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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薛飞正在熟睡的时候,枕头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薛飞没有醒,一旁的何苗被惊醒了。
何苗使劲推了推薛飞,薛飞醒了以后,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迷迷糊糊的也没看是谁打来的,就接听了。
随即,就见薛飞一下子坐了起来,然hòu便紧锁眉头,神情严峻的下床紧忙穿衣服。
何苗打开台灯,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了?”
薛飞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孟叔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据说现在情况很危险。”
何苗一听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开车小心点,别太着急了。”
前些天薛飞去孟德胜家里的时候,贾鑫洁就说孟德胜最近总感觉后背疼,当时薛飞建议孟德胜去医院检查一下,毕竟上了年纪了,健康问题应该重视起来。但孟德胜没当回事,他觉得就是工作太累导致的,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没想到就是几天的光景,孟德胜竟然就到了抢救的程度,一路上薛飞都在祈祷,但愿孟德胜会平安无事。
到了医院,薛飞看到贾鑫洁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儿的哭,谢长顺在焦急的来回踱步,孟德胜的秘书站在抢救室门外,低着头一脸的紧张不安。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薛飞来到谢长顺身前问道。
“是心源性心脏病,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很危险了,大夫说情况不太乐观。”谢长顺脸色阴沉的像锅底一样。
薛飞来到贾鑫洁的身边,坐下来对她进行了一番安慰,其实薛飞知道根本没有任何作用,除非医生马上出来说孟德胜已经度过了危险,否则说什么也不可能让贾鑫洁真正的安心下来。
空旷的走廊里,虽然抢救室的门外只有寥寥几人,但气氛却异常压抑,每个人都有点喘不上气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抢救室的大门一直紧闭着,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一生一死,当大门打开,孟德胜的生命太平究jìng向哪个方向选zé了倾斜,门外的人谁都不知道。
突然,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薛飞等人赶紧围了上去:“医生,怎么样?度过危险了吗?”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沉重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的话音未落,贾鑫洁就直接晕过去了,要不是薛飞手疾眼快一把搀扶住,贾鑫洁就摔在地上了。
经医生检查,贾鑫洁并无大碍,只是情绪所致,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才晕倒的。
薛飞这些年经lì过一些生死时刻,但回过头去看,他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从来没有真正的畏惧退缩过。但对于孟德胜这样一个让他非常尊敬的忠厚长者,一个如此熟悉,交往超过十年的人,突然的辞世,让他始料未及,也让他难以接受,以至于他不敢走进抢救室去看孟德胜最后一眼。他很害怕,他怕的不是一具死尸,他怕的是看过最后一眼,以后就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
谢长顺和孟德胜几十年的交情,他对孟德胜的感情无í要比薛飞深厚的多,但是他也没有进qù看孟德胜一眼,而是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掩面。
除了谢长顺自己,再没有人能够了解他和孟德胜之间的感情了。他们之间绝不仅仅是老同学、老朋友,以及同事同盟的关xì,他们之间可以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有一件事是最能体现这一点的。
当初谢长顺和孟德胜都还没有到省里工作的时候,向明远作为孟德胜的靠山,是打算把孟德胜从安岭市市长提拔到省委秘书长的位置上的,而且通过运作,几乎已经是定下来的事情。而与此同时,谢长顺的靠山,时任省委组织部长的周国为也想让谢长顺当省委秘书长。但在运作上,当时周国为明显是处于下风的,因为向明远与时任省委书记的叶向辉私下做了利益交换,叶向辉是支持孟德胜当省委秘书长的,所以如果事情要是按照正常的情况发展下去,之后担任省委秘书长的就应该是孟德胜,至于当时担任如春市委书记的谢长顺下一步去哪儿就很难说了。
后来之所以是谢长顺当了省委秘书长,孟德胜只是平调当了省政府秘书长,是因为孟德胜在得知谢长顺也有意省委秘书长的位置时,主dòng选zé了退让。
