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理之后准备用晚膳的几人,为了避免不必要事端、与好好欣赏雨夜美景,他们全都落座于二楼的隔间,雅阁内只有战肆泽他们九人,石代郎等人似乎是被掌柜的~骇住了,全全不敢出门。
战肆泽接过闵至痕为她匀得粥碗,突然,她的笑意逐渐僵硬,她和戚祁同时扭头看向窗外,黑木几人则是抄起武器立起身,随时准备出击。
敏锐的闵至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不简单:“要去探?”
战肆泽放下碗筷安抚闵至痕:“故意引起我们的注意,不像敌人,还是我去吧……黑木他们虽能应付,但我想去见见。”
闵至痕点头,想要将座椅后的披风拿起,就被坐在一旁的初然抢先递给他,闵至痕接过后为战肆泽披上:“打着伞去吧,一切小心。”
战肆泽笑着点头,抬手压下想要起身的戚祁:“安心,我去去就回。”
当战肆泽撑着木浆色的伞,来到楼高六层之上的屋顶,就看向同样撑伞的俩人,战肆泽蹙眉看着雨中人影,只觉得太熟悉……
人影一晃,来到战肆泽面前,战肆泽忍住要拔腰间的有人,她结巴起来:“皇……皇皇上!?”
迟滇生不在意雨水得滴落,他目光紧盯许久未见的人:“好些日子没见了,你不显消瘦……”
战肆泽忙将伞倾过去,她一下无言:“皇上倒是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太好?那些做奴才的真是该打啊……”
迟滇生笑出声,他偏偏头目光炯炯:“你从前从不唤我皇上……”
战肆泽脸一抽,想不到迟滇生会说这:“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您如今可是圣上……话说,皇上怎么来此?”
迟滇生抬手想要握住战肆泽的手,最后却偏了一丝,握住了伞柄:“猜猜看是为何。”
战肆泽摸着下巴,索性将伞给迟滇生:“微服私访?可是这里有何不妥?该是这里的……竟然让皇上亲自来。”
迟滇生将伞不经意倾向战肆泽的方向,透过细碎雨声他轻笑:“小肆似乎忘了一件事,忘了向我表明一件事。”
战肆泽一拍手打马虎:“哎呀~您看这大晚上的,雨又下那么大,此情此景不如下去喝两杯啊?”
迟滇生低下头,看向屋檐下的灯火阑珊的街道:“只你我吗?”
战肆泽想着要哄好迟滇生这个头头,一咬牙:“就你我!格老子的咱们来个彻夜畅谈?”
迟滇生没有丝毫不悦,他露出一笑:“我会让袂珙去引你。”
战肆泽歪头看向不远处屋檐角,自始至终站着未动的袂总管:“自然是好的,伞给你了,那待会见!”
迟滇生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触碰,他扶着肩膀,忍着眷恋看向跃下去的人:“好啊~”
……
战肆泽给闵至痕这么一解释,闵至痕眼眸只一暗,倒是没有说什么。
闻言,戚祁乍起:“竟然是当今圣上!?唔……”
戚祁没说完就被付中白捂住嘴。
付中白一脸无奈:“少说两句。”
闵至痕看向窗外又看向门外:“会无事吗?”
战肆泽握住闵至痕的手:“据我所知,他不是那种容不得下臣的皇帝,虽说是皇帝难免都会多心多疑,但他不会对我出手的。”
闵至痕自然知道迟滇生不会,他担心的不是那……他艰难露出笑容:“那你也是早去早回,我等你。”
战肆泽本要说不必的话,因为闵至痕的笃定也咽了回去:“安抚了朝廷的掌管者,‘将军为女儿身’才算真正被认可,无人再敢提疑,我尽早回来。”
闵至痕还没说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当初然开了门,就露出了久违的袂总管,屋内几人闭口不言,战肆泽拢拢披风朝闵至痕灿烂一笑。
战肆泽这才走向门口:“劳烦,袂总管带路了。”
袂总管露出笑容,他低着身:“您太客气了。”
当战肆泽来到迟滇生所住之处时,迟滇生正在倒酒,战肆泽将披风解下,袂总管眼力十足得要上前接过,但被战肆泽躲了去。
战肆泽笑道:“可不敢烦劳。”
迟滇生瞥了一眼袂总管,瞬间,袂总管弓腰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战肆泽将披风放在一旁的座椅上,看着迟滇生点头,这才笑着落座。
战肆泽看着圆桌上的饭菜,拿起酒杯一干而尽:“先前赔皇上的三杯。”
迟滇生握杯的手一顿,他慢慢抿了一口酒:“你还记得。”
战肆泽三杯皆尽才道:“可不敢忘啊,这次不喝,您也会在其他之处让臣加罚~”
迟滇生放下酒盅:“无外人就不用君臣自称了。”
战肆泽一愣,她有些弄不明迟滇生是怎么想的了:“这……不合规矩。”
迟滇生轻笑:“你会在乎规矩,那我与你捋捋好了……”
战肆泽忙摇头,她试探得喊:“别别别,好了好了,小滇子啊,咱能不能好好谈谈?”
迟滇生身心一震,他低眸敛下眼中情愫:“你啊……我们不正在谈?”
战肆泽认真看了看迟滇生的表情,确认没生气才松了一口气:“你知道我哪个意思,你总不能是特意从皇城赶过来,就为了和我吃酒吧?”
迟滇生饮尽杯中酒,他转着酒盅苦笑:“嗯?不行吗?我从未饮过两杯,因为这枷锁……不允许我放肆。”
战肆泽知晓了他的意思:“享受一方,也要付出一方。”
迟滇生又倒了一杯,他握着酒盅朝关上的窗边走去:“小肆,你可知我在那个位置坐得有多难,我要顾着自身也要全着朝堂,真的好难啊……”
战肆泽也不好坐下,她起身缓缓道:“自古以来,无论依北或是东苍,帝王哪有那么容易当的。”
迟滇生饮尽那杯酒,他张张嘴小声道:“你来陪着我好不好……”
战肆泽以为自己幻听,而后了然:“陪?哦,我懂了~你放心,幼时我便答应护全依北,虽然如今……但还是作数的。”
迟滇生转过背靠战肆泽的身,面对战肆泽而立:“你说的是护依北,而不是我……”
战肆泽一愣,她抿嘴一笑:“有区别吗?你可是依北的皇……”
迟滇生苦笑一声:“是啊,我可是皇……可,那又怎样?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