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痫这个病,对于我来说,宛如任性的小精灵。
何时会出现?
何时会发作?
这都要看这个小精灵的心情。
有时几年才发作一次,有时却十分想念我,每天一次。
第二天晚上,因为需要准备第二天学校活动的发言稿,我熬夜至凌晨两点。
就在我关灯需要上床睡觉的那一瞬间,被我提前预感到。
“糟糕,我要发作了,我需要赶紧躺在床上,安静的发作。”
我心里默念着。
很快,我麻溜爬到床上,盖上被子。
发作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这次的发作,我似乎还有意识。
我安静地躺下,有一种心里平平的感觉,发作期间,可以一直屏住呼吸,不知道这是否算是“假死亡”状态。
我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
我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状态。
后来明白,这种发作的医学名词叫做失神发作。
我想,相比于其他很严重的患者而言,我是幸运的。
不知道自己发作了多久,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一定不要羡慕任何人,因为每个让我们羡慕的他们,背后一定有太多我们不知的承担。”
不记得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这句话,清晨醒来的那一瞬间,我只想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起床洗漱,似乎昨晚的失神发作只是在做梦,宛如一切都未发生。
这一次的发作,我没有再告诉妈妈。
就算告知,也只是多了份担心罢了,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生活依旧如约而至的度过每一天,我们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做好自己应做的本分。
“妈妈,我今天的活动举行的很顺利哦。”
报喜不报忧,或许便是成熟的最直接表现。
“我女儿一直都很棒,没啥不舒服的吧?”
对于每一位母亲来说,孩子的健康,便为最重要。
“没有,没有,妈妈不担心,我都有按时吃药,也很早就睡觉了。”
那一刻,第一次明白,何为善意的谎言。
忙碌而充实的一学期很快就结束,这一次,我没有坐火车,而是用着自己勤工俭学挣来的工资给自己定了飞机票。
“妈妈,有没有很想你家宝宝呀?”
一到家,便给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想了呀,妈妈给你做好吃的了,快洗手吃饭吧。”
妈妈是一个不会说漂亮话的女人,不会撒娇,不会温柔,但是只要需要,那个默默站在你身后的人,一定会是她。
“明天叫爷爷和姥姥来家里吃饭吧?”
我用商量的语气和妈妈说着。
“好呀,刚好家里也好久没有那么多人吃饭了,天天都是妈妈自己凑合着随便吃点饭。”
妈妈随意地说着内心深处的委屈与寂寞。
爷爷是个很会说漂亮话的人。
姥姥是个从来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因为怕得罪自己的子女,所以向来是个老好好,通俗易懂的来说,姥姥扮演的是和稀泥的角色。
晚饭时间,摆满了一桌子妈妈做好的饭菜。
“你妈妈做的饭,做好吃了,看我这儿媳妇多好。”
爷爷刚吃第一口,就开始夸我家妈妈咪。
“就是的,我也觉得好幸福,功劳都是我姥姥,是姥姥把妈妈教育的好。”
我迎合着爷爷的话,继续说着。
这一句话,把妈妈和姥姥都夸了一遍。
不得不说,我这张会哄人的嘴,必然是随了父亲家。
或许是因为从小没有和爷爷生活在一起,爷爷和我们呆在一起,很是别扭。
“亲家,那你先在这里玩会儿,我和朋友约好的,要去给他们指导京剧。”
爷爷和我们打完招呼,着急离开。
“姥姥,你也别生气,我爷爷就是和我们呆在一起觉得别扭,你也知道,我们家人就是屁事比较多,不像姥姥,把子女都教育的那么优秀,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我嘴巴抹了蜜的哄着姥姥开心。
“姥姥,今晚不回家了,在我家呆着陪我吧,晚上我和姥姥睡。”
我在姥姥身边撒着娇。
“嗯,就你嘴巴会说,从小嘴巴都会说。”
姥姥开心的笑着。
吃完饭后,又到了我们三代娱乐的时间。
等等
这个时候我爸爸去哪里了?
可以忽略!
向来不会出现在任何与家庭有关的重要聚餐,更何况只是我回来了!
我们叁开始妖精起来
我在哪里,欢乐就在哪里。
“姥姥,妈妈,你们俩别看电视了,难道电视都比我好看么?”
粉红女郎里的万人迷,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
对!
