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小依出院了,出院那天她没有等蔡暄来接她,蔡暄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走了。蔡暄问医生,医生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蔡暄似乎明白表妹的心思,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见面,她的父母也不例外。上次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遭到不可小觑的创伤,蔡暄问她都发生了些什么?她一个劲的摇头,她什么都不想说,她一想到那时的画面就头疼,就有种想死的冲动。
后来蔡暄对她说了一些感人肺腑的话,她那颗犟心终于有所放松和蔡暄说了一些事情。在她的描述中,确实是陈晓峰救了她,但骗她的那个人,她现在也不知道去向,她感觉有些疲累了,她不想报案,她不想就这样放过那个人,报案顶多判个有期徒刑,可她想让他生不如死。她要用尽一切办法挽回失去的一切,哪怕不可挽回,她也要让对方为之遗憾。
在医院那段时间,蔡暄和小依谈了很多,小依基本上把整件事情都和蔡暄讲了,但她没有说到被骗之后的事情,那是人生的一大耻辱,也是她这辈子不可磨灭的记忆,每当想起,她都欲哭无泪,她很后悔没有听取蔡暄的忠告,当有一天醒悟过来已经晚了,该去的已经走了,该挽留的已经消失于怨悔,剩下的只有彼此的原谅及情到深处的惋惜。
蔡暄找到小依是两天后的事情了,那天小依蓬头垢面,踉跄的走了回来。蔡暄基本上找了所有小依可能会去的地方,可还是没有任何她的踪迹,蔡暄在家里等了一个下午,她回来的时候,精神恍惚,一个趔趄栽倒在蔡暄的怀里。蔡暄给他舅舅打了电话,告诉他表妹找到了,基本没什么事情。他舅舅听后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舅舅是一个公司的老板,可在这些方面基本上是一点经验也没有,小依出事后的大部分事情都是蔡暄帮着处理的,至于他舅舅,有时候反而显得有些胆小怕事。
折腾了这么久,他们几个连春节都没有赶上。春节期间,郭年忙于和陈晓峰及光头强之间的生意,刘岳忙着处理蔡暄和小依的事情,蔡暄又忙着照顾自己的表妹。他们几个人好像都忘了今年的春节,别人欢欣鼓舞喜气洋洋过春节的时候,刘岳和蔡暄依旧闷闷不乐的做着那些琐事。不是说他们不能快乐的过春节而伤心难过,而是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久久积郁内心,他们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
过了半个多月了,刘岳几乎每天都会给唐昕打一个电话,可那边还是嘟嘟的无人接听,刘岳有时候都习惯了这种机械式的打电话:到时间了,拿起电话,拨通电话,听几声嘟嘟声,然后挂断电话,又回到沙发上沉思一会。每天就这样重复着,他多想听到那头忽现一声“喂”,而且还是唐昕的声音,他不想听到多少久别重逢的问候,他只想得到对方一声不经意的应答,哪怕是噗嗤一声。可他没有等到,他等了半个多月了,还是什么音讯也没有得到。上次本来可以去问郭年是否知晓唐昕近来的生活,可由于蔡暄的事情,他没有问成,他决定再去问一次,他一定要搞清楚这其中的诡异。
其实,郭年有时候也有想告诉刘岳唐昕已经出事的冲动,可他一直没有,他真怕刘岳为此伤心欲绝。
刘岳准备前往寻找郭年询问一番,就在刘岳准备要走的时候,他的电话铃响了,他一愣神赶忙冲了上去,令他诧异万分的是打来的电话正是唐昕的,顿时他心里涌现出上百个疑问,难道唐昕没有出事?前些天难道是她太忙或者人没在?一时刘岳竟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苦苦等了半个多月,今天她终于回电话了,刘岳不知道应该怎样抑制自己内心的冲动。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小心翼翼的拿起电话,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声喂!这时候对方的言辞让刘岳有些站不住脚。听对方说,请问你是刘岳吗?刘岳还是很亲切的答了一声是,他没想到打电话来的不是唐昕,这份打电话的心情是为唐昕准备的,现在竟无意中的转移给了现在和自己打电话的人,自是失落万分。
“前些天的这些电话都是你打的吗?”对方依旧在问,刘岳还是回答是。
