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斩,刀战士的技能,这个我一眼就能认出来。看来半路要杀出个程咬金了。
这人究竟是谁呢?是炎狼的朋友,还是来惩恶扬善的义士?不管怎么说,此时有个人加入搅局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十字斩速度飞快,巫师察觉身后的攻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闪避了,他仓皇地往后拉缰绳,将剑齿虎拉得侧转过来,两只前爪离地呈上扬姿态,承受了十字刀风的大部分伤害。剑齿虎受此重创后后仰倒地,巫师也被甩落到一旁。
一道紫色人影从密林中一闪而出,箭步突袭地上的巫师。巫师惶恐地想举杖施法,却被偷袭者用刀将法杖挑飞,再反手一刀扎入巫师的胸膛,巫师惨哼了一声之后再也没有了动静。从这瞬息间的动作来看,这位刀战士的偷袭手法真让人拍案叫绝,根本不给对手还击的余地。
这时我看清了这位刀战士的脸庞,差点没惊得叫出声音。眼前这位刀战士,盔甲泛着紫色的光晕,手上神刀萦绕着绿色毒雾,脸上总带着一抹无法消散的哀伤。这人除了愁容骑士之外还有谁?
我总算是明白这场雨是怎么来的了,回头一想,我们团队的那点负面情绪根本无法将天气影响至如斯境地,也就愁容骑士有这样的能耐。
“儿子!”大妈也认出了愁容骑士,跌跌撞撞地想跑过去,我一把拽住了她,说:“阿姨,说:“阿姨别急,前面还是很危险的!”
大妈拼命挣扎了几下,想挣脱我的手。大叔见状也走了过来,将手搭在大妈的肩膀上,说:“金兄弟说得没错,先等儿子把劫匪都收拾先吧。”
大妈这才安静下来。
刺客见到同伴被瞬间击杀,连忙开启潜行状态,将自己隐没在空气之中。愁容骑士不慌不忙,举刀直劈地面,缭绕在刀身上的毒雾化作数十支飞箭,四下散射出去。
这一招之前在新手草原的时候我就见识过,同样是用来对付隐身的刺客,非常有效。看得出他在刀头舔血的日子里已经积累了无数的实战经验,无论碰到任何情况他都能从容应对。
果然在他的密集轰击之下,刺客被迫现出了原形——他并没有跑出去多远。不过,他也只能跑这么远而已了,愁容骑士飞身接近,“天牢”在眨眼之间将其二人围困起来。这个可怜的刺客将要在有限的空间里面对最强刀战士的猛攻。
很快,毒雾就在天牢里头弥漫开来,我再也看不清天牢里面的情况。
斧战士瞠目结舌地看着同伴被杀,楞在原地,停止了对我们的进攻。
树牢那边突然发出巨响,看似牢不可破的联结根须被一道强大的能量冲破出一个豁口,接着红色身影闪现,炎狼从树牢里突击出来,刹那间已来到斧战士的身边。同时天牢张开,将两人笼罩起来。
在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两座天牢,一座里面毒气弥漫,另一座则是熊熊烈焰。十多秒过去后,天牢相继解开,毒雾和火焰也渐渐消散。屹立着的是两位刀战士,他们的对手伏倒在他们的脚下,胜负已分。
敌人的三具尸体很快就消失了,看样子他们是没有打算在原地复活。
“哟,是愁容骑士啊。”炎狼看到不远处的愁容骑士,笑道,“正想找你呢,没想到你倒主动找上门来了。”
愁容骑士冷哼一声,转身要离去。
“小宇!”大妈一把挣脱我的手,朝愁容骑士跑去,大叔也跟在她的身后跑。
“不要过来!”愁容骑士突然暴喝一声,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面对他的父母。
他的这一声让大叔夫妇停了下来,呆立在原地。
“混帐!你这是什么态度!那可是你的亲爹妈!”炎狼看不过去了,大声道。
愁容骑士没有搭理炎狼,而是低下头说道:“爸,妈,不要管我的事了。我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你醒醒吧……我求你了……”大妈带着哭腔哀求道。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你们就当没有过我这个儿子吧,孩儿不孝。”
我听了他说的这番话,感到既好气又好笑。这句话就跟废话差不多,大叔大妈怎么可能会弃他于不顾?退一万步来说,万一大叔大妈真的将他弃之不顾了,那他就只有变成干尸这个结局,游戏里的角色也会永久地幻灭。
说到底,这句话是想把自己为人子女的责任撇清,同时心安理得地像寄生虫一样继续赖着父母。
“这一路上的匪徒我都清干净了,你们安心地前进吧。”愁容骑士说完这句话之后,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密林里头。
大妈看着自己儿子离去,慢慢地瘫坐在地上,抽泣起来。大叔则蹲下来,扶着大妈的肩膀,替大妈擦眼泪,不停地说话安慰着。
这些场景都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愁容骑士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劝回来的人。
“妈的!”炎狼气得把刀掷于地上。
“你咋不追上去和他打一场?”我走过去,揶揄道。
“打个屁!我现在就剩下半条命了,和他打不是自寻死路吗。”炎狼忿然道,“刚才那条疯狗把我的盔甲值都打光了,差点就死在它手上。还好老子实力够硬,绝地反击把它宰了。”
“刚才我还以为你挂了呢,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我说道。
“我也以为你们都被送走了。”炎狼道,“没想到你们这几个菜鸟居然撑到现在。”
我笑了一下,走到大妈的身边,说:“阿姨,不要伤心了,这个事情本来就没有那么简单。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解铃的人既不是你和大叔,也不是我们,还是得按照原计划找到能解开他心结的那个人。所以,还是请您多振作,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把他救回来。”
“是啊,老婆,金老弟说得没错。咱家儿子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不撞南墙不回头。”大叔也跟腔道,“找到那个叫弱水的姑娘才是正事。好啦,别哭了,咱们快起来把这些货送完,好去练级。”
大妈抹着眼泪站了起来,默默地走到自己马车的旁边,让马车继续跟着自己前进。
我和大叔相视一眼,也笑着各自走向自己的马车。
“阿姨,停一停,麻烦给我治疗一下!”炎狼的声音。
雨渐渐停了,密布着的乌云也逐渐散开,一缕阳光冲破乌云,照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