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翻手间就把你的两仪术破了,你打不过他。”苍鸿听过他们交手经过,评论道。
“对了,他还问我有没有哥哥,这怎么回事?”辰天疑道。
“……他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张良。就是他!”辰天指着街对面一伙人其中一个。
苍鸿听到名字,蓦地一惊,似是欲言又止。
“他怎么和那群假扮儒庄的人在一起?走,跟上去看看。”
辰天苍鸿两人不远不近跟着他们走过长街,出了郡城,来到郊外。那伙人停下,辰天苍鸿也躲在不远处两棵树背后。
“既然来了,见上一面又何妨,辰天?”张良开口道。
辰天蓦地一惊,不知该不该出来。
正犹豫不决时,苍鸿一推辰天,示意都被发现了,没必要躲着,咱们又不怕他们。
辰天无奈,和苍鸿走出来,正对上几人。辰天忽然发现,张良容貌竟不比苍鸿逊色,二人各有千秋。
苍鸿一身白衣翩翩,眼线极为好看,睫毛较长,到末梢恰到好处地卷起一个角度,五官精致,却是那一挑一挑的眉毛使其眉目间有了一股不羁和痞气。
而张良裹着蓝袍,眼睛和辰天一样是天蓝色,充盈着灵气,细腻端正的五官显出儒雅风范,不骄不躁,想是恪守儒家中庸之道已久,但其眼神中又流露丝毫倔强,却不似儒家律规。
“啊哈,天气真好,出来溜达溜达。”苍鸿手挡额前,浮夸道。
众人:“……”
“阁下就是辰天的二师兄吧?轻功卓越,远超子申。”
苍鸿暗惊,历史上的张良本就聪敏之至,更有谋圣之称,何况还是……果然有两把刷子,一出口就把自己的身份和优势全抖出来。
同时那盗飞盗子申亦是一惊,继而又面显忿气,半个时辰前他还口出狂言道自己想走无人能追上,现在就被这好兄弟给打了自家的脸,焉能不气!
苍鸿示意辰天别出声,有意和张良比比口舌之利,遂怪声怪调说:“这位帅哥,在下苍鸿。你是我小师弟哪家亲戚啊,才相识不过半时辰,就辰天辰天叫,好生亲切噻~”
辰天:“……”
“……有些人,相遇恨晚,感情原与时间无关。”张良微一沉吟,淡淡道。继而转头与盗飞耳语几句。盗飞便带着一众儒生继续往东去。
辰天本想追上去,但觉得这两人的舌战更有趣,就留了下来。
“哦?相遇恨晚,未想子房有这般想法。”苍鸿敏锐察觉到了张良的一丝短暂的特殊眼神,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特殊的想法,便继续试探道。
“……”张良沉默。
苍鸿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但自知此时不能揭透,便转圜几句。
“我知你如何想,但你可敢确定,他就是你所找之人?”
“子房只是怀疑。”张良沉声道。
“他不是,你要找的是一个女孩。”苍鸿道。
张良没有出声,不置可否。
“好好思考吧。”苍鸿又道。
“你如何得知?”
“信不信由你,真相远比你想的要复杂。”
“请阁下详解一二。”张良拱手道。
“你该找虞雪公主。”苍鸿道。
咦?那不是我娘的名字吗?二师兄跟他说做什么?
辰天刚欲开口,发现声音到了嘴边说不出来。便只能心中揣测。
听二师兄的言语,似是在告知甚至是劝诫他什么,而那张良又像是在找什么人?而且是个女孩,还和娘有关系,可是二师兄又怎么会和张良认识呢?
啊啊啊,这都什么跟什么!
事情已经超过了辰天的大脑极限,辰天吃不住,遂挠挠头,只在旁听着,心思已跟着郡城内庆祝重阳的哄闹声飘远了。
“你认识她?可还安好?”张良心念急转,刹那间已对苍鸿身份做了近二十种猜测。
苍鸿平静道:“你这辈子,无缘见她。”
“什么!我……”张良大惊,欲言又止。
“泄露天机时间结束。”苍鸿做了一个“卡”的手势,话锋一转,道,“现在该我问你了。为什么帮那群人伪装成儒生?你们要去何处?”
张良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云淡风轻道:“阁下虽有惊天之能,但我亦不惧你。”
苍鸿一听,笑了起来:“哈哈,我当然知你实力与我不相上下,我也无意刁难你。不过你不告我,可不厚道啊。”
“阁下不必得知,也没必要趟这段浑水。”
“泰山封禅。”苍鸿看着张良笑道。
张良动容,深吸一口气,心想此人怎什么都知道?
“子房啊,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本不该管你们折腾的何事,但你知此举将来会惹出多少祸端?!”苍鸿又想到一事,却忍不下火,冷冷道。
张良不出声,苍鸿却不留情:“近日嬴政欲在泰山封禅,召一众儒生议事,你们想鱼目混珠,趁泰山封禅处守卫薄弱,将其杀死……”
“为天下除害,有何不可?”张良此话虽是问句形式,语气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那气势竟惊得枝头飞鸟飞起。
苍鸿似也惊讶瞬刻,然后冷哼一声,丝毫不惧,怒道:“你知不知道,这一做法非但不能成功,反倒为日后……”苍鸿未说完,天边雷云翻滚,一道炸雷想起,令正说到气头上的苍鸿把后句生生咽回肚内。
“该死的闻仲,伤好了吗?”苍鸿一咬牙,继而无奈道,“你杀不了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张良执着道。
“唉——你随意吧,我本不该说这么多,但毕竟与你父……有故人之情……罢了,好自为之。”苍鸿摆手,不再多说。
“哎?二师兄,等等我……”辰天叫着赶上去。
张良微一拱手:“后会有期!”
“不必了。”苍鸿无奈的声音传来,人已经走远了。
“二师兄,方才为什么禁我的声啊?你提我娘名字又有何故?我和那张良究竟是什么关系?”辰天珠连炮般发问。
“这些等你娘回来问她,她肯定回答你。”苍鸿看着天空道。
“为什么要等我娘说,你不能告诉我呢?”
“我说要挨雷劈的……好了,你回云梦山吧。”苍鸿将辰天送到云梦山脚下。
“咦?你不一块回?”辰天慌了,自己马上要一个人呆在山上,没人说话,没人玩……想想就可怕。
“啊,大师兄来信说有要事,叫我去帮帮。”
“大师兄和师父加起来都解决不了吗?”辰天心里一直认为,师父是万能的,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苍鸿看出辰天所想,摸摸他的头,轻声道:“师父并非什么事都能自己扛,总要我们这些徒弟去分担的。再说了,你迟早要自己去过自己的日子,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我们陪你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辰天听了苍鸿的话,鼻子不禁一酸,忆起十二年来的种种,想到母亲虞雪渐老,师兄师父都有事不在,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该独立的时候。
苍鸿微微一笑:“去吧,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我们的寿命都很长,到了该哭的时候,你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心痛。”
苍鸿此言实是隐藏了一个深意,但辰天还来不及细想,苍鸿便一转身,消失在夕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