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婠祁离与苏禾相继离席,敖阡的脸色也越来越晦暗,一众妃嫔大臣面面相觑却不知道皇上究竟为何生气,即便是有热闹非凡的歌舞宫调也不能将太晨殿的氛围稍稍缓和,如此压抑低沉的氛围中众人口中的美酒也逐渐失去味道。
龙椅上的薛冰虽与敖阡近在咫尺,但水婠离开后男人便再也没有理睬过她,像是根本看不见她这个人一样,这样下去别说能得到敖阡的恩宠了,就连得到他注意都很难。
台下声音很大即使是她说了什么他的父亲也根本听不见不由得婉转一笑,心想水婠离开她的机会到了。
“皇上,兰妃娘娘身体可真是够娇弱的,这才进宫多久,天天都在生病。若是臣妾得到皇上青睐,定是每日感恩戴德,欣喜若狂,想尽办法服侍皇上,为皇上解忧。”
温顺腻人的轻喃与柔弱无骨的身躯无非是对男人最大的诱惑,杯酒微醺的薛冰脸上点点红晕将她衬得格外单纯却又充满魅惑。
敖阡虽不喜薛冰这样轻浮的姿态,听到她的话倒是感触颇深,薛冰与水婠是同一时间进宫,她却还仅仅是个小小的贵人见到谁都要低人一等,同样身为将军之女的她也并不差水婠许多,今日才注意到她是这样娇媚惑人让人心生涟漪。
“朕一直冷落了你,你可对朕有所不满?”敖阡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冰冷的问道,他乃是九五之尊,何苦低下姿态去讨好一个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女人?若薛冰真的待自己忠诚无二给她一个机会也不是不行。
“皇上,臣妾自幼便倾心于您,从府中见到您的第一眼起就发誓此生非您不嫁,现在臣妾终于如愿以偿成为皇上的女人,每日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埋怨您呢?”
女子说话时的表情很真诚,似乎陷入到某种美好的回忆发出会心一笑,这一笑倒是看痴了敖阡,当年的阿九也会这样娇媚而明艳的对他笑。
“朕很少去薛副将的家中,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你,既然你是真心待朕朕也不会亏待了你,今晚就由你来侍寝吧。”
敖阡毫不在意的一句话却是震惊四座,各宫的娘娘不可置信的看着得意洋洋的薛冰与面无表情的敖阡,就这样短短时间内竟然真的让薛冰成功了。她们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侍寝过了,难道薛冰会成为第二个水婠不成?
敖炎身后的无心眯着眼观察台上的一举一动,靠近敖炎一字一句重复敖阡刚刚的话。
“怎么会这样?”同样听到无心说的话,无爱疑惑的看了看台上。
她们姐妹三个从小在皇宫生活,对于敖阡虽然没有敖炎那样熟悉,但也是看着他的,对于敖阡的性格他们三人再了解不过。
敖阡骨子里的文人气质是从小就有的,不喜欢穿金戴银的,涂脂抹粉的,不喜欢搔首弄姿的和张扬跋扈的,当年他会留下月颜还是因为她虽然娇媚却知道见好就收,在王府里培养数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才能入得了敖阡的眼。薛冰今日这样一闹应该是会遭到他的厌恶才对,怎么事情与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短短两年时间,敖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到底是受了什么影响让他变成这样令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看来,这一次我们要失算了。派人盯着薛冰,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
几人小声对话并没有引起台上之人的注意,敖阡应该也是觉得乏了,最后一次举杯邀饮显得格外疲惫与敷衍。
终于是曲终人散,众人如释重负一般先后离宫,敖炎与身后几人正要离开却见原本应该待在水婠身边的婷儿正候在门外。敖炎小声说了几句什么话,婷儿看的不真切也听不清楚,只看见无情无心几人率先离开,仅剩下敖炎一人站在那里笑着看向她。
“婷儿,好久不见了。”
婷儿瞬间泪流满面,原来他还记得她的名字。依旧是长发飘飘红衣招摇,似梦似幻,让她如痴如醉。小时候的那个敖炎哥哥又回来了。
“王爷”
婷儿正要行礼却被一双有力的手制止,抬眸一看果然是笑得和煦的敖炎。
“婷儿,许久未见怎么对我这样生疏,咱们兄妹两个之间可不该这样多礼啊。”敖炎笑的太
“王爷,不,敖哥哥,婷儿真是太久没有见过你了一时忘了要怎么称呼。”
敖炎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不及她说完便开口打断道,“婷儿,你找本王有什么事情吗?可是她让你找我的?”
“她是谁?是娘娘吗?”
“是”
婷儿充满希冀的眼神有了一丝暗淡,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是娘娘让我来的,她知道我们的关系。”
谁知敖炎突然面色一变,抓起她的袖子神色狠厉的质问道“是你告诉她的?”
婷儿不知所以地点了点头,却是迎来敖炎狂风暴雨般的怒意。
“谁让你告诉她的?我只是让你看着她,没有让你把该说不该说的全都交待出来。”
敖炎一通怒火却并不敢肆意发泄,这里还是皇宫,即使他周围已经没有人的气息但他还是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你告诉她什么了?我让你监视她?还是像你告诉月颜的那样说我接近她只是把她当成了棋子?”
婷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失控的敖炎一时浑身颤抖张口无声,面前这个面目狰狞,双眼全是怒意,红色衣袍鲜血一样将她的视线包围的男子还是那个爽朗单纯的敖炎吗?
“我我,我以为是你要把身份泄露给她的,是月颜,是月颜说的,她说她前不久见过你,是你让我在水婠一进宫就把身份泄露给她,告诉她你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婷儿吓得不知所措,说话也毫无逻辑,颠三倒四。
是她一时糊涂竟然没有发现月颜的话与她一年前说的一模一样,没有发现敖炎虽然屡屡让她汇报水婠的事情却并没有真正交代给她任何事情去做。
她不是敖炎的棋子,是她误会了。
“我说她为什么进宫之后再不愿见我,为什么让祁离投奔忌天北也不让他来找我,我说为什么她对我如此抗拒,看你做的好事。”敖炎一使力便将瘦小的婷儿推倒在地,毫无怜惜之意、
“是我错了,可是王爷,月颜与我都想不明白,您为什么对她如此不同?”
月光寒冷透彻入骨,敖炎挺拔的身躯在黑夜之中如同火一样燃烧却没有带给她一丝一毫的温暖,她感受到的只有水深火热。
“你感觉不出来吗?她很像一个人,她的性格,她的一举一动,像极了一个人。”
许久,婷儿从沉思中惊醒,面带惊慌与不可置信地回看他,“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