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
“好。”她表情如常,仿若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吃着饭。
对面的椅子动了一下,是严煌走了过来。
她抬头问:“一个电话打这么久”
“早就打完了,你和别人在谈事情,就没过来打扰。”
“全听见了”
“嗯,不止我,离餐桌不远的人全都听见了,包括和他们同行的那个女的。”
“郑允心听到就好。”
“原来,那些话不是说给你的前男友、前男友妈听的,而是说给那个女的听的。”
“我随口说一句,你需要举一反三吗”
“你的每句话我都会当真。”
“这么相信我的话”
“相信。”
她好奇的盯着他:“你从小到大没有被人骗过,才会容易相信人吗”
“这么说来,夏律师倒像是被人骗大的。”
“哇,真是没法活了,刚被人教训完,连句安慰的话也没听到,还要听这种话。”
“我被女人甩的时候,夏小姐不是也没有安慰我吗”
“严煌,看不出来,原来你挺记仇的。”
“我才不记仇,我被女人甩的时候,夏小姐虽然没安慰我,却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话”
“你说,这辈子还没有遇到过一个,不管发生任何事,也会留在你身边的人。”
“嗯,就当我说过,那又怎么样”
“既然说了那种话,就说明心底深处并没有真正在乎的人,不管今天我听到怎样的对白,我都会相信,这不是真心,只是包含着其它的用意的语言。”
“别人的嘴是用来咀嚼米饭的,但你的嘴是用来扰乱人心的。”
“夏小姐,我可是拿嘴咀嚼米饭的,别总说试探的话,我对扰乱人心这种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想做好现在的工作。”
“想一辈子当司机吗”
“以后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就想把工作做好。”
“好吧我的司机,好好吃饭,这样才会有力气。”
吃完饭,夏子夜回到房间休息,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从会写字开始,就喜欢把每天的事记录下来,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她也会写到日记本里。
夏子夜觉得,很多年后翻开日记本,可以清楚的看到某一年、某一天、某一时,自己正经历着怎么的故事,正有着怎样的心情,那是件奇妙的事。
清晨,推开窗,度假村颇有些“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的感觉。
严煌是守时、守规矩的人,一大早就来推夏子夜去餐馆用早点。
夏子夜坐在那儿,隔着餐厅的落地窗看外面的景色,两只眼睛雾濛濛的。
“夏小姐,你昨天没睡好吗”
“没有。”
“眼睛有点肿。”
“没事。”夏子夜说:“严煌,你不是说要去见见庄维龙,打算什么时候”
“再过两天,我没见过大人物,要有个心理准备。”
“庄维龙算什么大人物,你呀别自己吓自己,就你这心理素质,还说能帮上我。”
“夏小姐,你就让我多准备两天,只要两天就够了。”
“那我就等你两天,我也看看“讲清事理”这四个字有多少份量。”夏子夜反正不赶时间,如今再加上有金贤民母子、还有化工集团的郑允心,在度假村应该不会太无聊。
严煌正要接话,见有人面对自己走了过来,便对夏子夜说:“夏小姐,有人找你。”
夏子夜和他面对面坐着,扭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化工集团的郑允心,不禁在心里冷笑起来,真不沉不住气,这大清早就来找麻烦了。
“夏律师,你好,不介意我坐下吧”
介不介意有个屁用,反正都已经坐下了。夏子夜看着她一屁股坐在自己面前,没好气的说:“郑小姐,你是早起的鸟儿、还是早起的虫子”
“有什么区别”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子被鸟吃,郑小姐这么一大早找我,到底是想把我当虫子吃掉,还是希望我当鸟把虫子吃掉”
“你。”郑允心没想到夏子夜会说的如些直接,本来还想伪装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昨天就觉得你脸熟,一定在哪里见过,想了一夜才想出来,你是那天在购物中心珠宝柜跟我争同一只羊脂白玉镯的人。”
“郑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当时特意报了名字,让郑小姐好好记住,不是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吗”
“原来你就是贤民以前的女朋友。”
“没错。”
“难怪你对tca那么熟悉,当时,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和贤民的关系了”
“郑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和贤民从前、现在、将来都不会有一点关系,一块羊脂白玉镯我已经让给你了,不会想让我把爱人也让给你吧”
“爱人当初收下支票时,不是已经抛弃爱情了吗”
“就像羊脂白玉镯一样,不是因为不喜欢才放弃的,是因为不得以才放弃的。”
“你的脸皮可真厚。”
“郑小姐应该没有立场说这种话,你是打算嫁给tca的会长夫人,还是嫁给金贤民看起来,只是夫人喜欢你,贤民他对你并没有太大兴趣。”
“没有的事,贤民他也喜欢我,明年我们就会结婚的。”
“那恭喜你们。”夏子夜喝了口咖啡说:“既然你们都要结婚了,你还跑来找我干嘛胜券在握的人,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才对。”
“我只是来警告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也不要插足别人的感情当第三者。”
“爱情没有计定的公式,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你也看出来了,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我从来不是有廉耻心的人,只要是自己看上东西,就算已经紧握在别人的掌心,我也会扳开她的手抢过来。”
“你真是下贱。”
“郑小姐,听说你母亲也是小三上位,逼得郑易山的原配妻子和女儿去跳崖自杀,你有下贱的母亲,不是更应该理解下贱的我吗”
夏子夜的话像利剑刺进了郑允心的心脏,她铁青着脸站起,抄起餐桌上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