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欢迎收听《江城夜话》,我是吴晓。”
伴着有些伤感的背景音乐,吴晓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流淌,飘荡在S市的夜空。
聂云轩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大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吵。温温润润的,刚好能够舒服地敲击着耳膜:“梦夏,已经三天了,你还是不肯醒吗?”
是啊……从吴晓一脸铁青地来到这个病房,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72个小时……
这三天里,白天,他会一直在这里守着。微笑着看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话。
说他们是如何再次遇见,说他是如何早就认出了她,说他是如何看着她那么认真地去做广播,说他是如何后悔这么久以来都误会了她……
晚上,他会提早去电台准备节目,然后直播。
他说,梦夏一定不希望节目中断。
下了节目,他又会赶到病房,握着她的手,问她今天的节目听到了没,有什么意见一定要跟他说——就像以前一样。
他说,他每天都谈一样的话题。
希望他爱的女孩能够醒过来、能够原谅他,能够给他一次机会。
不要这样丢下他!
他说,他每天都看到导播眼睛哭得红红的,在那里处理热线。
他说,听众们都很想她,都很希望她能回去。
他说,他录了她最喜欢的那些歌,在节目里轮番地当成背景音乐播放。
“我知道,你一定会说节目也好、垫乐也罢,都应该常做常新。可是我的脑子里全是你……你不醒过来,我就没有办法做别的内容、放别的音乐……”说着声音已经哽咽:“梦夏,我知道是我不好,求求你不要这样惩罚我,求求你醒过来!!!”
聂云轩别过头去。
这三天,吴晓迅速地消瘦,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子。
谁劝都不听。
大家没有办法,也只好由得他去。
“亦峰,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会看着梦夏的。”聂云轩拍了拍吴晓的肩膀,“这样下去,就算你是铁打的也撑不住。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梦夏醒了,一定会难过……”
吴晓不吭声,默默地看着梦夏,漆黑的眸子没有了任何光彩:“云轩,你说,梦夏她……会不会是怪我,不愿意再见我……”
吴晓把梦夏的手捧到胸前,印上一个吻:“我一直觉得,是她绝情、是她懦弱、是她不顾我的生死。但我不怪她,人都有私心……如果她因为害怕、因为自己的健康,选择抛弃我……我能理解。我甚至觉得,我才是大度的那一个……”
他等了她三天,她还在他面前,他就已经这么难过……
她等了他十年,他不知所踪、不明生死……这十年,她该有多么难熬。
她总是在梦中哭着说“亦峰,对不起……”
……
聂云轩叹了口气:“这些年,我、清风,还有海涛,都在找你。其实我们都觉得你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既然你活着,就算你误会了梦夏,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去找清风或海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