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秉垂眸浅笑，“画饼先生也一直喜欢充饥小姐。”
因为画饼充饥。
充饥小姐只要一看到画饼先生就会很满足。
姜也笑了笑，弯腰伸手拽过裴秉手中的安全带，在给他寄安全带的途中，浅浅的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充饥小姐很满足画饼先生的这个回答。”
……
晚上，姜也坐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她还有裴秉。
不过，梦里的她是十一岁时候的她，而裴秉则是十八岁时候的裴秉。
那天是裴秉第一次主动同她讲话。
“姜同学，今天还是一个人回去吗？”一句简单的问候。
姜也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刻意的转换话题占裴秉的便宜。
“抱歉，这里没有姜同学，只有充饥同学。”小姜也十分傲娇的回。
裴秉一时失语，只觉得这小孩还挺记仇。
他这么想着，良久才反应过来这小孩的话是什么意思。
画饼充饥？
他应该没想错吧？
“所以你看看我就饱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就说了这句话。
跆拳道班的课程是一个星期两节，周六和周日。
三个星期过去了，他也就才见过姜也几面。
有时候还因为一些事情不怎么来上班。
“对啊，你要是长的和饼一样，我肯定是看看就饱了啊。”
姜也这么说，其实也就是想膈应膈应裴秉。
上课的时候，裴秉可是让她丢尽了脸面。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竟然总是拿她当反面教材。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他回：“毕竟我的面部没有那么平。”
“……”小姜也瞪了他一眼。
他这样，长大是会没有女朋友的！
她哼了一声，转身便往前方走去，不是很想搭理裴秉的样子。
裴秉盯着她的背影，不自觉的笑了一声。
刚出门，那辆黑色的车照旧停在门前，是来接裴秉的。
裴秉依旧是把书包扔给了面前的中年男人，并叮嘱道：“把书包拿回我租的公寓，今天不回去。”
“……”
中年男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明明知道他不会回去，但还是会每天过来问一遍。
裴秉把书包递出去以后，便没在理会中年男人，转身便跟在姜也的身后，一直跟着他走。
他也跟踪了她几次了，反而这个小姑娘每次都跟没看见，不知道一样。
两个人走着走着，便又走到了烧饼摊。
因为上次烧饼摊的阿姨给了姜也两个烧饼，这次她特意从自己存了半个月的小金库里面多拿了三块钱出来。
这次她照旧跟烧饼摊的阿姨要了一个烧饼。
阿姨递给她，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裴秉站在不远处看着姜也。
小姜也的怀里抱着烧饼，她是等阿姨把烧饼递过来以后才把钱递给了卖烧饼的阿姨。
递过去以后，还没等阿姨反应过来，小姜也就抱着烧饼一蹦一跳的跑走了。
边跑边挥着手喊道：“谢谢阿姨！”
阿姨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钱，这钱明显比以前要厚，她细细的数了一下，才看清那是六张一块钱。
六张很新很新的一块钱。
似乎是被她珍藏了很久的样子。
小姜也抱着烧饼跑了一会儿，累了便停了下来。
她低头边走边拆烧饼的包装。
今天把上次烧饼的钱给了阿姨，这心里才算好受了些。
走着走着，她便撞到了墙。
“砰——”
听起来就很疼。
跟在姜也身后的裴秉闻声立马跑了两步，跑到姜也的面前，蹲下，抬眸盯着小姜也的额头，“疼不疼？”
原本没觉得怎么疼的姜也，听到裴秉这么问他，突然就哭了起来。
“疼。”她拉着嗓子，眼眶红红的，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裴秉的手搭在姜也的肩膀上。
虽然他有一个妹妹，但平常妹妹哭的时候，他都是把她扔到一旁，并不会安慰她。
可此刻看着面前的女孩，他的心便一抽一抽的疼。
他轻轻的吹了吹小姜也的额头。
她的额头没破，就是红了一点。
“先别碰了，过一会儿应该就不疼了。”说完，他又吹了吹小姜也的额头，像是只那么吹，便可以把身上的痛苦都吹走一般。
小姜也的眼眶湿润润的，盯着面前蹲下为她吹额头的少年，瞬间觉得，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凶。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烧饼，最后忍痛分了一半。
