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夜雪得指点下,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岳阳就来到了大殿前,牌匾上的三个苍遒大字正是“药王殿”。
韩夜雪从岳阳的怀中跃下,朝殿内四处转动着小脑袋,突然像见了鬼一般又扑回岳阳怀中,脑袋使劲的往岳阳怀里钻。
“又怎么了。”岳阳在其头上敲了一下,轻语道。
“里面有鬼!”
“有鬼?进去看看。”岳阳微微摇摇头,朝大殿内径直走了进去。
韩夜雪只好死死的抱住岳阳的一只胳膊,躲在岳阳身后鬼鬼祟祟的探出脑袋。
“哪有什么鬼。”岳阳在殿内四下打量了一番,并没有任何发现,又在韩夜雪的额头上来了个暴栗。
韩夜雪捂着额头不满的道:“你看嘛,就在那泥塑后面。”
岳阳朝大殿后面的泥塑看去,在飘飞的黄幔后还真看到了一件粉色纱衣的一角,岳阳有些无语,那么隐匿的一片衣角,要是不仔细观看的话倒还真的不容易发现,也不知道这丫头头脑里都想的是些什么。
“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岳阳看着那片衣角疑惑的道。
“啊!哥,你不会见过传说中的女鬼吧!咦——”韩夜雪双手抱在胸前颤抖着道。
“哪有那么多鬼?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过去看看。”
韩夜雪先是点了点头,但这古殿中一阵阵冷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赶紧又摇了摇头:“我还是和你一起吧,这里冷飕飕的好恐怖哦!”
韩夜雪这么一说,岳阳也觉得奇怪,这空间中明明没有空气流动,为什么这大殿内会有如此大的风,将殿内悬挂的黄幔吹得鬼影重重的。
这才走到大殿的中央位置,幽暗的大殿中突然升起一片火光,被照得亮如白昼。旋即,便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声连着一声的炸响令岳阳痛苦不堪,这爆炸声又引起了他灵魂的震动。
岳阳立即盘膝坐了下来,运功抵御着那种难言的痛楚。
“哥,你怎么了!”韩夜雪见岳阳面色苍白得可怕,冷汗像水一样流下,惊慌失措的问。
此刻,岳阳耳中只剩一片炸响,嗡鸣不断,哪还听得到她说的话。
韩夜雪不明情况,围着岳阳焦急的走来走去,全然没有注意到,大殿的门不知何时被人关上了,甚至连有人走到了她的后面她都不知道。
大殿内的火光又突然熄灭了,韩夜雪一惊,这才发现身边多出了一个人。
“啊!谁!”
幽暗的大殿内响起一声足以穿云裂石的惊叫。
“一惊一乍的干嘛呢,夜雪。”
韩夜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拍着胸脯道:“姐姐,是你啊!吓死我了!”
“你这妮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胆小呢?”秦舞阳摇头道。
“对了,你怎么会和岳阳在一起?他不是受了重伤吗?”秦舞阳疑惑的问。
“受伤?没有啊!哥哥出现在我面前时……”想到伤心事,韩夜雪又哭了起来,将秦韩两家的人被猎杀的事给秦舞阳大致叙说了一番。
秦舞阳也怔住了,没想到,这十几天的功夫,就与自己的族弟族妹们阴阳两隔了,心中也是痛苦不堪。但此刻岳阳旧疾复发,韩夜雪又在一旁伤痛欲绝,她只好忍下满心的委屈,还要苦涩的笑着安慰韩夜雪。
“你跟岳阳怎么下来的,进入这里不是需要那个令牌吗?”秦舞阳安慰了一会,出言转移韩夜雪的注意力。
“我的令牌是爹爹给的,哥哥的是在陈虎戒指里找到的。”
“哦?陈虎?令牌不是只有两块吗?”秦舞阳好奇的道。
“我也不知道,哥哥让林羽生他们自断了一只手后,放过了他们,但林羽生和洛凌风都争着去抬陈虎的尸体,哥哥奇怪之下就叫他们留下了陈虎的尸身,然后就在他戒指里找到了令牌。”
秦舞阳想起刚才外面的爆炸声,大概知道了陈虎那枚令牌的来历。
来到天砚山后,五家小辈才知道,原来知道这天砚秘境存在的并不止他们五家,其他大洲大域的人也来了不少,其中还有一些消息灵通的散修,那开启这药王殿的令牌也可能不止秦韩两家的两块。就说刚才外面的爆炸,肯定是有人进来后使用了明火,将空间中的沼气给引爆了,再结合那陈虎嚣张跋扈的个性和实力,在这秘境中恐怕是正事没做一件,坏事倒是做了不少,抢来一块令牌也是有可能的。
在想通这些后,秦舞阳又询问韩夜雪他们是怎么通过药圃中的迷阵的,经过一番开导后,韩夜雪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对于痛苦中的岳阳,秦舞阳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一边给韩夜雪说自己在大殿中的发现,一边带着她来到泥塑前的桌子上,翻看一些古老的书籍,不过这些并不是什么功法武技,都是一些药典医书,泥塑后还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
两个时辰后,岳阳终于是强压下了那令他心悸、恶心、苦闷的痛楚,回想爆炸前的事。
“好点了?”
