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袁小姐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推断,看来这个小陈的尸体,很有可能就落在了她男朋友小张的手里。
\t袁小姐问道:“那这小张是在哪个公安局上班呢?”
\t中年妇女想了想,然后将这个公安局的名字告诉了袁小姐。袁小姐记下之后,又与这中年妇女闲聊了几句,也没有套出更多有用的线索,就从那个院子里出来了。
\t袁小姐此时想赶过去看看那个疯疯癫癫的业务员,她转过头去本能地想让兰冬去那个公安局附近看一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关于那个小张的一些线索。可一看到兰冬嬉皮笑脸的模样,就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t兰冬倒是非常懂她,只说了一句:“明白。”然后就要转身离去。
\t这时候,两人走好走到一片阴暗之中,乔山突然出现,将正要抽身的兰冬吓得一愣。
\t兰冬说道:“你咋就不知好歹呢?”
\t乔山没工夫跟兰冬瞎扯,而是对袁小姐说道:“袁小姐,方才有个人去看了那个业务员,也就是他之前所说的二哥。这个人竟然是一名警察!”
\t这话让袁小姐有些奇怪,她追问道:“那这警察去看他的时候做了什么?”
\t“什么也没做,就给他送了一些吃的,让他好好藏起来。”乔山说。
\t袁小姐这时候明白过来“二哥”的意思,这云贵川有的人喜欢称呼警察为“察二哥”。只是这就奇怪了,如果这个警察是小张,那他丧妻之后,定然是锁定了这个凶手,既然锁定了凶手,不但不惩罚他,反而还要给他送吃的。
\t正在袁小姐沉思之际,乔山说:“不过这个警察,已经从公安局离职了,就在昨天,是他讲给那个疯疯癫癫的业务员听的。”
\t这时候,袁小姐脑中的线索迅速汇集在一起。或许故事应该是这样——
\t小张与小陈在一起已经很多年了,尽管他们年纪并不大。两人一起念书,一起考大学,一起参加工作,虽然看上去并不般配的二人却有出奇的默契。后来小张学了法医,小陈应该学的是一个文科类的专业,度过了快乐的大学时光之后,两人就进入社会参加工作。对小张而言,这一切并没有过大的压力,中国紧缺法医,小张非常顺利地找到了工作。而小陈作为一个文科生,专业学习或许并未给她带来一丁点参与社会竞争的优势,一切都得靠自己,所以她努力地将培养自己的工作能力,社交能力。
\t小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工作,但却在工作的时候出了事。作为一名法医,小张有高度的敏锐,也许那天晚上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小陈,他就有一种不祥之感。他根据小陈告诉自己的地址找过去,走到楼下的时候,可能还给小陈打了个电话,可小陈没有接。接着他就上了楼,找到了那个房间,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剩下,除了女友被凌辱之后的尸体。
\t小张将尸体悄悄运走了,从对女友的尸检中,非常便利得知了几个凶手的身份,并且三人都有作案时间、作案动机。可他对这个社会里有些规则还是明白的,女友被奸杀,三个嫌疑犯,两个有钱人,这社会是不太公平的,最终可能挨枪子的就只有那个业务员,剩下两人会被盼20年有期徒刑,然后经过“良好表现”提前出狱。小张自然对这样的结果是不满意的,这三人弄死了他的心,就应该死无葬身之地。
\t于是,他设计害死了那个副总,再接着又是那个周老板,这一切都顺风顺水,甚至没有让警察局的同事们怀疑。因为他作为法医掌管着凶案现场,能够将第一现场的所有东西破坏,让他们永远不会被发现。
\t与此同时,为了让小陈的尸体不腐烂,小张还用一种特别的尸体保养方法,将其包裹起来,让她永远陪着自己。
\t袁小姐的这个推断,几乎将现在所有的所有疑点都能解释干净。只是现在这个小张在哪儿,小陈的尸体又在哪儿。
\t乔山似乎看出了袁小姐所想,他说:“袁小姐可是在想这尸体的去向?”
