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汉城坐落在巫风山山尾一侧,所处虎爪谷虚抱之中,耸立的巫风山阻碍了南北气流相遇,致使此处气候干旱,寒冬之时甚是干冷。
提起广汉城不得不说来此任职已有两月的罗海,自就任广汉节度使以来,可谓是兢兢业业,为官清廉,平日里也为百姓解难,当得起一城百姓父母官,短短时日已是有口皆碑。
此次为民请命,上表朝廷请求开渠引水,乃是解决广汉城历史遗留问题,能很大程度上缓解汲水灌溉问题。
可旱情虽有但也较往年稍微严重一点并不像罗大人奏折中所请,再加上此时正值早春,家家户户也不至难以糊口的地步,只有些许佃户担心来年收成而四处奔走。
诸葛英与胡正贤连着两日赶路,路上除了在客栈吃了午饭之外一点都不曾耽搁。诸葛英路上告知胡正贤自己祖父失踪的事情,胡正贤也理解诸葛英至亲不见得心情,驾车一路劳顿却也是没有任何抱怨。
在即将到广汉的时候碰见了一对货商,几十辆马车排着长队一路缓缓的走着,车子上蒙的布套印有商盟的标识和“赈”字标识。
胡正贤此时看到这队行人随口发了些许感概“这朝廷的动作可真够快的,赈灾的钱粮都已经拨付运达广汉”
“哦?”诸葛英掀开车帘,看到这些标识原来是商盟的人,应该是归平分盟的运输队。
“正贤兄,有劳追上他们又有些问题要问他们”
胡正贤应声“驾”一鞭马车疾行两步追至运输队人前。胡正贤率先出声:“几位小哥请稍等”
几位运输队小哥停下马车,回身问道:“这位公子所为何事?”
胡正贤还未开口诸葛英便走出马车车厢,面露微笑先是拱手一礼,几位小哥稍稍还礼。
“几位小哥可是归平分盟的车队,此番可是去广汉城供给?”
“正是,公子知道商盟?”
“哦,略有耳闻,知道商盟乃是燕国最大的民间货源供给调度场所,只是这商盟也做救济百姓的善事?实在令在下意外”
“公子此言差矣,商盟立盟宗旨便是利国利民,老百姓有难我们又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是啊,不过几位小哥运送这么点物资对于广汉来说怕是杯水车薪吧”
“先生有所不知,归平距离广汉城不远,往返飞不了多少时日,而这次已是第二次运送了,第一次运送乃是这次的两倍之多,但却是一点效果没见,城中仍有饥民,大多是小工、佃户田里没了农活,都是难以糊口”
诸葛英非常疑惑继而开口问道:“不知广汉城的灾情真的如此严重,在下知晓史料记载,往年也有前例尚不至于如此渴求供给”
“严重我们到不觉得,只是官爷命我们运送,我们的主事也同意出货,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也是奇怪,但毕竟只是下人,怎会知晓官老爷们的做法哩”
“多谢相告,只是请问这些钱粮运至广汉什么地方?”
“我商盟虽是民间组织,但却受户部管辖,也应为朝廷分忧,接到总盟的指令,我们需将物资运至广汉节度使衙门,交由官府统一调配发放”
“多谢,几位小哥辛苦,我等先行一步”诸葛英拜谢之后上路马车。
两人行了半里路,胡正贤开口问道:“怎样?打听的如何?”
“甚是不解”
“何处?”
“就算广汉城灾情严重,归平分盟两次补给,也不至于一点效果都没有,这短短两日的时间,归平分盟竟提供物资粮草两次,这要向天安商盟总部汇报,时间也来不及的”
“诸葛兄对于商盟还真是了解”
“呵……,正贤兄多虑了,在下只是觉得这广汉城之事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在下倒是没有多想,在下觉得广汉有灾情是实情,有灾民也是实情,需要物资赈济也是事实,这广汉衙门还算是有作为”
“正贤兄此言在下不敢苟同,倘若地方官府谎报灾情程度,以此勒索朝廷大笔赈灾钱财,却又不用之于民,事情也在办,安民救民之事也有进度,只是大肆盘剥了百姓之力,民力弱,国家安能强盛”
这诸葛英站在国家根本的民力乃至民心思虑这件事情,而胡正贤则是看到当下的事实现状,不必疑惑过多,或许真的是赈济行动无力,不能缓解灾情也不无可能。
“诸葛兄,不必争论,你我到了广汉城中一看便知。”
就在这时远在兴元城的卜广元得到消息:户部已经受命数次拨款赈济广汉城灾情且数额巨大。
卜广元开始猜想难不成这广汉城灾情真的如此严重,还是开渠的工程加快所需钱粮巨大。但被派往广汉的工部参事却不曾有工程进度有关的奏折上奏,朝廷议事,云琰就广汉城之事也是不多做讨论,众大臣识相的也就不再提起广汉,可私底下竟命户部准罗海所请不过问详情,这些信息着实让卜广元想不明白,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尤其是广汉城的真实信息。
而诸葛英两人刚到广汉城,便被守门侍卫拦下:“你们什么人?来广汉城干什么?”
“我等是游历四方的学子,初到广汉,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游玩的公子啊,现在广汉城罗大人新官就任有心整顿广汉秩序,不料时逢广汉旱情,衙门已经出告示,谨防乱匪进城捣乱,你们的身份需要求证跟我们走一趟节度使衙门”
“这,官爷,我们真是游学的文客”
“那这么多废话,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奸细?”
“这话又从何说起?”
“走吧,不要让小爷拔刀”
胡正贤也是饱学诗书之士,且诸葛英也向他使了眼色,胡正贤明白,诸葛英向借此调查一下广汉官府衙门到底在搞什么鬼。
两人被带着前往衙门,路上也无异常,只是街上的行人寥寥,不见壮年男子,与那青岩城的情况相似,给人一种进了战争洗礼之后的废弃之城的感觉。
待两人到衙门之后,没有所谓的核实身份,也没有升堂见官老爷,更是没有审讯直接就下狱了,进来潮湿混乱还散发着霉味的地下监牢,胡正贤也感到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没有犯法为何将我们关押?”
将他们带来的侍卫也不回答,将他们锁在牢里便走了只有值守的狱卒还是个老伯。诸葛英喊道:“守卫大哥,你且问问官老爷,我等所犯何事便将我们关在此处。”
这老伯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来到这里都是没有犯法的”
诸葛英一愣:“这是何意?”
“不要多问,问了我也不会说”
“这位公子不用喊了,这狱监大哥不会告诉你的,其实我们也是莫名其妙的被抓来了”就在这时隔壁牢房的一位年纪相仿的公子开口。
胡正贤出言问这位公子:“这位小哥,难不成我们就这样一直被关着?”
“这倒不会,过些时日你们就会被送走了。”那位公子还未开口便被狱监老伯抢先开口。“去哪?那我就不知道了。”见诸葛英欲意再问这老伯赶忙说道。
看来只好等一个结果,方知此时缘由。安静下来的诸葛英、胡正贤这才发现本是狭小的几间牢房,竟关押着几十个与他们相似的男子,彼此之间没有刚来时的疑虑,彼此之间却是相处融洽此刻聚在一起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