我开始扮演者万人迷的角色,摆着妖娆的姿势,眨着眼睛,对着妈妈和姥姥放电。
“你又要开始妖精了”
妈妈已经笑得快要开始肚子疼地对我说着。
“小妖精你就是个。”
姥姥也开始笑着给我说着。
“姥姥,我们去卧室吧,我给你看看你女儿有多少的衣服,可是三个卧室都放不下的,我给你显摆一下。”
我一脸坏笑地和姥姥说着,妈妈瞪着我,因为妈妈知道,姥姥又要说她乱花钱。
“我那些衣服,都有几十年没扔的,你别冤枉我,一会儿你姥姥又要说我了。”
妈妈已经开始满脸委屈地看着我。
“没事,你有钱买那么多衣服,说明你不差钱,我姥姥应该开心才是,每次说你都是说给我爸听的,别慌。”
我继续一脸坏笑地和妈妈说着。
“我要去看看你的衣服,跟我们一起进来卧室。”
姥姥成功的被我带到了“路上”,妈妈只能服从。
接下来将是我们三代人的表演。
第一步,我拿出了所有我认为比较漂亮的衣服。
第二步,我拿出所有我认为漂亮的丝巾以及围巾。
第三步,我赤脚跑到客厅,拿了几双我觉得高看的高跟鞋。
“你又要开始妖精了。”
我的表演还没有开始,妈妈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笑。
这让我可如何是好。
“姐姐,您淡定一些,看我姥姥多淡定,我这还没有开始表演,您这就笑了,等下我开始表演,您再笑,和我要打好配合,知道吗?”
我假装严肃地和妈妈交代着。
话刚说完,妈妈已经笑得捂着肚子。
“不行,我已经忍不住的想笑了,您开始你的表演吧。”
妈妈完全控制不住的笑着。
“开始你的表演吧。”姥姥很严肃的给我说着。
“你看我姥姥多淡定,毕竟是盐巴比你吃得多,固然比你淡定。”
我妖娆地走到妈妈身边,搂着妈妈的脖子和妈妈说着。
“乖,不笑哦,我要开始表演了。”
说完摸了下妈妈的脸,给了个爱之吻。
“嗯,就用这个围巾吧,可以做个草裙。”
我一本正经的将一个大红色的围巾裹在身上,做了个不规则的长裙。
“看,正宗波西米亚风格,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放一个波西米亚狂想曲,哈哈哈。”
因为卧室没有更衣镜,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装扮。
只知道,妈妈一直在笑,姥姥也开始忍不住的笑。
“咦,发生了什么?这是发生了什么?这两位女士怎么能如此开心?是因为你们的宝贝回来了么?”
我继续做着妖娆的动作,和妈妈还有姥姥说着。
“你这姑娘,真的是太能咗了。”
姥姥笑的控制不住,捂着肚子和妈妈说着。
“那咋办,都上大学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就长不大。”
妈妈满是骄傲的和姥姥说着。
“你们都要忍住啊,别笑啊,重头戏还在后面好嘛。”
看着妈妈和姥姥如此开心,让我更加投入角色。
接下来,我拿出妈妈一件黑色的纱t,套在自己身上。
因为妈妈身高1,属于瘦高瘦高的那种,我这样的小身板,穿着必然很大。
“你穿我的衣服干啥,这衣服买的很贵的,你别给我弄破了。”
妈妈笑着担心她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买的昂贵衣服。
“施主,您放心,我会爱惜您这件袈裟的,阿弥陀佛。”
我严肃的给妈妈行李。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姥姥擦着眼角的眼泪,笑着给我说着。
“姥姥,您别笑,我搭配还没有搭配好,重头戏还没有开始呀。”
我继续滑稽的回答着姥姥。
我将黑色的纱t用一条花色的乡村风味的围巾包裹一半。
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个头没有包裹了。
“你这头打算用哪个国家的装扮?”
妈妈完全笑的收不住了,捂着肚子问我。
“头部啊,就用哈萨克斯坦的好了,我决定只露出一个眼睛,不然一会儿给你们跳舞表演的时候,多不好意思,害羞脸红,被你们看到,还怪不好意思的。”
我已经开始将大红色的丝巾将我的头部全副武装,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你这是要干啥,不知道以为你是人。”
妈妈笑着问我。
“没事,你皮肤随了你爸,你们家的人都黑,你脸红看不出来。”
妈妈继续笑着吐槽我。
“这开着灯的,还能看见我,我还是盖上我的黑脸吧,哈哈哈。”
我顺应着妈妈的话继续说着。
“你这黑皮肤,你这哈萨克斯坦的装扮,太想外国人了。”
姥姥笑到说话都快要没有力气。
就这样,我的表演正式开始。
用时20分钟的肚皮舞,让妈妈和姥姥开心了一夜。
不得不说,气氛是真的很重要。
我这样的投入,带动了妈妈和姥姥一起加入。
我不带思考的给妈妈和姥姥带上丝巾,只露两只眼睛的那种。
玩到我们都累了,笑得口渴,才结束。
家人之间,就应该是这样的状态。
或许在旁人看来,我在扮演着小丑的角色。
但是,每当自己这样的行为,可以换来重要家人发自内心的开心和幸福,这便是值得。
或许、
我们不能帮助所爱的人解决根本问题。
但、我们可以尽自己所能,为家人争取到更多的快乐与幸福。
庆幸,自己拥有姥姥和妈妈的陪伴。
庆幸,自己没有因为自己所有的周遭而放弃生活。
庆幸,自己经历了一切,但心中依旧存在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