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澈拖着已经昏迷的桑雪,通过感知水流方向和速度,巧妙地绕过那些危险的大漩涡,向岸边游去。
尽管他游泳技艺高超,但拖着一个人,又是在如此变化莫测危险的水域里,几次差点被卷走,若不是他奋力挣扎,恐怕两个人都要被这河水所吞噬。
最终到达岸边时,森澈已经是精疲力尽。
但他没有就此休息,桑雪已经呛水昏迷过去,如果不及时恢复心跳和呼吸,她很可能就这么死过去。
于是森澈将她平躺在地上,双手按压给她做心脏复苏,按了一会儿没动静,他又捏着她的鼻子,深吸一口气,俯身朝桑雪的嘴里吹气,做人工呼吸。
反复几次之后,桑雪终于吐出水,咳嗽起来。
森澈见她醒过来,这才瘫坐在旁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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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和宁致远不顾一切朝这边跑过来,看到森澈和桑雪都安全的上了岸,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就看见森澈给桑雪做人工呼吸,琉璃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心里五味杂陈。
宁致远还在她旁边添油加醋:“患难见真情,他们俩关系真的很不一般。”
琉璃就算再不懂事,也不会被宁致远三言两语带沟里去:“森澈只是在救桑雪,在生命面前,其他都不值一提。”
吃醋是本能,但理智地看待问题是她作为一个人对生命必须怀有的敬畏之心。
说罢,她一无反顾地走去。
宁致远沉重地叹息一声,也跟了过去。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人了,不分青红皂白的挑拨离间,这是他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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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首先奔到森澈身边,大致看了一眼他似乎没多大问题,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森澈疲惫地站起来摇摇头,似乎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
桑雪还在猛烈的咳嗽,看来呛了不少水,琉璃赶忙蹲下来,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桑雪,没事了……”
然而渐渐平静下来的桑雪脸色惨白,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轻松感,反而两眼发直,面如死灰,毫无生气,仿佛丢了魂魄,只剩一具可以喘气的空壳。
琉璃看着她很是纳闷,“桑雪,你怎么了?”
桑雪没有说话。
后面追上来的宁致远看见森澈的手在滴血,鲜红的血液从手心里冒出来,混着河水,顺着手指往下滴,但森澈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宁致远拉住他提醒道:“喂,你受伤了!”
琉璃一听,立即转过头,看着森澈的血手触目惊心,她刚才怎么没注意到!
森澈狐疑地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心被拉了长长的一条口子,应该是刚才救桑雪的时候没注意,被带刺的荆棘划伤的。
他蜷起手掌,不以为然,“先回去再说。”
说罢自顾自朝荆棘外的草滩走去。
宁致远赶紧追上去,正好看到脚下的草丛里,有之前瓦都乐说的那种可以止血的草,便扯了一把学着瓦都乐的样子,塞嘴里胡乱嚼了嚼,苦得他口水直流,连忙吐到自己手里,将森澈受伤的手拿起来,不容分说把草药按在他伤口上,“那也要先止血,我怕你还没到家,血就先流光了!”
森澈也没拒绝。
琉璃赶紧扶起桑雪,想搀着她一起回去。
谁知道刚站起来的桑雪,不知怎的,“嗖”地一下如离弦的箭,飞一般的快步走了。
琉璃一脸懵,桑雪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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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都乐半路碰到森澈一行,便带着他们先回了家,找了两套衣服给森澈和桑雪,把湿衣服换下来。
刚换好衣服的森澈便感到伤口开始刺痛,这种刺痛感与正常的受伤的痛是不一样的,并且血也流得更多了,这可把琉璃担心坏了,心急如焚。
瓦都乐看了看伤口,发现了问题所在,把伤口上的草都扒下来问:“这谁干的?”
森澈淡定地答:“宁致远,他说这草止血。”
瓦都乐“啪”地一把扔到地上:“这根本就不是止血的草,有毒!”
“啊?!那、严重吗?现在怎么办?”琉璃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瓦都乐像个老学究,不慌不忙地把草都清理干净后,又拿了酒精过来说:“没事,就是痛一点,别的没什么问题。先消下毒,再上药就行了。”
琉璃这才稍微放下了心,一边给森澈消毒,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宁致远这家伙,不懂装懂,是想谋杀我亲夫啊!”
谁知这时候宁致远却自己跑进来,苦着一张脸,微张着嘴,表情僵硬,咬字不清地说:“哎哟,我这嘴,这舌头,不知怎么的,突然又麻又痛……”
瓦都乐抬头瞥了他一眼,把那草渣递到他面前无语地说:“谁让你乱吃草的!”
“嗯?那草不是止血的吗?你之前嚼了不也没事么……”宁致远无辜地说。
瓦都乐白他一眼:“你嚼的和我嚼的就不是一种草,止血草的草杆是绿的,叶子尖尖的,你这个是红的,有毒性!以后不懂别乱吃,不然被毒死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宁致远被吓住了:“那、那我是中毒了?怎么办?怎么解毒?”
琉璃一边给森澈敷药一边调侃道:“无药可解,你就忍着吧~”
“嗯,琉璃姐姐说的对,只能等毒性自己退……”瓦都乐说。
宁致远无奈望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