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就不怎么回家了,每次用一回去哈,她爸妈就跟见着仇人似的,那叫一个恨啊,”老赵说:“后来潇潇就不回家了,书也念不了了。”
“好悬潇潇人好,大家都心疼她。”
老赵语气里的遗憾任谁都听得出来,除了潇潇以外,又有一些孩子接连受到侵犯,也都被家里嫌弃,潇潇则扮演着一个类似大姐姐的角色,安抚着每一个受害人。
她自己受过伤,所以心疼受同样伤害的人。
老赵认为,这事儿落到别人家孩子身上,他觉得心疼,落到自家孩子身上,他觉得丢人。
真是奇怪的思想。
晏溪三观受到冲击,乖乖趴白隽背上,不敢吭声。
“人抓到了吗?”白隽声音微淡,有点说不出的肃杀。
老赵摇摇头:“没有,外乡人,哥哥呢,是什么省县长还是啥的,反正是个官儿,惹不起啊。”
老赵一路长吁短叹,小道狭窄悠长,转角处有人哭爹喊娘地骂,晏溪听了一耳朵从没听过的脏话,直接听傻了。
顾真躲在人群里东撞西撞,撞到老赵了。
“咋了呀真真?”
老赵问。
顾真说:“念念……念念被人糟蹋了,念念妈妈在打念念。”
老赵眉毛皱的能夹死蚊子,挤了进去,“念念妈,干嘛呢?”
周围人一圈劝,念念妈摸着眼泪,扫帚砸在小女孩身上,女孩子哭个不停,她穿的应该是短袖,但是歪歪斜斜地披了件外套,应该是潇潇披的,潇潇护着念念,满脸焦急,一声声地劝着。
念念妈打不了,就指着念念骂道:“你怎么这么丢人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啊?被人糟蹋了……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有没有点羞耻心啊?”
念念哭着说:“可是我又没有犯错啊……”
“你怎么没犯错?你都叫人糟蹋了你还没错啊?乔念你丢不丢人啊?!你没错那个男人为什么糟蹋你不糟蹋别人?!”念念妈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这使看上去她比乔念更伤心。
乔念说不出什么来,就只好拿哭声当防护,躲在潇潇怀里哽咽。
潇潇脸上有一抹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心疼与难过,低声哄着乔念别哭了。
乔念听了更觉得委屈,于是眼泪留的更凶了。
村里人劝着念念妈进屋,留下几个同龄女孩安慰乔念。
当然,受环境影响,没几个愿意留下。
谁也不知道那个犯罪的恶魔是谁,乔念描述了也没用,没人愿意花力气去将人绳之以法。
自家孩子要是受侵犯了,那就丢人得要命,躲都来不及,谁还凑上去?
要是没有——这事儿又没落到自家头上,跟我什么关系?抓人是不费时间还是不费精力?还过不过日子了?
他们并没有什么“居安思危”“亡羊补牢”的思想,都是得过且过。
要有那样的思想——还至于祖祖辈辈下来都没几个人能走出去吗?
潇潇很担忧乔念似的,常常去找乔念玩儿,顾妈妈还算开明,顾真就也加入进去了。
乔念每天回家都战战兢兢,念念妈看见她就哭,却已经没有那份骂人的声气了。
乔念妈妈又能怎么样呢,她只是一个没受过教育的女人,某些思想根深蒂固,战胜了她脆弱不堪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