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刚好！
柳如霜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似乎有了画上那一幕的一点点印象，有些模糊，太久远记不清的感觉，柳如霜稚嫩的声音说着，哥哥我保护你。
再多的，她想不起来了。
但是现在却是明白的，画上的小女孩是小时候的柳如霜，那小男孩就是小时候的赫连耀。
所以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她穿越过来之后，她嫁给他，而是十年前，赫连耀惦记着那个小女孩？
所以，那一晚本来声冷如冰的赫连耀，在看到她面容的时候，就变了语气，只因她是他十年前就想娶的人。
所以，赫连耀是真真的想娶柳如霜，只是此柳如霜早已非原先的柳如霜了。
“王妃……”赫连耀身穿着白色衣服，戴着银色面具，一双桃花眼有些慌的看着柳如霜的背影。
他刚刚正从外面回来打算通过密道上去，但是看见小房子里还有一个影子，他还在想着是不是有人潜入进来了。
结果没想到的是，站在这小房间的是柳如霜。
他还没来得及说，她就已经发现了。
柳如霜把视线从手里的墙上的画，缓缓移到赫连耀身上，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具，目光似乎透过面具看到了平日里晃荡在她面前的那张脸上面。
“你回来了。”
明明想要怒声质问，明明想要冷声质问，可开口却是淡淡的，淡到他好似只是出去了一趟而已。
听着柳如霜那淡淡的语气，赫连耀的心更乱，但他也是轻嗯，但他也只能无声的看着她，想伸手接触，只不过指尖动了动，又默默收回。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和柳如霜解释，继续说谎，或者是无声带过。
“这些都是你画的吗？”柳如霜抬眼，看着墙上挂着喜怒哀乐的她，然后又转头，将目光落在了画像上。
十年前，他的画技还不够好，并没有现在画的那样精致，字好看，但也没有现在的苍劲有力，但看画像，却可以看得出，当年他画画的用心。
“是，想着年老后，能与王妃看着这些画像，给我们的孙子讲我们的现在。”赫连耀只觉得现在气氛十分的压抑，这句话明明不该在这样情况下说出来的。
柳如霜轻哦了一声，缓步走到赫连耀的跟前，如今十六岁的她，身高又长了些，原先只到他的心口，现在已经蹿到他的肩膀了。
“……对不起。”看着柳如霜那淡然的面容，赫连耀想说他不是有意要隐瞒的，可他确实隐瞒了，这跟装傻的性质不一样。
柳如霜看着赫连耀戴着银色面具，她仰头看着，只能看到他的唇，只能看到他的鼻孔和他的鼻尖，莫名的，她开口了，“鼻孔挺大的。”
柳如霜也觉得自己脑子进水，这个时候，竟然还说出这样逗比的话来。
“王妃。”赫连耀笑不出来，心里更慌张，她表现的太过平静了，这个时候，还能说这种话来。
他，好像看不透她。
还是，她真的没脾气，连这样的事，她都能不生气。
不，是他看不透她。
柳如霜对着赫连耀的脸，伸出了手，比划了几下，“怎么摘，我看不到你。”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又会说谎。
“这里。”赫连耀抓着她的手，指引着她的手，想面具下巴处，那里轻轻按了一下，只听细微的啪嗒一声，应该是启动机关了。
她说，她看不到他。
这话让他听得更是心乱，心慌。
她本就是咋咋呼呼的人，脾气也是风风火火的，这样的事，她竟然能够这样平静，太不像她了。
柳如霜顺利的将面具摘了下来，放在手中，仔细的把玩了一下，“挺精致的，机关也很隐晦。”
平常人摘面具，一般都喜欢伸手伸巴掌一样的拿下来，哪里会这样拿，真的是拿他面具，都要用性命去换的。
“王妃……”
“王爷是因为媒妁之言所以娶我，还是因为我是柳如霜？”
柳如霜抬头看着赫连耀那张妖孽无双的脸，狭长的眼角，点点醉意的桃花眼，看着更是妖魅了。
柳如霜抬眼看着赫连耀那张精致到不似真人的脸，狭长的眼角，入墨点光的眼，轻薄勾起的唇角……
原本只是觉得他或从容或狡诈的气质勾的那张眉目不凡的脸好看，却不想，除了他腿疾的事情是假的，背后的谋算不告诉她之外，她一直认定的那张脸都是假的。
“因为你是柳如霜，所以心甘情愿被你强扑。”赫连耀深情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柳如霜。
柳如霜哦了一声，低头看着这银色面具，状若不经意的问道，“如果那天嫁给你的不是柳如霜，会怎么样？”
因为是柳如霜，所以心甘情愿的被扑，如果不是呢？
要知道，她可是被柳如冰抢了婚事，才被推给“废王”的他。
“杀！”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语气轻淡的一个字，落在柳如霜的耳朵里，却像是一根冰锥子，钻入她的耳朵，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而同时，她却知道，赫连耀说的是真的。
如果那天嫁给他的人，不是柳如霜，他会杀了。
可是，那天她是柳如霜，可却不是彼柳如霜，她只不过是顶着她的脸，才从赫连耀的手里活下来，并且解了毒。
“所以，你喜欢的是柳如霜？”柳如霜依旧低着头，看着手中精致的面具，淡淡的问道。
她，还真是幸运。
如果那天她穿在别人的身上，刚死一回的她，又要死一回了。
“是。”赫连耀微皱了下眉头，不太懂她的问话，柳如霜可不就是她，难不成她还为这个吃醋不成？
柳如霜又转头，看着那桃花树下，好一副青梅竹马的画像，淡淡的问道，“所以娶我，是因为喜欢她？”
七岁之前，她娘还受宠，她还是丞相嫡女，他还是君王膝下幼子，她被带入宫见到他，不意外。
听着柳如霜的话，赫连耀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就是你，王妃这是吃飞醋了？”
可是，她不是她……
“十年前就下的决心……”
赫连耀打断柳如霜的话，“王妃，十年前便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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