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色已经很深,封承揉了揉太阳穴,眼睛酸涩得厉害。
手机叮的一声,有人发来消息。
燕鹤枫:你家姑娘我送封衍那儿去了,没问题吧?
封承一愣,旋即叹口气,屈指片刻,回了消息。
封承:嗯。
时候已经不早,小姑娘怕是早已睡下,封衍也不是个夜猫子,封承便放下手机,在办公桌上凑合了一晚。
小姑娘还算有良心,第二天早上就给他发了消息,封承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晏溪接的很快,喊了一声大哥。
那边十分安静,间或有棋子落下的声音。
封承才醒没多久,揉着眉心走到落地窗前,繁华城市已经车水马龙。
“在二哥那儿适应吗?”
思来想去,封承这么问。
他也摸不准封衍的态度,也怕误会了弟弟,让大家都不好受。
“适应啊,这什么都有,”晏溪笑着补了一句:“二哥好贴心,还说家里我什么都可以动,随便玩。”
老二这么好?
他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小孩了?
封承慢慢皱起眉,大脑迟钝地上工:“那就好,——对了,家里晚上客厅记得留灯。”
“知道知道,二哥回来晚嘛。”
“不晚也留灯,”封承顿了顿,还是说道:“你二哥小时候玩捉迷藏,躲储物阁里,锁了一晚上,怕黑,晚上记得客厅别关灯,有个专门的夜光灯,有开关也是光控,别碰开关就好了,知道么?”
“哦哦,”晏溪下意识看一眼客厅,天花板上果然有个夜光灯悬挂,是天蓝色,有满天星似的零碎,十分好看。“记住了记住了。”
封承又没忍住说了两句:“你也要注意,你二哥不在家你就要注意安全,不要自己开火做饭,不要湿手触摸插座,不要乱跑,去补习班让人送你,别自己去……”
晏溪习以为常,气定神闲地自己跟自己下棋,然后左手赢了右手。
封承从一个孤寡老人转变成一个唠叨大哥,只经历了一个叫“晏溪”的疗程。
罪魁祸首听懒了,倒了水吃着小饼干,还开了电视,小腿一翘,成了大爷。
电视声音开的低,封承没听见,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关于安全关于二哥关于补习班关于晏溪本人。
可能兄长们对此真的都有操不完的心,小时候操心还以为长大了就好了,结果长大了更操心,贴心小棉袄能越长越漏风。
所以说此时还知道调低音量的小棉袄还是很珍贵的。
另一头的大哥不知道珍惜,说了许久还不忘贬她:“别忘记按时上补习班,别以为有点天赋就能上天了,叶老师也没夸过你,蒋老师还老说你不听话。”
蒋老师本名蒋润,是晏溪的跆拳道老师。
看着十分温润如玉,实际狠的一批。
晏溪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浑身都疼了,“昂,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你啰嗦死了。”
叶琳琅大概少了根会夸人的筋,晏溪无论怎么拉小提琴,基础问题再滚瓜烂熟,叶琳琅也绝对不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