\t袁小姐点点头。
\t乔山说:“在袁小姐走后,乔山一直守在那破屋边,我也不敢太靠近,那个业务员手里的东西还是有几分力道,但他们所说的话,在下是全听到了。在那警察走后,在下也觉得有几分可疑,就跟了上去,一直跟着他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那个地方又黑又潮湿。我跟着那警察进了屋子之后,发生了一件怪事……”
\t乔山从这个警察的模样之中,觉察出他有几分怪异。于是就跟着他一路进了那个仓库,那仓库看样子已经被废弃很多年了,全身都被藤蔓罩着,阴气很盛。
\t他想到自己是只鬼魂,这警察就算破案再厉害,应该也发现不了他,于是也就大步流星地跟了进去。
\t这警察进了仓库之后,接连钻进了好几道门,然后在一块枣红色棉布前停了下来。那棉布是从上往下挂着的,差不多有两米长。警察看了看那块枣红色的棉布,然后在旁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t警察说:“今天去看了那个业务员,疯了,呵呵,其实没有出这个事情之前,我就看出来他对你有些想法,我讨厌这种人看你的眼神。你放心,我会让他受到惩罚的。”
\t乔山这时候朝他走近,这屋子里的一些摆件让他觉得有些奇怪,有一些老式口袋装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还有一些造型奇特的刀剑,乔山隐隐感觉到这是一种什么邪术。
\t而就在他不断靠近之际,突然想起了一阵铃铛的声音。那声音让警察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在房间里胡乱摸索着,像一个瞎子一样。乔山最开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那警察非常惊慌。
\t他说:“榆林,你回来?榆林是你吗?!”
\t他在房间里摸索着,那铃铛还在想。最后他停在那块枣红色的布前,闭上眼睛像是要去揭开一份未知的惊喜。他深吸了两口气,伸手将那棉布一拉开,乔山被吓傻了眼,有一个被黑线裹着的人形的东西悬挂在半空中。这东西的脚下有一块类似蒲团一样的东西,不过那东西是黑色的,像一个盆,里面盛着一些黑水,盆的上方是那黑线人的脚,此刻,那被黑线裹着的脚板处还在滴着黑水。
\t乔山连那黑线中人的一丁点皮肤都看不到,黑压压一片。
\t警察盯着那悬挂着的黑线人,走上前去,伸手摸着黑线人的皮肤,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t警察摸着摸着,又苦笑起来:“榆林,呵呵呵,你看你,憋着很难受吧,再坚持坚持,就要成功了。”
\t那黑线人身上被淋了一层什么油,乔山想凑上去看仔细,可刚一凑过去,那铃铛就再次响起。那铃铛就挂在那黑线人的头部边。
\t警察一听又紧张了:“榆林,你回来了,你就要回来了!赞罗多大师告诉过我的,榆林乖,你看铃铛在动了,在动了就说明你的魂儿回来了,再坚持坚持,我陪着你呢。”
\t赞罗多?这个名字让乔山觉得怪怪的。可看着那警察死死盯着那黑线人的表情,乔山的心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他实在受不了这个画面,然后缓缓退出了那个仓库,急忙找到了袁小姐。
\t袁小姐深吸了一口气,她已经感觉到了这个事情的真相就距离自己咫尺了。但这个警察竟然通晓泰国的巫术,也不知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袁小姐向来对这种来自海外的巫术有些禁忌,因为根脉不同,根本就无从了解,就好像要跟一个完全没了解过的对手打仗一样,不能事先想到应对之策。
\t于是,袁小姐对乔山说:“你带我过去,等会到了那仓库,你不要再进去,我去见见这个警察。”
\t兰冬见乔山在袁小姐面前立了功,哪能罢休,连忙跟了上去。他一边喊:“让我去,怪他什么破巫术,兰大爷去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