再看右边的青年,一身衣服蹭着泥巴和血污,头发随便地束在脑后,脸色苍白,却还理直气壮地瞪着周围笑他们的行人喊:“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蒲城的路人们都笑这个跟乞丐似的青年,见他们两人都进了帝国第一客栈,就笑得更欢了。有人拽住那个瞪人的青年,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这可是全国最贵的客栈,里面的酒水都是要钱的。”其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以为大饭店里的老板阔气,能进去蹭吃蹭喝,那就大错特错,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比较好。
没想到那个瞪人的青年不但不听劝,还怒气冲冲地骂那个提醒他的人:“看不起人是不是?不就是几个破钱吗,少爷我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钱!”
“诶,这里可是蒲城。”好心人拽住了青年,指了指客栈的牌子,“看见这牌子没?‘紫苏楼’,这可是当今圣上的亲笔!全国能让圣上亲笔写店名的,可就只有这么一家。这可不是你以前去过的那些自称‘一流饭庄’的伪一流客店,紫苏楼是真真正正贵族去的地方,你,怕是连前台都走不过去!”
青年听了之后停下了脚步,望了望店门内的豪华装潢,又看了看门口的御赐门牌,最后目光回到了好心人身上。好心人笑着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说:“这就对了。蒲城其他的好店也不少,不如我带你们去逛一逛?这紫苏楼怕是去不得了,但是‘万花楼’还是可以去一去的嘛。”
青年好奇地凑近了问道:“这‘万花楼’莫不是艺曲大家桦如烟在的那家青楼?”
“可不就是嘛!那儿的姑娘我都熟,兄弟你要是想去,我让她们给你打个折!”
青年瞥了人家一眼,身子却又转回去了:“你跟姑娘熟,我跟你又不熟。我们拼死拼活的赶到蒲城,不好好见识见识这帝国第一紫苏楼怎么行?”说完就大步踏进了店门。
“嘿这人——好心当成驴肝肺啊!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我看你一会儿怎么被赶出来!”
青年不理他,背起同伴就往店内走,但没走几步就被店内伙计拦下了:“这位爷,进店是需要证件的。”
“证件,什么证件?”
“紫苏楼不是谁都能进的地方,这位爷要是没有证件,就请回吧。”
青年脸色有些难看,一把就抽出了手里的破剑架上了伙计的脖子。伙计不为所动,还是那副冷淡的腔调:“这位爷,请回。”
“我们步行几千里,风吹雨打过了,鞋也走烂了好几双,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你们连杯酒都不肯让吗?”
伙计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衣着破烂的“客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抬头看看,这里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别说是一杯酒,就是一杯水,你都喝不起!”
“好一个紫苏楼……好一个帝国第一!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了!”青年大喝一声,剑光一闪,那柄破剑就插进了紫苏楼的地砖里,“酒喝不着,那我问问,要是我砸了这店,你们又是什么待遇啊?”
“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伙计往后一瞅,立即向旁边让了几步。紫苏楼内不乏高手镇场,“看不见”刘渊就是其中一位。刘渊是个瞎子,但是他的剑却很准,甚至他要比那些看得见的修炼者“看”到的东西更多。“人小,脾气倒挺大。我劝你一句,这楼里的高手不是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轻薄小子能挡得住的。现在转身离开,我就当什么也发生过。”
“我只是来喝一杯酒。”青年没有接话,一双眼睛直视着刘渊,毫无怯意。
“哼,不知好歹!”刘渊一甩袖,袖内剑光一闪,就没了声音。伙计在一旁偷笑,心想这回酒没喝成,却丢了脑袋,不知道这两个土包子会不会后悔。
没想到青年又说了一句:“我只是渴了来买杯酒喝,你们这些蠢蛋为什么要咄咄逼人?”
刘渊大叫一声:“不可能!我明明命中了。”
青年冷笑,从怀里掏出一根桃花枝,刚掏出来,桃花枝就断成了两截。刘渊不解:明明是向着胸口的位置出的一剑,为什么人没死,却是树枝断了?
但是他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也永远不会得到答案了。因为刘渊的头已经离开了他的身子。
一直紧闭双眼被搀扶着的另一位青年出剑了。这一剑,就取了刘渊的首级。一剑过后,他还仔细擦了擦剑上的血迹,对旁边面如菜色的伙计说:“告诉你们老板,眼神不好的就别要了,耽误事儿。我替他砍了,不用谢我。”
伙计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这两位爷……敢问贵姓啊?”
两青年对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
“喝酒就喝酒,哪来这么多屁话!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