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衍并不打算回去，因为半路下了雨，他就转道去了他更近的房子。
锦绣路和公司不远，但在市中心，平时比较吵，他就不常住。
每天都有钟点工来打扫卫生，这个房子里很干净。
封衍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喝了一口，大脑被冻清醒了。
封衍一天沉在文件里，都没来得及碰手机，此刻拎着易拉罐，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大哥给他发了信息，让他今晚记得回去。
为什么回去就不必说了。
家里还住着个小麻烦。
封衍放下易拉罐，发凉的指腹揉了揉眉心。
封衍：雨太大了，我明天再回去。
封承没有回消息，可能已经睡下了。
封衍也没管，洗了个澡出来才发现大哥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封衍打回去：“大哥？”
“小溪有踢被子的毛病，你回去看看。”
封衍：“……”
男人郁闷地想，她踢被子跟他什么关系？冻死了都跟他没关系好么？
封承语气加重了：“回去看看，听见没？”
封衍呼出一口气，好吧。
“嗯，”封衍披了外套，随口问：“老三在深城过得怎么样？”
“还活着。”封承言简意赅。
封衍一噎：“……”
心里徒然生出微妙。
封勉比他们小七岁，说一句看着长大并不为过。
封衍这个人最没有底线，亲人就是他的底线。
他没有大哥道德高尚，也从不知道厚德载物。
他睚眦必报却还虚伪至极，唯有亲人可以被他真心相待。
尽管这真心被假意层层包裹。
封衍对那个所谓晏溪，好感真是要为负了。
老三的肆意不讲理，一部分是被他毫无底线地纵容出来的，可封衍没那么正的三观，不知道怎么教育才对。
也不打算去知道。
错怎么了？
他负担不起后果么？
封衍漫不经心地想，他本就是个不讲理的人啊——
那张亲子鉴定报告放在了客厅的柜子里，他告诉过晏溪，家里的东西可以随便动。
等小姑娘知道她其实不是封家亲生的以后，会自觉离开的吧？
就算她不够自觉，封衍也能让她“自觉”。
没办法，他实在不想迎来第二个宋甜甜。
宋甜甜呆的时间太久，他现在想弄走有些麻烦，偏生小时候的宋甜甜又不坏，他也没料到人心如此易变。
当年咬唇无声掉眼泪的女孩子其实并不讨人厌，甚至倔强坚强的让人心疼。
可是现在呢？
封衍漠然穿过大门，黑色大衣翻诀，折出漂亮的弧度。
不过好在，宋甜甜已经被送去了国外。
人的记忆常常不比金鱼好多少，一个常年淡出人们视野的人，是不容易被想起来的。
所以……
宋甜甜到时候是死是活，谁知道呢？
至于所谓曲姨……
呵。
总之这些人，又不是封家人，凭什么留在封家？
轿车走过水流，不徐不疾地上了高速。
小区前面有停车场，封衍有专属车位。
男人先停了车，才撑伞走一段路。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昼伏夜出的好友发来的消息。
兄弟，听说四小姐去你那儿住了，你是不是也挺喜欢着姑娘的？
封衍面无表情。
可笑。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个连爹妈是谁都不知道的东西。
走了两三分钟过后，手机又亮了。
业务：封先生，刚发现停电了，封先生如果还没回来请一定注意安全。
封衍顿住了。
小卖部紧闭着铁门，路灯下小姑娘来回踱步。
听见声音，晏溪抬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