“好多了。”岳阳顺口说道,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这不是韩夜雪的声音啊!
转头一看,欢喜的将秦舞阳一把抱入怀中。
秦舞阳嫣然一笑,出言提醒道:“你妹妹还在一旁呢。”
岳阳这才看到在一旁拿着书发愣的韩夜雪,松开秦舞阳,对韩夜雪道:“丫头,发什么愣呢?我好了,你不开心吗?”
韩夜雪呆呆的摇了摇头,突然背过了身。
岳阳暗想:“这丫头不会对我生出情愫了吧!”
就在岳阳有些着急上火的时候,韩夜雪突然蹦过身来,笑嘻嘻的道:“嘿嘿!吓到你了吧!”
岳阳:“……”
韩夜雪扑到秦舞阳怀里,掐着她的腰肢道:“好呀!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都不告诉我!他没死,你是不是也知道!”
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秦舞阳与韩夜雪,岳阳更是觉得插不上话,自觉得捡起韩夜雪丢在地上的古籍,一看是医书,没有什么兴趣,开始在大殿中收索了起来。
除了殿后满满两大书架的医书和药典以及一些心得笔记外,殿内就只剩下一些瓶瓶罐罐,岳阳细细检查了一番,均是不能用了的药材,其中有数十个坛子内散发着浓烈的酒香,岳阳将封泥拍开,只见全是一些黑乎乎的淤泥一样的东西。
“药酒?难不成这药王还是个酒鬼不成?”岳阳嘀咕着,返回那个满是医书的书架,找了半晌,终于找到一本有些残缺的古旧医书《药酒秘录》。岳阳虽然对炼丹制药不感兴趣,但对于酒,他可是兴趣浓厚。
仔细一翻看着本手写的古籍,岳阳越看越是心惊,到最后竟然是满脸的不敢置信,倒吸着凉气。
这本医书若是流入外界,必然会被当做邪书异论来处理。药师公会在大陆存在了数十万年,信奉的一直是丹药至上的原则,而这本《药酒秘录》里的内容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岳阳又在书架上快速的查找起来,不出所料的找到了一本药王的自传。
一番快速浏览后,知道了此间的来历。
这药王殿的主人叫做孙淼,数万年前也是辉煌一时的风云人物,后来由于他背弃了丹道,并著书立说说药酒才是药道之极致,此举立即惊动了世人,药师公会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将他当做妖邪论处,发出大陆追杀令,欲置孙淼于死地,并焚毁了他的所有书籍档案以及各种研究成果笔录等物。孙淼无奈之下,只能自毁肉身,在朋友的帮助下移魂一具傀儡身上,四处躲避追杀。东躲西藏了数十年后,还是被手眼通天的药师公会给抓了出来,临死之前,孙淼将自己仅存的硕果托付给了一个至交好友,他那个朋友答应将他的研究成果隐匿起来,待后人去发掘其中的价值,也希望万载后药师公会会变得开明,将他的研究成果列入正统。
“唉!可惜了,如今这样的言论拿到外面依旧会被当做外门邪说,不过既然遇上了我,我定不会让这绝世的秘技失传的。”岳阳叹息着看向那带着满心不甘于悲愤的泥塑,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无言的敬佩,喃喃道,“前辈放心,我岳阳必会继承前辈的意志,将药酒一道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