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悒的话,雨儿陷入了沉思,原本,这个仓央嘉措还有着这样的诗情,可怜了他一身才华,在命运的错觉下,也只能青灯梦里面古佛,要是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命运,恐怕自己也会像他一样,宁可褪去浮华,找到内心真的自我。
悒看着沉思的雨儿,笑着摇了摇头,双手捧起雨儿精致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道:“好了,我的乖雨儿,别想这些没用的了,快想想中午吃什么吧!王奶奶还没回来,午饭你就在这吃吧,一个人回去做来麻烦。嗯!好不好?”
雨儿调皮地眨了眨她那如水的眸子,俏脸上的笑容呈现两只浅浅的酒窝,抬起小手,在悒脸颊上捏了捏,道:“嗯,雨儿听你的,不过你得让我中午进厨房帮忙。”
悒轻轻握住雨儿的手,充满溺爱的眼神让雨儿心生甜蜜。看着悒轻轻地点了点头,她高兴地晃着悒的手,道:“好啊,我们去厨房吧,哦,对了,樰儿喜欢吃什么,走,我们去问问樰儿。”
当太阳威严地将它灿烂的光从人们头顶射下时,几只好事的公鸡在四野鸣着它们清脆的歌,不知疲惫的知了在山野里重复着它们单调的曲。
阵阵山风从山林里带来了树木清甜的呼吸,悒端着刚刚炒好的土豆,满意地放在桌上,又转身去帮雨儿接过清汤,待雨儿坐下后,这才在母亲的示意下坐在板凳上吃饭,母亲给雨儿用筷子夹过一些土豆,道:“雨儿啊,阿姨家没什么好吃的,你就将就一点,啊。”
雨儿看着慈爱的阿姨,心头满是感动,强忍着自己眼眶里的泪花,道:“不,阿姨,这些菜很好吃的,就像我妈妈炒的那样,真好吃!”
雨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说的话或许不全是真的,但话语间流露的那份对关爱疼惜的渴望,让人不禁黯然,看着这个懂事的女孩,悒的母亲心中尽是感动,这是个多好的孩子啊!
一顿饭在四人的嬉笑中快乐地吃完后,悒在雨儿的帮忙下洗着碗,樰儿乖乖地在桌子上写着字,母亲提着沉重的桶,走向肆意嚎叫的猪仔。
在整理好厨房后,雨儿在悒的劝说下同樰儿一起,在床上惺忪地睡着午觉。悒却在堂屋里帮母亲装着稻谷,因为小麦已经收获了,正在坝子里晒着,再等几天就能装进柜子里了,这些小麦,将会是这一年三分之一的收成,会有许多会被政府征收。每当看着从眼前倒进口袋的稻谷,一颗颗饱满的样子,悒就会想起那两首诗《悯农二首》:其一: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其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在这块以农立国的华夏大地上,古老中国的历史长河里,每一寸被遗忘的地方,都有着无数百姓的血和泪。这个国家的历史变更,总有着贫苦大众的身影,是一代又一代的农夫的脊梁,撑着这个曾荣耀四海的国度。可是,那些站在统治阶层的地主们,却无限地压榨着辛劳的人们的血汗。
悒自小就身在这个处在大巴山脉西段的小山村里,从记事的那天起,每一天,他都和父亲母亲同这片古老的大地打着交道,自然也明白这片土地对于人们的重要性。
斜阳慢慢地将它辉煌的光斜射向东靠的山村,那斜照的光芒似乎更加灼热,同样,这也宣告这这一天的征程在时间上已经过半。
渐渐西斜的太阳,放过了西靠的山野,将一片清凉,留给了它们。
悒背上背篼,逆着斜阳的步伐,慢慢地走向对面的田野,那里,有着他牵挂的母亲,那个正埋头面向黄土的妇人,那个将她柔弱的背影面向天空的妇女,那个将她一生的韶华付给她的子女的女人。
悒慢慢走近那道瘦弱的身影,站在母亲的背后,说道:“妈妈,这些让我来做吧,您回去歇歇吧,喝点水,我来。”
母亲直起她疲惫的腰,回过头来,用衣袖拭去额头上如水的汗水,微笑着看着面前日益长大的儿子,喘了口气,道:“没事,悒儿,你把这些油菜背回去吧,这些活不是你能做的,你回去给妈妈带杯开水来,来吧,妈妈给你提提。路上小心些,别摔着了,这天还早,还能做很多活呢!”
悒知道母亲的性格,对自己的爱护是不允许自己受到伤害的,只能摇了摇头,道:“妈妈,那我就回去了,一会儿我给您带水来,您先歇歇吧!”
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母亲已经布上皱纹的脸上浮露出一丝苦笑,要是自己家庭好一些,自己这个懂事的儿子怎么会这般辛苦呢,这是个多么懂事的孩子啊!
悒背负着对于他来说仍然是沉沉的背篼,踏过小河沟上的满布苍苔的小石桥,走过繁茂的稻苗田边,瘦弱的身体在汗水的洗涤下更加白皙,也更加没有血色。
当悒迈着疲惫的步子回到家时,雨儿正在教樰儿写字,看着悒回来,雨儿高兴地叫道:“悒,你回来了,渴了吧,来,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悒放下背上的油菜,刚走进房门,便见雨儿端着一杯水迎了上来,悒轻轻地接过雨儿手中的水杯,便大口喝了起来,雨儿伸出柔夷,捻起衣袖,轻轻拭去悒额头上的汗珠,说道:“你慢点儿,又没人和你抢,别呛着了。”
悒喝完水后,微笑着对雨儿说道:“好,我下次注意,对了,再去倒杯水吧,我一会儿给我妈妈带去,雨儿,谢谢你。”
雨儿摇了摇头,含笑地看着悒,道:“不要跟我说什么谢谢,我们不是很熟悉吗!我去倒水,你歇一歇吧,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我给阿姨送过去。”
悒摇了摇头,道:“不用歇了,我刚刚已经歇过了,把水给我,这天还长呢,外面还很热,你别出去,我自己可以的,我妈妈还等着我呢,我先走了。”说着便背上背篼,伸手从雨儿手中接过水杯,微微一笑,向着石桥走去……
雨儿看着悒远去的背影,口中不由念道:“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