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鬼一趴到地上,就把地面当成床,扯着响亮的呼噜,昏昏地睡着了。
冷言忙拍了拍胸口,安慰了一下自己扑通扑通跳动的小心脏,手里抓着那把长竹竿,不敢放下。
她继续往前走,却隐约听到有车声,就在她走到拐角时,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咚咚咚,一步一步催命般地,她连头也不敢回,想要加快脚步。
可那背后的脚步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紧张得手心出汗,抓紧长竹竿,闭上眼睛,猛地一回头,将竹竿甩了出去,却感觉竹竿被人拽住了,自己怎么拉也拉不掉。
她抬起头,看到的那个人,确是墨清,那个刚刚丢下她的男人。
墨清抓着竹竿的手慢慢松开,冷言那一直保持着往后拉的身体,猛地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墨清却几步一迈,就拽住了她的手臂,她感觉到被墨清抓着的手臂,有些湿湿的触感,她还以为是墨清手心的汗,可当墨清把她拉到车门时,松开后,手臂上却印出了不规则的血印。
她才想起,那把长竹竿上面有很多结,她猛地一拉,定是磨破了墨清的手心。
出于本能地,下意识地,坐在副驾驶的冷言,一把抓住了墨清的手,迎着车内的灯光,仔细地检查出那手心里嵌入的细刺,她捏着长指甲,谨慎地固定住这根刺,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墨清手心的刺周边的皮肤,让其微微地皱起。
那根刺驻扎得太深,冷言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小脸微微皱起,有些急了。
面对这样的冷言,关心着他的冷言,墨清那强装的冷硬渐渐地被软化,伪装无情无绪的眸子里像一潭春水,有些微微的潋滟。
冷言低着头,费了好大劲,终于拔出了那根刺,内心获得了某种小小的成就感,嘴角露出甜美的,小女生般的微笑,带着一抹动人的色调。
她刚放下墨清的手,头还没抬起,墨清的脸就压了过来。
只是一瞬,她闭上了眼睛,可那一瞬,她瞥见了墨清温情的一面。
冷言迟迟没有睁开眼,她怕一睁开眼,那样的墨清就消失了。
哪怕是闭着眼,她觉得,这一刻的墨清是极度温柔的,也可以说是极度不正常的。
压在唇边的力度轻柔得像是微风轻拂肌肤一般,鼻尖嗅到满满的,好闻的墨清独特的淡淡气味,彼此的呼吸声交融在一起,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和谐。
只是这样的美好,很快就被冷言肚子里咕噜咕噜的饥饿声给打断了,冷言还在沉溺中,就感觉周边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她缓缓睁开眼,不用想就知道,坐在驾驶位上的墨清又摆起了那副千年固守的无情脸。
冷言将两只手摆放在膝盖上,眼神直直地盯着车窗外,不敢东张西望,轻微地吞咽了下口水,却有些紧张。
车厢内充斥着一种莫名的尴尬,仅仅是因为墨清刚刚亲了她,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早已经跨过了吻这一关,可刚刚那种,虽然不炙热,不深入,只是浅浅的,却有着暖化人心的力量,就在那一刻,冷言的整颗心都被俘虏了,不是因为债,而是因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