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
候爷?
贺鸿锦疃孔一缩,心头猛跳,待稳住了心神,他抬起眼皮看了老夫人一眼,几无表情,沉声道:“空有美貌,没有家世、没人护着的平民女,怕是尚未见到皇上的面就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害的。”
老夫人呼吸一窒。
她不是完全不懂皇宫大内里的弯弯道道,只瞧瞧永昌伯府上的一堆破事,还有自家的这些糟心事,就可以想象掌握最高权利的皇宫里,各种争斗只有更激烈、更凶险……
她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一直屈居嫡长姐之下。
明明她长得比嫡长姐好看,可因着嫡庶有别,当年进入伯府的机会,就与她失之失臂。
只是她再不甘心也没办法,还要伏小做低的奉承于人,只为了能得到永昌伯府的庇佑……
“你姨母当进入永昌伯府时也不过是个良妾,现在还不是风风光光的做着老太君,可见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贺鸿锦漫不经心的把握着古朴沉郁的墨玉,目光幽深,“姨母到底是家族里精心培养的嫡出大小姐,琴棋书画、茶艺女工,样样皆都精通,她……”
“大字不识,文墨不通,如何与勋贵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的贵女争宠?就是现学也是枉然。”
“况且,又是那么个性子,一言不合就跟个下人动手,在规矩森严的皇宫大内,还不定能惹出多大的祸来,万一殃及母族,就得不偿失了。”
听得长子冷静理智的一番分析下来,老夫人的脸都绿了,一股火气拱的她呼吸不均,她猛拍桌几,恨恨的道“都是宋氏那贱人误了贺家!如此天仙容貌的女子生生耽搁了,扔在乡下养成了个草包,暴珍天物!暴珍天物啊!”
原来,嫡亲的孙女在她眼中,只是可以换取利益的物件罢了。
老夫人越想越气,好象已经到手的国公爵位被宋氏给生生败掉了般,直恨不得生生撕了她!
若是当年,还能找个由头休了她,但现在宋家出了个读书极好的后生,兴族旺宗指日可待,却是不好与之翻脸。
于是,她更气。
听得亲娘一个劲的咒骂贱人,贺鸿锦面色阴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家族兴旺还是要靠男丁,考取功名入仕为官才是正途,才能光宗耀祖,光大贺家门楣……”
略顿了顿,又道“贺家世代经商,家中男丁没有一个读书好的,只有家明颖悟绝伦、绵心绣肠,有他在,必定带着贺家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他根本不在乎贺家明非他亲子,自小搁身边养大的,与亲生又有什么区别。
说起来,他也是恼着宋氏的,若把孩子的身世早些告之于他,什么老叶家不老叶家的,还有那钱嬷嬷早被他灭口了,哪里会给二房捣乱的机会?
女人做事,就是不够狠。
才惹出这些麻烦。
老夫人面上一僵,儿子这是埋怨上她了,怪她把家明赶走。
“那孩子是个好的,可他的腿不是废了嘛,已是没了指望,老二又把他的身世闹开……”
贺鸿锦目光微闪。
说白了,就是因着家明废了腿,再没了入仕为官的可能,她心爱的小儿子一闹,她也就顺水推舟了。
老二就是个没用的,读书不成,生意也一窍不通,就只长了个会哄人的嘴,偏他娘就吃那套,什么事都依着他。
若不是这个家还需要他来支撑,不定被老二那东西逼到什么地步。
他冷嘲般的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