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松长在离谷底几十丈之上。
绝壁下有一条小溪,小溪边有一匹膘肥体壮的白马在饮水。
马身似雪,没一根杂毛。四蹄殷红如血,马无鞍辔。
胡斐想:‘必是野马。真是天赐良驹。’
胡斐还剑入鞘,双脚一点,几个起落,向马飞去。
白马正在埋头饮水。没注意到胡斐这个不速之客。
待白马警觉,胡斐已经端坐在马背上了。
白马大怒,双腿人立,想把胡斐摔下来。
胡斐搂紧马脖,双腿用力夹紧马腹。
白马使尽浑身解术,都无法将胡斐抛下马背。
白马无计,于是奋力狂奔。
胡斐顿觉两耳生风,树,草,山崖,沟谷,村庄,都闪电般向后移去。
胡斐感到头晕目炫,他赶紧闭上双眼。搂紧马脖,丝毫不敢大意。
白马狂跑了三个时辰,仍不减速。
胡斐都有些坚持不住了。他只好咬紧牙关,坚持再坚持。
白马又跑了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胡斐这时睁眼一看,已是夕阳西下,百鸟懆林的时候了。
白马已经大汗淋淋。
胡斐怕马伤风,就从头上取下皮帽,给白马抹去汗水。
白马先前刚烈无比,这时却十分温顺。
胡斐抚摸马脸,白马摇尾踏蹄。显得亲妮无比。
马无笼头,胡斐走在前面,白马却自动紧随其后。不离不去。
胡斐没走多远前,眼前出现一个大镇。
迎面走来一个中年汉子,
胡斐说:‘请问大哥,这是什么镇子。’
中年汉子说:‘这是向家集。’
胡斐想:‘向家集离藏宝的雪山,快马都要跑两天才能到达。白马只跑了几个时辰,就道了。真是神驹。’
胡斐进了向家集,马具店还没关门。
胡斐走进马具店,选了一套最好的马具。
老板见他红脸黑髯,白马神俊,白衣珍贵,腰间长剑古色古香,特别威武神气。
老板想敲胡斐的竹杠,又不敢。
胡斐说:‘多少钱!’
老板说:‘二十两。’
胡斐从钱袋里拿出一颗最小的金颗子递给老板。
老板说:‘请付现银,本店没有那幺多银子找补。’
胡斐说:‘镇上有钱庄吗!’
老板说:‘虽然有钱庄,现在也关门了。’
胡斐说:‘那你先给我三十两现银,其余的钱,我明天来拿。’
老板说:‘你不怕我跑了!’
胡斐说:‘不碍事,不过几十两而已。’
老板含笑给了胡斐四十两碎银。
胡斐找了一家最好的客栈。
胡斐一进门,就给店家三两银子。
胡斐说:‘给我的马用上等好料,再搬个大木桶到我房间,烧好热水,送到我房间来,我要好好洗个澡。’
店家得了好出,服务特别周到。
胡斐洗漱完毕,到餐厅吃饭。
胡斐找了一张空桌,要来好酒好菜,独酌独饮。
临桌的一个人说:‘孙爷,您这次盛京之行,可有什幺新鲜事情。说给我们听听!’
孙爷五旬上下,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五短身材,一看就是个富足的生意人。
孙爷说:‘盛京倒没什幺。只是从北京过来的朋友说,关内出了两件大事。一是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及他的手下无尘道长,文泰来和骆冰被朝廷拿住,挑了脚筋手筋,投入天牢了。全国的红花会基本上都被朝廷剿灭了。二是今年除夕,惊天双剑在沧州与金面佛苗人凤决斗,要为他们的养父胡斐报仇。’
同桌的另一个人说:‘我们不是武林中人,也不关武林之事,更不管朝廷的事。您讲讲盛京的买卖行情吧!’
孙爷说:‘眼下的生意不好做啊!山货下迭,布匹茶叶上涨,这一跌一涨。这一年下来,我亏了几千两银子。’
胡斐想:‘惊天双剑何许人也!我又何时收养了他。敢想苗人凤挑战的人,武功不弱。他若把苗人凤杀了。苗若兰又该怎幺办呢!’
胡斐在洞里,从来没想到苗若兰。因为能不能出洞,还是个未知数。
胡斐一出洞,苗若兰又回到他的心中。耳边又响起了她那悠悠琴声。又闻到了她哈气如兰的馨香。又听到了他那如黄莺如百灵的柔语。陈家洛等红花会的朋友,虽然与他肝胆相照,但也敌不过苗若兰在他心中的位置。当务之急,就是赶到沧州,去解苗人凤之难。
胡斐刚出洞,不知今夕何日,他到孙爷跟前,深深一揖。
胡斐说:‘晚生愚昧,不记今日何日,请老伯指教。’
孙爷见他身穿名贵皮衣,腰悬宝剑,面如关羽,髯赛张飞,威武雄健,不象是愚昧之辈。孙爷见他彬彬有礼。还是就具实了。
孙爷说:‘今天是乾隆四十三年腊月十五。’
胡斐说:‘多谢指点。胡斐又深深一揖,回坐独饮。
胡斐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在洞里度过了八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