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干净的热水。”女仆再次进入包间,在诸多护卫的注视下,她小心翼翼的将一杯清澈且冒着热气的热水放在布卢莫面前。
“谢……”布卢莫深吸一口气,想要说一声谢谢,但却发现倘若说出来第二个谢字,那人了半天的呕吐感将会付之一炬,因此,他选择闭口并深吸一口气。
这种眩晕感令他极其烦躁,但他绝对不会对平民展现出厌恶的一面。
毕竟他的确是想要王国强大,而他知道,一个国家能够强大,人民占领极大的成分,如果人民无法得到安宁,那么这个国家也将极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懂得察言观色的女仆立即明白了布卢莫此时的心境,于是她稍稍鞠躬,又对着周围的几位士兵示意笑容,随后快步的离开了包间。
这杯水正是此时布卢莫需要的,经过短暂的放置,水已经没有那么的烫口,于是他在抿了一下之后将其全部喝下,紧接着舒适的深吸一口气,仿佛五脏六腑都因为这热水而回归了原本的运作。
他再次做了一个下咽的动作,脸色算不上好的他指着其中一位士兵道:“你,你,还有……你,赶紧回到维卡罗城,在暗处监视蒂法妮的卧室,如果有看到任何人进出,就要立即向我汇报,当然,也不要让任何的飞虫进入……连风都不可以!”
士兵们面面相觑,虽然布卢莫说的有些夸张,而且他们也是似懂非懂,但既然被下达了命令,那么就需要去完成,这是他们的职责。
“记住,千万不要过于明显被发现,等我稍微休息片刻就会去找你们,如果看守有佳,这个月的酬劳你们全部多奖励一倍。
“是!”听到有关于酬劳增加的消息,士兵们立即打起精神。
“叫女仆进来把地面清理一下吧,满屋子的酒味令我有些不适。”布卢莫轻声的提醒道。
……
正如佩格所担忧的那样,布卢莫的确对他产生了怀疑。
此时的他尽可能的走在农舍中,因为寒季和积雪的缘故,这里更像是郊区的不毛之地,庄家耕地全部都被积雪覆盖,眺望四周除了远处维卡罗城的城垛和基础农房以外,再也看不到任何有活力的东西。
他一边向回走着,一边从周围所有东西中汲取魔力,但因为是寒季,周围所有植被都进入了沉睡,所能汲取的魔力少之又少。
但只要能够他施展一次轻羽术并持续几秒钟的时间即可。
好在有曼菲斯特力量的加持,他的魔力也以自己所能接受的速度恢复着。
当他走了一段距离,在积雪之上留下一颗颗沉重的脚印之后,也就是一位农夫刚刚看到他的身影正伸出手准备呐喊之时,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满是积雪的农田当中,因为突然的加速,其身后卷起一片白皑皑的雪雾。
这场景让那农夫呆滞了一段时间,随后眨了眨难以置信的双眼,想必在一会回到家中时,又有了可以给孩子讲述的新故事。
佩格咬紧牙床,感受着体内魔力的快速流逝,他有些担忧,担忧布卢莫的眼线或者他本人已经来到了蒂法妮的卧室。
正是因为这种担忧,令他最终坚持着法术的施展,回到了众神殿。
然而在他站在众神殿屋顶之上时,恰好看到了几位士兵一边轻声讨论,一边向蒂法妮所在的走廊走去。
敏锐的他虽然不知道那是否是布卢莫的命令,但出于警惕之心,他再次咬紧牙床,悄无声息的在屋檐之上攀爬,最终利用手臂的力量抓紧窗沿。
倘若他一个失手,那可能就会摔下去,再加上没有任何魔力施展轻羽术,不是摔死就是重伤。
好在最终凭借着他出色的臂力以及核心力量,他来到了蒂法妮的床沿之前。
因为魔神力量之间的相互感应,坐在屋内无法静下心来的蒂法妮立即来到床边,并为他打开了窗户。
“你怎么……”
“嘘!”佩格有些虚弱,虽然他不恐高,但当他他现在感受着已经脱力的双臂,回想刚才所做的一幕,还是有些后怕的。
蒂法妮大概猜出佩格是出去干什么了,因为他临走时拿着武器。
但他回来时,身上却没有粘上一滴鲜血,其狼狈的样子也让她有些诧异。
“我休息一下,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希望一切都会回归正轨吧。”他并没有立即坐下来休息,而是将丧钟剑和短剑都重新放回壁炉之上,并脱下来从铁匠那里刚买来的外套,顺手丢尽了燃烧的壁炉当中,最后,他在坐在床沿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布卢莫,他死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佩格有些诧异,“难道我暴露了吗?”
“能够让你那么憎恨的还有谁。”蒂法妮坐在他身旁,但却刻意的保持了一些距离。
“没有,有人阻拦了我……”佩格道,“而且那个人也是一位法师。”
“如果是我,我也会阻拦你的……但我要是出手,事情肯定会闹大。”
佩格微微一笑,道:“现在想想,的确是有些心急,不过他的所作所为害死了很多无辜之人,那个阻拦我的人说,现在他还不能死,难道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还有别的作用吗?”
“谁知道呢,不过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肯定都有其独特的作用,只是多与少而已……话说回来,别以为你亲了我一下,你就可以逃避这个问题,我……我不想忘记这一切。”
“你怎么跟罗伯特一样,喜欢死缠烂打。”佩格道,“路途遥远,一切都是未知,我希望在真的遇到危险之时,你会尽可能的逃跑,不要理会我的安危,不然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那么……你是同意喽?”闻言,蒂法妮也露出了笑容。
可还未等佩格回答,屋门被一脚踹开,甚至没有进行敲门。
踹门的是一位全副武装的士兵,身上的甲胄看起来甚至比他自己本身的体重还要沉重。
紧跟着这位士兵走进来的,正是布卢莫,他的神情已经有所好转,但依旧看起来有些颓废。
此时的蒂法妮用余光扫视了一眼那正在壁炉中没有完全燃烧殆尽的衣物,不经意间微微抬起手,令壁炉内的火焰瞬间变大,而那衣物也因此化为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