“请问你是小昕的什么人?是她的同学还是她的朋友?”刘岳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对方老是问问题,没玩没了,不过他还是认真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喔,你是小昕的朋友呀!我是她姑姑,我看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也不容易,看来你们还是很关心我们家小昕的。”刘岳恍悟了一下,唐昕去的时候不就是去找她姑姑吗?那一般生活都应该是和她姑姑在一起,现在她姑姑替她打了电话,那应该是她很忙或者外出了!刘岳屏息凝神的听着对方说着,同时向对方说了自己近来一直打不通电话的疑惑。
后面便是刘岳听到唐昕已经出事的消息,唐昕的姑姑把她知道的事情的基本经过说了一遍,刘岳听得很明白,但他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自己曾经深爱的人如今死在异国他乡,自己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甚至连她近来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唐昕的姑姑还和刘岳说了为什么打不通电话的原因,原来是唐昕最后跑出朱煜璇家的时候临时租了一个住处,后来出事了,她的房间便一直那样搁置着,后来房东一直没有等到房客的到来,房租费也差不多用完了。可房客的物品还在,他不能随意租给外人,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报警。警察知道这些事情后通知了唐昕的姑姑,她姑姑含泪将她的东西全部收了回去。
唐昕的姑姑也只知道唐昕死前是在这住的,至于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住,她也无从知晓。所以刘岳听到的关于电话打不通的事情便只有后半部分,她找到了唐昕的手机,手机上几乎是刘岳的未接电话,她便回拨了。
刘岳听到唐昕已经死了,精神几乎崩溃,眼泪无情的从眼角滑落。他没有继续问唐昕是怎么出事的?他不想再听任何多余的话语。人已经死了,其他累赘言语都显得无足轻重。
他挂了电话,他挂电话完全是不由自主的举动,他感觉眼前一片朦胧,神情恍惚,忘了自己是在干什么?他像僵尸一样走到沙发旁,像中邪一样躺了上去。他现在的举动就像是得了梦游症的人在夜间起来干完事情又回到床上一样,僵硬的表情,僵硬的动作,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独立于自己的意识。
他躺在沙发上,眼泪从眼角流到耳廓里,继而流到沙发上,就像高山上的溪流汇入小水潭再流向大河一样。这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是个中午,是蔡暄把他叫醒的。他醒来看到蔡暄虎虎的蹲在自己的旁边,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像是要吞吃眼前这个活物一样。
刘岳一个挺身惊吓得坐了起来。蔡暄和他说,中途来叫过他好几次了,都没有叫醒,一想估计是近来事情太忙没有休息好,便让他安稳的睡个好觉,没想到这一睡就睡了两天多。蔡暄吓坏了,心想不会是睡死过去了吧!听说有的人就是睡着睡着就死了,看着他们睡着的样子和平时一样,就是怎么叫都叫不醒,最后才能发现已经睡死了!所以蔡暄每过几个小时便过来看看,确保没什么事情后才离开。刘岳睡了两天多,蔡暄跑了十多次,这也算得上是一份可以用心铭记的友情了!
刘岳像一尊雕像一样矗在沙发上,这两天以来,他基本上不吃不喝,人消瘦了不少,胡须也黑了一截。开始蔡暄不解为什么刘岳睡了这么久,而且睡前睡后完全变了一个样子?蔡暄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来一面镜子,照向了刘岳,嘴里还调侃到:你看这里面有只大花猫!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蔡暄本以为会逗笑刘岳或者惹他假意的发怒,起来假意的捶自己几下,没想到刘岳瞟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苦苦的挤出一个笑容,转头沉思起来。正蔡暄纳闷时,刘岳又说:“我累了,要休息一下,没什么事请别打扰。说完便倒头睡了。”
蔡暄无形中吃了个闭门羹,环视了四周一眼,嘟囔道:“这没什么异样呀!莫不是中邪或者鬼上身了!咱这大学文凭也不至于相信这些鬼玩意吧!看他这个样子还真有点像中邪了!有点像电影里的女鬼上身的症状。难道是桃花劫?”蔡暄自言自语的吓唬着自己,然后又看看刘岳的样子觉得更像了!这时候他想到电影里关于桃花劫的阐述,说是被女鬼附身,嗜睡,女鬼天天缠着被害者的躯体慢慢吸食他的精元,等将被害者的精元吸食干后便转向另一个人,这时候之前被害的人会慢慢的体虚死去。蔡暄畏惧的看向刘岳,心想难不成刘岳真的被女鬼附身了,说不定现在他正和女鬼亲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