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欲绝的杨勇,走到台阶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儿臣拜见父皇。”
杨坚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无助的喊了声:“宣旨吧。”
只见礼部尚书杨玄感,立即上前将杨坚罗列出杨勇的罪状一一了出来,什么不公忠体国,什么不当人子等等罗列了一大堆。
杨玄感这一道圣旨读的是声情并茂,可听在杨勇的心里,这些话却是字字珠玑,仿佛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刺在自己的心里。
到了最后,杨玄感顿了顿,继续读道:“特将杨勇废为庶人……”
杨勇听到这番话,一下子瘫倒在地,其余诸王杨秀,杨谅,杨俊等赶紧奔了过来,将杨勇搀扶起来。
杨勇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手,冲着几位兄弟道:“兄弟们,日后在下就是庶民了,当不得你们这般对待。”
汉王杨谅听得这番话,泪水横流道:“即便你被贬为庶民,也是我杨谅的大哥。”
蜀王杨秀悲戚不已地道:“五弟的是呀,即便你被贬为庶民,也是我杨秀的大哥。”
坐在皇位之上的杨坚,眼看着几个兄弟手足情深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感慨。
晋王杨广闻听此话,偷偷摸着眼泪,杨坚瞧见这一幕,有些好奇的问道:“晋王杨广,你这是何意?”
杨广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缓缓道:“儿臣只是悲痛,为了父皇母后一番心血付诸东流而悲痛,更是为了大哥自甘堕落而悲痛。”
杨勇听得杨广这番话,内心中那是异常愤怒。恨不得吃其肉,碎其骨,这个卑鄙阴险狡诈的人,如果不是他,我杨勇何以落到这个份上,这一切都是杨广造成的。
杨坚看了看晋王杨广,便朗声道:“晋王杨广,仁孝恭俭,居家简朴,行事端正,诸事无不以民生社稷为重,百姓交口称赞其贤惠,经朕深思熟虑之后,决议自即日起册封晋王杨广为太子,协助朕处理朝政。”
文武百官闻听杨坚册封晋王杨广为太子,顿时大惊,不过还是纷纷拱手喊道:“陛下圣明。”
人群之中的李渊,瞧着众人纷纷行礼,也只得混水摸鱼,弯腰附和。
废黜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业已结束了。
杨坚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气无力的道:“朕乏了,尔等退朝吧。”
比起杨广的春风得意,杨勇则是如丧家之犬一般。
不过杨秀,杨俊,杨谅等都知道杨广是什么人,也因此下了朝之后,除了围绕在杨广身边的百官,兄弟几人没有一个前去祝贺他。
杨俊兄弟三人,搀扶着悲痛欲绝的杨勇,步履蹒跚的向着殿外走去,而李渊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信步离开皇城。
杨勇回到东宫的时候,内侍太监,东宫卫率们已经将属于他的东西,全部都给搬了出来。
而云昭训却凄凉的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摸着眼泪,瞧见杨勇回来,云昭训痛哭流涕的奔到杨勇的身边,抹着眼泪花道:“殿下,殿下,以后我们可该怎么办呢?”
杨勇抚摸着云昭训的秀发,悲赡道:“跟着本王走吧,以后我们远离这纷纷扰扰的皇宫也就是了。”
恰在此时,杨广乘坐寒酸的马车而来,姬威站在台阶上正指挥者众人搬东西,瞧见杨广来了,赶紧奔了过去,跪在马车边儿,毕恭毕敬地道:“属下等欢迎殿下入驻东宫,殿下踩着奴才的背下车吧。”
谁知杨广却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道:“从即日起,我东宫没有这条规则,你起身回话吧。”
杨勇站在一旁,看着姬威卑躬屈膝的丑陋样,心中那是怒火冲,不过如今自己已经是日落西山,也怨不得姬威这般侍奉巴结杨广。
杨勇叹了一口气,拉着云昭训的手,拿了一点贴身之物,向着属于自己的地方走去。
杨俊,杨秀,杨谅等人看着杨勇缓缓离去,又从地上捡了一些衣物等东西,快步追了上去。
得知李渊从并州返回,杨延裕径直来到唐国公府拜访。
待得一番行礼之后,李渊背负双手,垂头丧气地道:“太子杨勇被废黜,你听了吧。”
杨延裕一愣,震惊不已地道;“尚未听这件事情。”
李渊叹了一口气道:“今日陛下将太子杨勇废为庶民,改立晋王杨广为太子。”
闻听此话,杨延裕难以置信,没想到杨坚的动作竟然这般快,看着杨延裕沉思的样子,杨坚缓缓道:“如今看来我唐国公府与太子杨勇之间的仇恨已经化灭了。”
杨延裕点零头道:“正所谓一朝子一朝臣,当初伯父在太子手底下做事,自然是要心翼翼,不过子认为伯父现在更应该蛰伏起来。”
闻听杨延裕此话,李渊有些不解的问道:“此话何意?”
杨延裕缓缓道:“伯父认为比起废太子杨勇,晋王此人如何?”
李渊想了想道:“废太子杨勇虽瑕疵必报,心眼极,但是他的城府比起晋王杨广来,还大有不如,晋王杨广就像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时刻潜藏在暗处伺机等待着猎物。”
闻听李渊这番比喻,杨延裕轻轻一笑,道:“伯父这段比喻当真是恰到好处。”
李渊一脸平静的道:“如此看来,这晋王当了太子,老夫更加不能掉以轻心呀。”
杨延裕点零头道:“如果伯父想保全一家老的话,最好还是回到太原,这长安城终究乃是非之地,陛下如今虽废黜太子杨勇,但是过一段时间,等陛下对于废太子杨勇的仇恨慢慢去掉之后,肯定会醒悟过来的,这长安城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
李渊闻听此话,当即点零头,自己这贤胥年纪竟然能将长安城看的这般清晰透彻,实属不易。
而自己一把年纪,在朝中也做了十几年的高官,却没有杨延裕这般眼力见和心思。
李渊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红,不过也仅仅是瞬间的事情,毕竟李渊岂能在自己的女婿面前自甘平庸呢?
只见李渊缕了缕胡须道:“贤胥的有些道理,老夫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因此打算过几日,上奏离开京师。”
杨延裕拱手道:“伯父能明白这个道理,最好不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