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木森林果然不愧名号,画风和红土丘陵迥异。
远望去,绿波淼淼,滔滔无垠,汪洋似海;近观之,根根古木,挺拔峭立,高大森然。
林间落叶盈尺,绿蔓藤萝飘悬,虎豹黑猿神出鬼没,食人花大如磨盘,青绿蛇粗如腰鼓,危机四伏,行进艰难。
也亏众人都是练气中期以上修士(当然,不包括拖油瓶藏玉了),虽然不能腾空飞行,但草上飞,藤间舞,再来个梯云纵,凌波微步什么的,春雨在前一剑开路,四人也是疾如奔马,穿行林间。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藏玉很想高歌一曲,但估量牵着他手的秦师兄心情,咽咽唾沫,最后还是选择沉默是金。既然自己不出力,卖个老老实实地安静BOY乖总还是应有的道德吧。
如此奔行数日,路上除了春雨飞剑斩了一条二级青绿妖蛇的小插曲外,四人一路无事地来到了神木观。
藏玉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望文生义,什么叫驴头不对马嘴。
他虽然“看”不清楚,但一座“山”在苍茫背景中总还能“看”出个轮廓。
云气缭绕,灰白天幕之间,一棵大树直插云霄,上不见其冠,下不见其底。
“尼玛的,我还以为神木观是个道观呢,原来是棵大树啊。”秦威咋呼道。
藏玉砸吧砸吧嘴深有同感。
张小元望着大树没啃声,可挤成缝的小眼睛里闪烁的一连串小金星暴露出了他的心情。
“噗嗤”,春雨望着三人呆傻地表情掩嘴失笑,“就知道你们是这个面目,咯咯咯,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是这样,这就是神木观,也叫神木大观。观,乃景象也。”
“这肯定是邀了一帮子二百五的骚客喝到二百五的光景,趁着骚情文饰包装的。”藏玉喃喃自语。
“什么骚客,小藏玉,你嘀咕什么,你能看见什么。”
“啊啊,没有,秦师兄,小弟不过是呓语。”
“哼,你个臭小子我累的跟狗样,你还呓语了。师妹,你说……”
“师兄,能者多劳吗,你多辛苦辛苦,回头我叫祖奶奶奖赏你。”春雨忍俊不已。
“真的?师妹,你可说话算话呦。”
“师兄,师妹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嘿嘿嘿,那倒也是。傻兄弟,你继续睡吧。我他妈累到死也要把你背出秘境。”秦威眉花眼笑道。
“嘻嘻嘻……有劳。”
望山跑死马,望神木呢,骡子都能跑死。
四人又奔行一日才来到神木树下。
如果说远观还能看出是棵通天彻地的大树,近看,那就是一座壁立望不到边的“山”了。
神木树身周园数十里,露出地面的一条一条根茎,像一条条地龙匍匐隆起。
树身上藤蔓、苔藓、荆棘丛生,活生生地峭壁,活生生地山峰屏障。
若非早睹其容,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是一棵树,心中唯有震撼了。
“春雨师妹,你们来了。”
寒冰打招呼的时候,藏玉发现了一处结界,就在一条数丈粗细,百余丈长的根茎脉络上,勾连着大地和神木。
乾罡派、天神宗和大悲院的帐篷都搭在其旁。
“寒冰师兄,你们怎么还没上去,你们前几天不就到了吗?”春雨奇怪道。
寒冰笑道:“机缘吗,早上也不意味着就能早得,我是想等等看,咱们道门联盟的人能来几家,太远的如果不过来就算了,近的,要是赶过来,有些事要提醒。”
“师兄真是操心啊,提醒什么事,还有什么古怪吗?”秦威笑嘻嘻道。
寒冰点点头,正色道:“时月师妹对灵息最是敏锐,她一到这里,就说神木散发出诡异的灵息。这两日,她都在上面探查原因呢。”
“时月妹子雷属性天灵根,对灵息的敏锐比我们强很多,她说诡异,那一定有原因。”春雨玉手搭凉棚翘首望着直插云霄的神木,担心道:“神木上怪兽妖禽众多,时月妹子……”
寒冰呵呵笑道:“如果说要担心,怎么也担心不到时月妹子和你。咱们道门联盟少年弟子里面,你两位,都是人人敬畏,连我都怕,这秘境中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你俩啊。”
春雨脸绯红,嗔道:“寒师兄,被你说的我们都跟母夜叉似的。”
“哪敢哪敢,我可没这样说,借我个狗胆也不敢啊。”
“呸,越说越难听。”
“你别啐我,我可真没胆,呵呵呵……”
春雨脸红到了耳根,心里却也甜蜜蜜。
寒冰人生的英俊,性子又好,关键是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是诸多门派相中的东床快婿人选。
众少年虽然清苦修真,讲究去人欲,去妄思,心平止水,但毕竟青春豆蔻,少男少女,互相爱慕,自然而然。
两人说话,张小元自去搭帐篷,秦威岂是安心做电灯泡的主,跑去和端坐在帐篷内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不在焉,偷眼相觑的释五戒撩话去了。
“五戒师弟,为何这般心苦?”
“原来是秦师兄,坐,我们释家弟子都是这样青灯古佛地静修,何来辛苦。”
“嘿嘿嘿,小和尚口是心非,一双桃花眼瞟来瞟去的,看我师妹和寒冰那小子有说有笑是不是吃醋了。”
释五戒脸腾地红到脖颈,慌张摆手道:“秦师兄你……你怎可如此说笑。”
“嘿嘿嘿,看把你吓的,快把你们大悲院的糍粑百叶饼拿来于我充饥,不然……”
“阿弥陀佛,秦施主原来只为讨要饼子,何苦编一套说辞吓唬小僧,与你饼子就是。”释五戒气哼哼道。
“嘿嘿嘿,有饼足矣,不关风月。”
众人忙得忙,调笑的调笑。藏玉走近那处结界,墨瞳真睛神通火力全开,仔细体味识海中感受到的灵息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