省委秘书长虽然排位不高,但可是省委常委,一旦进入常委序列,那下一步被重用的几率将会非常之大。这一点看看谢长顺就知道了,他在担任了省委秘书长之后,又相继担任了冰城市委书记和省委副书记,可以说发展的空间很大。
身在官门中,哪一个不是把脑袋削尖了往上钻?为了升职,阴谋阳谋各种算计,人脑袋都快打出狗脑袋了,就摆在眼前的升职机huì,孟德胜居然推开不要,这在官场之中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所以孟德胜做出这样的决定,当时不仅向明远搞不懂孟德胜是怎么想的,就连谢长顺自己也不明白孟德胜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孟德胜自己的解释是,从级别来说,谢长顺比他更适合担任省委秘书长。而从关xì来说,他愿ì做这样的让步,因为在他眼里,省委秘书长无论是他干,还是谢长顺干,都是一样的。他不想因为一个职位,坏了彼此几十年的交情。
谢长顺被孟德胜的高风亮节所深深感动,并且没齿难忘。
从那以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明显比以前更深厚了,几乎成了无话不谈,不分彼此的异姓兄弟。
如今孟德胜突然离世,可想而知谢长顺的心情该是怎样的,他真的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孟德胜的尸体被暂放在了医院的太平间,天亮了以后,省委办公厅向省委省政府报告了孟德胜去世的消息,随后省委办公厅成立了治丧委员会,孟德胜的尸体也由医院转送到了殡仪馆。
在转移之前,薛飞觉得还是应该看一眼,做最后的告别,谢长顺多少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去了。
来到孟德胜的尸体前,两个人的手像是有千斤重一样,谁都抬不起来去掀那块白布。最终,还是谢长顺伸手掀开了,那一瞬间,两个人潸然泪下。
在殡仪馆停放了三天,然hòu送到了火葬场。
追悼会的时候,姜山特地从京天赶了过来,他非常难过。过年的时候,他还和薛飞说,今年有时间,一定要去冰城看看孟德胜,没想到这个愿望就这样永uǎn的落空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追悼会是由谢长顺主持的,期间,谢长顺几度哽咽,强忍着悲伤的情绪才将悼词全部念完。
火化之后,骨灰被埋到了墓地,薛飞和谢长顺也去做了最后的送行。
从墓地里出来,谢长顺对情绪低落的贾鑫洁说道:“是人终要走这一步,只不过早晚而已。德胜虽然走的突然,却没遭罪受苦,也算是好事。你要往开了想,把孩子带好,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咱们永uǎn是一家人。”
薛飞接茬说道:“如果谢叔忙,您也可以给我打电huà,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我一定尽力而为。”
贾鑫洁点了点头:“谢谢你们。”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孟德胜去世没几天,谢长顺就被宣bù不再兼任冰城市委书记,由陈敬尧任省委常委、冰城市委书记。
这在薛飞看来绝对算是另一个噩耗,孟德胜去世,省里少了一个支持者,谢长顺不再担任冰城市委书记,在冰城的支持也没了,而陈敬尧又一向看不上他,还是曲海波的人,可以想xiàng,接下来他的工作,一定会面临非常大的困难。
“为什么会这么安排啊?”薛飞给何清毅打电huà问道。
陈敬尧想要顺利升任省委常委、冰城市委书记,过的最重要的一关就是何清毅这一关。薛飞觉得何清毅在林江执政多年,何清毅不可能不知道陈敬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陈敬尧和曲海波的关xì好,一旦陈敬尧成了冰城一把手对他的工作会有多大影响,何清毅也一定是能想得到的,可即便如此还是同意了陈敬尧接替谢长顺的位置,薛飞就有点想不明白了。
“谢长顺年纪大了,上miàn已经决定,准备让他干到明年两/会过后就退二线。至于陈敬尧,我的本意是不想让他接班,但孙越用自己提前退二线进行了交换,我认为还是值得的,就同意了。”何清毅说道。
何清毅所站的高度和薛飞是不一样的,想的事情也就不一样。何清毅的想法是,孙越提前退二线,一来是可以让他在部里少一个唱反调的人,二来孙越从此将不能再插手林江的人事问题,曲海波也就别再想从京天方面得到任何的帮助,以后只能在林江独撑场面,所以这种交换是很划算的。
“是不是觉得孟德胜不在了,谢长顺又不当冰城一把手了,以后工作就不好干了呀?”何清毅笑着问道。
“嗯。”薛飞心里不太高兴,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林江的政局确实是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局面,但你别忘了,另一边虽弱,即便是空气,它也是存在的。何况这也不正是你表现的机huì吗。被dòng是因为不动,动了就成主dòng。以对我你的了解,我相信摆在眼前的困难是一定可以解决掉的,如果这点问题就把你给难住了,那你到如今这个位置,恐怕还是有偶然性的。”
“您是说……”
“何苗和孩子都还好吧?”何清毅打断了薛飞,没有让他说下去。
“挺好的,何苗昨天还念叨想您了呢。”薛飞说道。
“想我就过来看看我,光说有什么用。转告她,就说我对她这个女儿很不满意。”
“呵呵,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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