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夏日午后热的像是火炉,龙大少心里却冰冷冰冷的。微波炉被人砸了!银灰色外壳上,出现一个碗口大小的黑洞,露出里面的不锈钢内胆。观察窗上的玻璃也碎了,除此以外整体还算完整。
龙雷焱抱着微波炉,用手轻轻抚摸着外壳,心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一股滔天怒火瞬间染红了眼珠子。
“谁?玛德是谁?老子弄死他!”他拿起那半截螺纹钢就要发飙,突然微波炉出声了:“储备能源耗尽,急需充能!”同时脑海中出现了微波炉本体界面,储存能源百分之零,本源能量百分之九十八,比刚才又消耗了一个百分点。本体外壳受损百分之三十,不影响正常使用。
龙雷焱终于松了口气,微波炉没坏,只是外壳受损说明没大问题,至少还能用。他立刻把微波炉放在了阳光下面,给它充能。
“老微!是谁砸的你?”此仇不报非君子,龙雷焱急于打听究竟是谁下的毒手,突然脑海中原来的地图被一个画面代替了,这是一段龙雷焱离开后的视频记录。
视频以四倍的时间速度播放着。龙雷焱刚刚离开不久,大榕树后面转出一人,正是那个卖凉糕的小伙子,他鬼鬼祟祟的慢慢接近了电动三轮车,先向四周看了一圈,然后伸手就要抱起微波炉。
一道红光惊现,卖凉糕额头上飘落一缕烧焦的头发,的吓得他楞了几秒,转身跑回树后面。过了几分钟后,这小子又像是乌龟一样探出头,向这边张望。
待到发现没什么异样发生,这小子手里面拎着一根螺纹钢,咬牙切齿的从树后走了过来,抡起螺纹钢照着微波炉狠狠砸下。
整个画面的视角是以微波炉为中心的,这一下狠砸,画面跟着剧烈颤抖一下。卖凉糕的一击得手,再次抡起螺纹钢又要砸,突然画面上再次出现一道红光,正射在了螺纹钢上。
手指粗细的螺纹钢好似被风刮断的树枝,成了两截,卖凉糕的被晃了一个趄趔,手里拿着剩下的半截螺纹钢,转头撒丫子就跑。片刻后他骑着一辆三轮车向着临江广场方向逃了。
龙雷焱耐着性子看完整段视频,恨得他差点把牙咬碎了。这小子明显是早就发觉了微波炉的秘密,等自己离开后他前来偷盗,行窃不成,又使出了绝户计,竟然要把微波炉砸了。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这个表面笑呵呵的小子怎么这么毒?
仔细算来,自己好像是没得罪过他,反而还让给他风水宝地做生意,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恩将仇报。老话说得好,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待人以诚反而被人算计。龙雷焱心里暗暗发誓,再叫我看见你,定然把你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子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成害。都怪自己处事未深,当着外人的面泄露了机密,差点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这件事给龙雷焱敲响了警钟,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上笑里藏刀的人不在少数,面上笑呵呵,背后谁知道他藏着什么狼子野心?
待人以诚是好事,但要分对谁,没经过考验的朋友绝对靠不住。经一堑,长一智,此后龙雷焱大大咧咧的性子,也逐渐有了收敛。
太阳慢慢偏西,耀眼的白云也被柔和的晚霞代替,树影子越来越长,疯狂了一天的知了也停下了讨厌的叫声。江城市北大街,沿街都是三层简易楼,这里属于城乡结合部,所经营的产品也符合当地的供求关系,到处是各种汽配、机电、农机商店。
卖凉糕的蹬车来到这里,转进了一条岔路,路边是一处临街院落,他推开铁栅栏门,蹬着三轮车进了院子。
院内停着几辆同样的三轮车,上面的招牌各式各样,炸鱼、凉皮、糖葫芦、煎饼果子,都是小买卖。院子东西侧是两排平房,正南面是一栋二层简易小楼,外置的走廊,无缝钢管焊接的栏杆扶手上面晾满了刚洗的毛巾、床单、衣服、笼屉布。沥下的水顺着栏杆向下滴着,流到院子里汇成了一条浊流。
几个女人从水泥的自来水池旁边洗着衣服和青菜,腰深深的弯着,满脸疲惫和沧桑。其中一个略显年轻的女子见到卖凉糕的,连忙甩着手上的肥皂泡,直起身子说道:“李建回来了!饿了吧?饭一会就好,你先去屋里歇歇吧!”
李建没答话,看都没看她一眼,冲着对面小楼喊道:“大哥,我回来了!”他连续喊了几声。
小楼二层上,一间房门被推开,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人长得好似一个大口径炮弹,圆滚滚矮墩墩,显得十分结实,一脸的横肉,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鲜红色三角短裤,嘴上叼着半截香烟。他不耐烦的喊道:“回来就回来呗,狼嚎什么!被狗咬了吗?”
李建干笑了两声,说道:“大哥,我有事给你说!”
‘大哥’心不在焉的嘬了一口烟,说道:“有事就说呗!”
李建看了看四周,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
‘大哥’冲他一招手,示意他上楼。
李建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上狭窄的楼梯,迎面下来一个年轻女子。楼梯太窄李建赶忙贴在了栏杆上,让她先走。
女子身穿一件直到膝盖的大背心。经过李建面前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背心被风吹起紧紧贴在了女子身上,隐隐透出来肉红色,很明显她里面是真空的。
李建不由得吸了一下口水,没敢多看,急忙走进老大的房间。
“你小子有事快说,要是缺钱花了就免开尊口吧!我这里不是福利院,不搞救济!”老大仰坐在一张露出弹簧的人造革沙发上,毛茸茸的黑大腿架在油漆斑驳的茶几上,斜乜着李建。
李建脸上一阵不自然,连忙说道:“大哥,我今天碰到一件奇事......”
许久后,小院的门再次打开,一个三十许男子瞪着一辆上面写着‘冰糖葫芦’的三轮车向市区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