悒静静地在雨儿床边守着,母亲已经几次催促他去睡觉,但看到还昏睡在床上的伊人,原本的疲倦被那丝掠上心头的担心肃杀。
一盏青灯,在冉冉的夜风里承受着孤独,昏黄的光,让悒看着雨儿熟睡的脸庞的视线渐渐模糊,模糊……却又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自己的梦境,视线变得明亮起来:
悒发现自己正在原野里走着,不停地在原野寻找,找着拿个丢失在路上的人儿,他不时大声呼喊,手中正拿着雨儿平时最喜欢的珠花,是他在路边草丛里发现的,花上依稀还带着雨儿的气息,余温依旧在,而伊人却未归。悒向着原野深处寻觅,除去一片莽荒的植物,别的,什么也没有,这是个悒记忆里陌生却又有着熟悉的地方,悒在莽苍的草木间寻着……不知过了多久,悒的视线里仿佛出现了一袭绿纱长裙的雨儿,正待他要奔跑着靠近,却又化着了一只彩蝶,湮没在无边的草木……
突然,悒感觉有人在轻声唤他,而这一片静谧的原野,也在这瞬间支离破碎,一道无可匹敌的力量,将悒从梦中拽出。
依稀中听见,雨儿呼唤的声音:
“水,水,我要喝水……”
悒听到雨儿的声音,一个机灵,从睡梦中醒来,连忙站起来,借着昏暗的油灯的光,给雨儿倒上一杯温水,来到床边,把水放在一旁,轻轻地唤着雨儿,将她唤醒,但可能是她太困,只是依稀回答了一下,没有睁开眼睛,看着雨儿干燥的双唇,悒知道她只是梦中回答着自己,于是拿起水杯,用勺子轻盛一勺温水,轻柔地给雨儿喂着,在喂下几勺后,雨儿又沉沉睡去,悒用手背量了量雨儿额头的温度,点了点头,高温终于有些好转,总算降下来了。
悒看着又沉沉睡去的雨儿,心中的的担忧终于算放松了不少,静静地坐在雨儿床边,慢慢进入梦乡。
“喔喔…”
几声鸡啼,扰了悒的甜甜的晨梦,悒轻拭眼角,借着窗户散射入房的光线看了看床上沉睡的人儿,心头一片柔情,这种感觉他依稀懂得,自己心中对着雨儿的那份关爱,就和自己对妹妹的关爱一般,深沉而缠绵。
悒站起身来,伸手,轻牵被熟睡的雨儿拂开的毛毯,温柔地替她盖上,嘴角微微扬起,转过身去,步入厨房。
母亲已经起床了,在厨房里忙碌着,悒看着这个并不高大却有着伟岸的身影,心中对母亲的尊敬愈发恭敬,轻声唤道:“妈妈,早上好,儿子不懂事,让您受累了,我来吧!”
母亲看着懂事的悒,笑了笑,道:“好吧,你来弄,我去地里看看,种下的菜籽发芽没,等一会儿早饭做好,记得看看雨儿啊,在家不许欺负她。”说着便放下了手中正在清洗的菜,在围裙上拭去手上的水渍。解下围裙,给悒系上,这才出去换下拖鞋,穿上常穿的农用胶鞋,慢慢走入晨雾,留给悒的是,一个柔弱却又坚强的背影。
太阳冉冉升起,在晨曦露出了它睡眼惺忪的脸庞,悒轻推房门,来到樰儿床边,将樰儿叫了起来,穿好衣服后,又为樰儿盛好了温热的水,让她洗漱。
一阵忙碌后,在近七点半时做好了早饭,一并煮的还有一大锅猪草。
悒让樰儿去唤雨儿,并为雨儿准备好了洗漱用品,早餐已经放在了桌上,母亲带着一身晨雾的清新回来,正洗着手。
本来以为樰儿能将雨儿唤醒,让她起来洗漱吃早餐,却不想樰儿摇着头走了出来,对着悒说道:“哥,雨儿姐姐没醒,我唤了好几次她都没有醒。你去看看吧!”
悒抚过樰儿绑着小牛角丫的头,微笑着说道:“嗯,哥哥这就去,樰儿,快去给妈妈拿筷子,我去看看你雨儿姐姐。”
看着樰儿点头走进厨房,悒才转过身来,推动房门,慢慢走到雨儿床前,用手轻推雨儿瑶肩,并轻声唤道:“雨儿,雨儿,我是悒,快起床了,起床洗漱了吃饭,吃了饭我陪你到处走走,去散散心。雨儿……”
在近五分钟的呼唤下,雨儿悠悠醒来,看着雨儿灵动的眼眸里充满着的好奇,悒知道她在看为什么今天的房子和以往的有这么大的差异,但当她看着悒正带着和熙的笑容看着自己时,心中有了一丝明悟,自己昨天晚上好像病了,是悒送自己回家的,可这屋子和自己的房间却不一样,看到雨儿如水的眸子里闪烁的凝问。
悒轻轻一笑,道:“雨儿,昨天晚上你发高烧,王奶奶又没在家,就只好把你带来我家了。
雨儿听到悒的话,心头一惊,那自己现在?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忙又问道:“在你的房里?还有,我的衣服是谁换的!”眼眸中那一抹惊魂让悒感到一丝难受,自己竟然不能给她想要的安全。
悒轻叹道:“我背你回来就黑了,你那时正高烧呢!我就习惯地把你背到我的房间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衣服是我妈妈给你换的。你的衣服湿了,昨天晚上就给你洗了,在外边,快干了,快起来吃饭吧,吃过饭我带你出去走走。”
雨儿听到衣服是妈妈给你换的,心中大定,点了点头,轻轻地做起身来,看到悒的背影,甜甜一笑。
吃过饭,收拾好厨房后,雨儿已经换上了她的淡绿纱裙,催促着悒去换身衣服,这才拉着悒的手,向对面山上的一座古老的庙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