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再坚持一天,明儿就好了。”
“嗯,连续几天下来,倒是习惯了些,没有那么乏力。”
“小姐身子康健,又有谭妈妈的人参鸡汤养着,气色自是极好。”
微雨手上动作轻柔,认真的给她梳了个分鬟垂肖髻,轻声笑道,“婢子瞧着二夫人和三位少奶奶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差,倒象是生了一场大病。”
贺馨儿横眼嗔她,“在外面可要注意着些,别让人误会咱们是看人笑话。”
“婢子明白。”
知她是个有分寸的,贺馨儿也不多说什么,说起来这丫鬟还是头回在她跟前议论她人,可见她比之以前放开了许多。
一旁的落花听了微雨的话,颇有些幸灾乐祸,只是瞧着小姐不让说闲话,只能自个憋着,只是憋得实在辛苦。
她鼓着包子脸,紧抿着双唇,给自家小姐挑了一套清雅的衣裙,妃色缠枝花纹棉绫夹袄配水蓝色百褶长裙,恭恭敬敬的展示给小姐看效果。
贺馨儿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落花姑娘怎么不说话?难道哑巴了不成?”
“婢子好着呢,就是怕话多了惹小姐厌烦。”
闻言,贺馨儿再绷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咯咯——”
落花与微雨也相视而笑,气松轻松自在。
因着学规矩,老夫人免了这几日的请安,贺馨儿吃过早饭,直接去了花厅,除了老夫人与徐嬷嬷,其她人都到了,全都绷着一张脸不说话。
有之前微雨的话,她就上了心,悄悄的环视了一圈,贺楚儿与贺琪儿还好,眉宇间略有些疲态,却是坐得笔直,完全按照徐嬷嬷教的,时刻注意着形象。
二夫人及三位少奶奶就不行了,全得了蔫蔫的,没有精神气,学了几天的规矩,还是坐的歪七扭八,一副恨不能躺下的架式,着实叫人瞧着好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贺馨儿轻抿双唇,这几位都是占不到便宜就吃亏的主,什么事都不甘落在后头,还当学规矩是什么好事呢,争着抢着的要凑这热闹,结果从头虐到尾,还真是自讨苦吃。
她在心里头暗暗的嘀咕时,其她人也在暗暗的琢磨她,丁点疲态没有不说,还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她眉如远黛,目若秋水,眼波流转间道不尽的风流妩媚,美得摄人心魄。
二夫人孔氏暗暗骂了句小狐猸子,小小年纪就长得这般妖媚,可见不是个好东西。
三少奶奶柴氏偷偷扫了贺馨儿一眼,想着自家夫君送她一对白鸽时,说的话她的心就一揪一揪的难受。
那个死东西口口声声的,道是四妹妹肤色如雪、貌美如花,养个小玩意也不能差了去,必须要雪白雪白的,才能配上四妹妹的好颜色。
那话简直就是戳她的心窝子,他就是故意的!
她不就是肤色差了些嘛,五官还是很清秀的,可是那死东西就看不到她的好,总是奚落她是个黄脸婆。
死东西也不想想,自己堂堂嫡女嫁给他一个庶子,还带了足够多的嫁妆,丁点没有对不起他,他还想怎么样?
皮肤暗黄无光的柴氏,每日化妆都要半个时辰,脸上敷了一层又一层,少不得又要擦上艳丽的胭脂才能压下那股子诡异的白,总之整张脸就象戴了个厚厚的面具,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