“给你。”小姜也嘟着唇。
面前的人看到烧饼楞了一下，没接。
姜也看了看他，抿抿唇又道：“感谢你的。”
“我可不像你，若是折磨别人，欠别人的，我的良心可是会痛的。”
画外音，若不是他这次对她还算温柔，她才不会把手中的烧饼分给他呢。
裴秉看了她一眼。
跟着他这么长时间了，他也知道姜也非常喜欢吃烧饼。
他垂眸，见女孩一直伸着手，那倔强的样子，似乎是他不接过那烧饼，她就一直举着一样。
“你吃吧”裴秉淡淡的看了一眼，直起身，温柔的揉了揉姜也的头，“你那么喜欢吃，我怎么……”
忍心跟你抢。
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就听到女孩开口。
“给你你就拿着，你怎么比我这个女孩子还扭扭捏捏的！”
小女孩说话的声音很呛。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分给他一半的烧饼，他还这么的推脱。
真当什么人都能分到她姜也的烧饼吗？
对方依旧不接。
姜也一把拽过裴秉的手，将烧饼塞了进去，强硬的命令道：“吃！”
“……”
还挺凶。
裴秉看着手中的烧饼，轻笑了一声，“行，吃。”
烧饼很干，跟在姜也身后这么久，她每次都是只买一个烧饼，从来没有买过水。
他跟着姜也走了一路，目光时不时扫一眼街边的商店。
最后停留在了超市门口。
小姜也依旧向前走着。
他侧眸，喊了她一声。
“姜同学。”
姜也楞了一下，侧眸，似乎才察觉他一直跟着她。
“这里没有姜同学，只有充饥小姐。”
“行，充饥小姐。”
裴秉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额外的顺从姜也，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盯着小女孩的背影问道：“那，充饥小姐，要不要逛逛超市？”
小女孩心动了一下，侧眸，看了一眼裴秉面前的超市，最后还是底下了头。
“不去。”她的声音很小，以她和裴秉的距离，裴秉是听不到的，可光是看动作，裴秉便把小女孩的心思猜了出来，她是想去的，可却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去，或者是不能去。
他抬步走到小姑娘的身旁，拉住姜也还有些油的小手。
那只刚碰过烧饼的手。
“走，画老师带你去买零食。”裴秉说着，转身便要拉着姜也去超市。
可身后的小孩却一动不动。
她推了推裴秉的胳膊，“还是算了吧，我只喜欢吃烧饼。”
“……”
裴秉有些无奈。
他看着小女孩的模样，莫名的心疼。
想起她经常进出孤儿院，想来应该是住在哪里。
“那，你陪画老师去买零食好不好？”裴秉弯腰，低声问道。
小姜也抬眸，眼睛闪过一丝的光亮。
她没去过超市，想进去看看。
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奶奶有时候会带小朋友去超市买东西，可她却从来没有去过。
她太忙了。
她的外公给她安排了各种的补习班，还有艺术课程。
每天都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每次上完跆拳道课以后回孤儿院的这段路，都是她唯一的闲暇时间。
她抿了抿唇，最后勉强答应了裴秉的要求：“好吧。”
在超市里的这一段路上，裴秉一直拉着姜也的手，生怕一松手，她便丢了。
姜也第一次来超市，刚进去，便被里面的光景迷了眼睛。
她看着周围的东西，每一个都想要，可又每一个她都买不起。
她实在是太穷了。
没一会儿，裴秉便塞满了一车的东西。
姜也看着车里的东西，她怀疑，裴秉是来刺激她的。
这家伙，把她看过的东西都放进了车里。
突然有些仇富怎么办？
“画老师，你很有钱吗？”这么有钱，要不要在来一车，送给她什么的？
她是真的很穷的。
“画老师，你缺不缺腿部挂件？”小姜也一脸纯情的问。
裴秉拿薯片的手顿了一下，有些懵逼的看向姜也，“什么？”
姜也又重复了一遍，“就是，你缺不缺小尾巴，很乖，还给你分烧饼的小尾巴？”
裴秉想了想，好像他什么都不缺。
“应该……”
垂眸便对上女孩期待的目光，他斟酌了一下，“好像……挺缺的。”
女孩闻声，立马笑出了声，特期待的眨了眨大大的凤眸：“那你看我怎么样？给你当挂件怎么样？”
小女孩长的白白净净的，手上也没有茧子，不像是生活的很困难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生活部困难的人，每天的零花钱也就只能买一个烧饼。
他盯着女孩看了一会儿，“好像……有点大。”
一个一米三四的腿部挂件，确实是有些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