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娘既然不让卑职动手那就请速速离去,若是让皇上发现,您可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您可要为您今日的行动付出代价。”
看来刚刚被她打落的那人与这人关系挺好,这是来替他鸣不平来了?
“吃不了兜着走,我倒是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可真是忍了太久让你们把我当成软柿子捏。”
“他”指的自然是敖阡,说实话敖阡她确实是没有放进眼里过,不过是人皇之子就算是羽化升仙后也不过是要跪在地上仰视她的身份。她若是有心想害敖阡,别说是要了他的皇位,就算是要了他的命六界之内哪个敢不服?
被水婠嘲讽的侍卫显然是忍不下这口气,但碍于水婠的身份他又不敢动手。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足以让兰妃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敢在凌霄殿门口大吵大喊,还敢对皇上出言不逊,依卑职看您还是先跟着卑职进殿找皇上认罪吧!’
水婠见他刚刚还是乌云密布的脸上出现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玩味的猜想这人脑子里正盘算什么歪主意呢。
“兰妃娘娘,您不是想进凌霄殿吗?卑职遵从娘娘的命令带您进去。”
说着那是为便想伸手推她进殿,应该是对她刚刚将身高八尺的男人甩出凌霄殿的行为有所忌惮,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又讪讪的收了回去,只是那皮笑肉不笑的脸上更是增添一份阴翳。
“云统领,您怎么”隆公公看着门口的闹剧不仅没结束反倒是把人又给带上来了心里不禁气急。
“隆公公,既然兰妃娘娘要进宫,甚至不惜对我们侍卫们动手,那就只好让皇上亲自定夺了。”
隆公公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长叹一口气,怪不得皇上迟迟让云统领留在皇宫里当一个小小的带刀侍卫而非是到军营里混个一官半职。这人心胸不够宽广,做事又莽撞大胆,他可知道破坏历代以来祖宗留下的规矩受罚的不只是闯宫的水婠,就连他们这些侍卫也要因为一个玩忽职守掉脑袋。
后面发生的事情水婠不关心也没空搭理,一走进这大殿便有一股浓浓的龙涎香让她烦躁极了,她素来不喜欢这种味道,平时在兰亭宫她也是不允许任何人点这种香。
只不过这里的龙涎香格外浓厚纯烈与她之前闻到的都不同,难道是因为真的有龙在这里?!
水婠一步一步走的极慢,一来是因为她多年正式场合走路的习惯就是要慢条斯理,有条不紊才能有气势;二来她在给莫邪时间去发现神龙,而莫邪的确很配合,当她越靠近大殿的中央莫邪就越发激动,显然是感受到了周围存在不同寻常的气息。这种气息与他第一次与九尾接触的时候应该有所相同。
莫邪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是一团冉冉灼烧的火焰要把紧贴着他的衣料烧为灰烬。还好莫邪通灵,触碰到水婠冰凉的手臂时明显冷静许多,知道水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便压抑住了激动与喷薄欲出的力量。
近了,近了。
这段路可真是太长了,敖阡自从她被放进来的那一刻便死死的瞪着她,若不是水婠见过比敖阡凶狠百倍的阎王的长相,现在估计都要被他厌恶与憎恨的面孔吓得腿软。
憎恨,就是憎恨。她屡次挑战一个男人,一个君主的威严,对敖阡来说应该早就是一个恨到牙痒痒的人物了吧。关键是她这样‘一无是处’的女人还有靠山,动也动不得。
“皇上,我来了。”
水婠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自称为‘我’,再一次吓傻了凌霄殿上的人。
鬼知道水婠每次称‘臣妾’的时候内心有多反感,她不喜欢齐国的最大一点就是这该死的男尊女卑,明明是他的夫人却要俯首称臣,明明是有夫人的人还朝三暮四,处处沾花惹草。
这一声‘我来了’算是当众告诉众人,告诉齐国的百姓,她名义上虽是敖阡的女人却与他是平等的,没有任何尊卑的不同。
“朕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你,你可真是让朕越来越惊喜了。”
敖阡若不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若不是把玉扳手死死抵在龙椅上,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说的话可能会更真实。
不过无所谓了,她也不是很在意。
“让你最惊喜的还没到呢。”
水婠说着的同时眼神无意中向上瞟,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在头顶上打量了一番。金黄色的光一闪而过,只留下一条粗壮却缓慢移动的尾巴在屋顶上缓慢的移动。屋顶的一根大木头后似乎藏着什么,但实在是离她太远,光线有暗淡,一瞬之间她什么也看不清。
留意到水婠的动作,隆公公也抬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撇了撇嘴以为水婠又在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皇上说的没错,这兰主子就是古灵精怪。
水婠不能明目张胆的张望但不代表莫邪无法感应到那条神龙此刻也注视着水婠,他们感应到神龙气息,神龙应该也发现了水婠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与莫邪蠢蠢欲动的力量。
若是人族能看到神龙的神魂,隆公公一定会发现此时一根粗木头后长着鹿角的大怪物正探着头好奇的看着他们。
敖阡没有发现水婠的异常,依旧沉浸在水婠刚刚的那一句‘惊喜还在后面’,太阳穴直突突,这女人究竟还要干什么惊世骇俗,惊为天人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宫规里女子擅闯前朝是要满门抄斩的?”敖阡沉声道,让人听不出来他此时究竟是有多恼怒。
“你别先急着问我得罪,你怎么不先问问我干嘛非要这个时候见你?”水婠反驳。
诛九族,她哪里有九族让他诛灭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世。
敖阡实在是想立刻让人将她拖出去砍头,这股烦躁好像并非发自内心,而是头脑中不自觉蹦出来的念头似的。一边内心里并不排斥水婠,甚至是把她当成朋友一样想要一次一次宽恕她,可另一边脑海里,身体上对她就是烦躁厌恶,一个身体里还能有两种感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