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珈一把拉住了她，看向橘子：“洗个澡好好睡吧，不要给自己加那么多戏，不是每个人都把你放在心上的，你不用这么刷存在感，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累不累你。”
颜珈说完，拉着程程去睡觉。
程程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人，又不是我让她爸爸杀的人，朝我发什么火？”
颜珈没吭声。
橘子看着她们的背影，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儿，才去了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她其实根本就不想来上学，可程佳慧哭哭啼啼，哭得她心烦，她根本就不知道她逼着来上学的女儿，回到学校后，到底要面对什么样的场面。
她今天来上学的时候，遇到班上的男同学，男同学拉着她的手，一脸猥琐的道：“要不要跟爷也睡一觉？你放心，爷的活儿可好了。”
橘子愤怒的看着他，甩开他的手。
男同学在同伴的起哄声中，被憋的一脸通红，骂她道：“装什么纯，跟那么多男人在一起，指不定被多少男人上过，你以为爷是真想睡你？做梦呢？脏都脏死了，也不知道得病没有，谁还敢上。”
橘子气得甩了他一巴掌。
男同学面子上过不去，羞愤得整张脸都被憋得通红，二话不说，抓住她的头发，将她往地上摁，朝她身上踢了好几脚。
一旁看戏的几个人无不在叫好。
男人最后走的时候还朝她“呸”了一声，骂了句：“贱货！”
贱吗？又有谁生来就是贱的？
可她现在一点也不难过，因为那个男同学过不了两天，就会跪着来求她。
还有网上的那些帖子，她也让人删了个干净。
没有人敢再往BBS上发。
学校的老师不敢劝退她。
就算她活得肮脏难堪，又怎么样？
窗外的阳光细细碎碎的打进来，寝室里的三个人都睁着眼，心思几经轮转。
寂静中，颜珈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颜珈将手机从床头上拿了过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想也没想，按了挂断键。
可下一秒，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颜珈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手机看了好几秒，从床上下来，去到阳台上。
橘子看着她的背影，讥诮的冷笑了一声。
颜珈来到阳台上，将手机接起：“喂？”
电话那边静默了一会儿，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韩芊雅，想约你见个面。”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颜珈却出了一身冷汗：“没空。”
她说完，就要立马挂电话。
那边像是猜到她接下来的动作，在她挂断电话之前，语调怪异的笑了一声：“你就不想知道当年你哥哥是被谁撞死的吗？”
颜珈的心猛得狂跳了起来，呼吸都跟着凝滞起来，有些呼吸不上来。
她张了张口，声音干哑得像是被撕开的裂帛，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韩芊雅那边语气又变得轻轻柔柔，还有勺子碰到杯壁时发出的清脆的碰撞声：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恐怕到了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爸爸和你哥哥埋在哪里吧？
怎么样，这些年，连自己家人的骨灰在哪里都不知道的滋味好受不好受？
你说你哥哥和你爸爸在天之灵，会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