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同农家夫妇道别之后,立即动身前往天龙山。此时的天色看起来像是早晨四点多的样子,夜色正逐渐褪去,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边零星地挂着几颗看起来已经有些昏暗的星星。越往前走,地势就变得越高一些,树林也越来越茂密,这些信号都在告诉我们天龙山已经不远。
当太阳即将升到我们的头顶时候,天龙山就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天龙山看起来和凤凰山差不多高度,不过这两座山有着很大的区别:凤凰山周围全是干旱地带的自然景貌,山体更是光秃秃的一座红土山;而天龙山完全被葱葱郁郁的阔叶林包围着,整个山体呈现出一片墨绿色。
听着悦耳的虫鸣鸟唱,问着清新的草木芬芳,我不由地说道:“这里可真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凤凰山那旮旯和这里实在是没法比。”
“我们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风景再好又与我们何干?”烈风颇为不屑地说道。
“我说你这种肌**子除了一天到晚打打杀杀还知道啥。”我说,“你难道不知道环境对于培养一个人的心性有着潜移默化的作用吗?”
“哦?我还真不知道,还请金大师指点迷津。”烈风边走边斜睨着我,说。
“我就以凤凰山为例。凤凰山周围稀稀拉拉地长了一些杂草,整个山体寸草不生,活物也是难觅其踪。任谁住那里都难以保持好心情,你想想看夏圣的脾性就完全明了。”我说道。我本来还想和他们探讨一番环境与更年期的关系,但怕他们听不懂,就此作罢。
“我倒是觉得夏圣大人还好啊,人挺优雅的。”夏圣在一旁插嘴道。
“你这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笨蛋,你难道忘记夏圣差点干掉你吗?”我给了萧昆后脑一巴掌,说。
烈风说:“就算春圣脾气平和,我们这一仗也无可避免,讨论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我摇着手指,说:“所谓招由心生,一个心气平和的人断然不会用毒招狠招,你们这次的机会估计不小。”
“哎呀,你们两个笨蛋,干嘛听傻瓜金在那胡扯。傻瓜金又不会打架,他知道啥东西。你们还是走快点吧。”走在前面的小茜冲萧昆和烈风喊道。
“是哦,我都忘记你完全不会打架了。吹牛都不用打草稿的。”烈风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加快步伐往前走去。萧昆也偷笑着跟了过去。
“喂!本大爷看过的武侠小说比你们吃的饭都多,敢藐视本大爷。”我挥着拳头朝他们喊道。
前方三人爆发出一阵笑声,这个话题看来到此为止了。
天龙山在地势较缓的一面开辟有一条小道,直接通向山顶。我们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到山顶。
天龙山之巅的格局同凤凰山并无二致,都有一个巨型的石雕和一个山洞。不同的是石雕换成了一条盘着的巨龙,而山洞之外的石壁爬满了杂乱的藤蔓。山顶的平台到处都是倒伏的树木和烧焦的土地,看得出这里不久之前进行了一场恶斗。
萧昆看着满目疮痍的焦土,说:“东木神春圣所擅长的应该是气系属性,而这里到处都是火烧的痕迹,看来之前来挑战他的两个人是火属性的高手。”
“打成这个样子,那两个人也不简单啊。”烈风说。
“看来春圣的状况不怎么乐观。”我说,“你们的机会大大的啊。”
烈风提棍走到洞口前,扬声道:“春圣可在?”
洞口里面似乎没有什么动静。烈风又扬声重复了一遍,许久,洞口里出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看起来十分虚弱。他就这样的走出洞口,站在我们的面前。
“我说最近的年轻人都约好了吗?前两天才来了两个年轻高手,今天又来了四个,老夫这身老骨头真是折腾不起了。”春圣说道。
站在我们面前的春圣是一位看起来六十来岁的老头,中等身材,身穿一件青色长袍。他面容苍白,似是负有不轻的内伤。令人侧目的是他的右边的长袖空空荡荡的,显然是缺了一臂。
我们看到春圣这副模样,不由得面面相觑。假如春圣身康体健,龙精虎猛,我们大可打过招呼后就和他干一架。但是他现在的光景,反倒让我们不知如何是好。
烈风有些讶异地说:“春圣大人,看起来你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对头啊。”
春圣苦笑道:“你们如果是来求青龙宝玉的话,我是没有第二个给你们咯。”
春圣这番话着实让我们吃惊不小。萧昆忙问:“难道是之前的两个人夺走了?”
“你如何得知是两个人?”春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道,“难不成你们认识?”
“不认识。”萧昆摇头道,“之前我们投宿的一户人家告诉我们的,这两个人在我们之前也投宿了同一户人家。”
烈风依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上前问:“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从春圣大人手上夺走青龙宝玉。”
春圣说:“那两个年轻人的确是青年才俊,一个擅使火,一个擅使水,水火并济,配合得天衣无缝。老夫活了这把年头,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完美的配合。你们看……”
春圣左手指了指空荡荡的右袖管。空袖子正被风吹得微微扬起。
“这断臂也是他们砍的?”我问。
“是的。”春圣闭目颔首,说,“那两位年轻人先声夺人,一前一后夹攻老夫,即便老夫用罡风护体,也是左支右绌之局。最终被断一臂,战力尽失。”
“能将春圣大人伤成这个样子,还真是狠角色。”小茜叹道。
春圣哈哈笑了起来,说:“不过,送出青龙宝玉对老夫来说还算是个解脱呢。大半生被宝玉束缚在这个地方,多少也是有些苦闷的。”
这个老头掉了一根手臂还这么谈笑风生,居然还说出解脱之类的话,实在让我汗颜。一个孤单无依大半辈子的老头,如今又断了一个右手,那未来的日子岂不是很难过?
烈风有些遗憾地说:“本来今日还想和春圣大人切磋一下,但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看这位年轻人英武俊逸,玉树临风,想必也非寻常人。只可惜老身抱恙,否则老夫一定和你过上两招。”春圣说。
“这两人拿到青龙宝玉后,下一个目标除了巨蛇山,就是凤凰山了。”我说,“不知春圣大人可知他们的去向?”
“他们往巨蛇山去了。”春圣说,“那位使火的年轻人说过他要把夏圣放到最后来挑战,来看看谁的火才是最强的。”
“恐怕这个家伙的想法要落空了。”烈风微笑道,“我们四人正是从凤凰山过来。”
春圣身躯剧震,问道:“这么说你们已经拿到朱雀宝玉了?”
“正是。”烈风答道。
“你们也不简单啊。”春圣连连叹道,“真是一代还比一代强啊,我们这些老骨头看来是时候退出舞台了。”
萧昆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瓶创伤药,那是小茜的父亲在我们临行前赠予我们的。他将创伤药递给春圣,说:“谢谢春圣大人告诉我们这么多,这瓶伤药是晚生的一点心意。它能让伤口快速复原,希望春圣大人能收下。”
春圣推辞道:“虽然说这瓶伤药对于老夫来说是雪中送炭,但是你们还有很长的路途要走,还是需要这些药物的。”
萧昆憨厚地笑道:“春圣大人不用操心,我身上还带着两瓶。您要是不收我还过意不去哩,毕竟我们这番到来打扰了您的清修。”
“那老夫就谢谢你啦。”春圣笑呵呵地将伤药纳入怀中。
“事不宜迟,我们往巨蛇山出发吧,顺便在路上收拾那两个小子。”烈风用力挥了一下长棍,带出了恐怖的风声,随后将长棍扛于肩上,转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