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眼尾的余光瞟到安意义神情自若地品茶,似乎早已就想惩罚锦闲了。
那个侍女缓缓地走了过来,脚步显得沉重些许。
她手中所拿着的鞭子,在和煦的光线下,色泽十分的明亮。
在锦间院的兵器阁中,她挑选出最新的鞭子过来,而不是半新半旧。
这样的鞭子没有沾过鲜血,必然打下去的时候,让人有些疼痛。
安平伸手抚摸着鞭子一下,感觉不错。
拿起来的那一瞬间,使劲一打在地面上的时候,那一个鞭打声,很是响亮。
锦闲闭了闭眼睛,知道自已越是跟她求情。
安意义会愈发露出奸计得逞的样子,然后会对她毫不留情。
在锦闲的印象中,安平经常是个药罐子。
怎么如今打人的时候,却像是生龙活虎一样,没有半分病恹恹的状态?
锦闲的眸光看了那条鞭子后,就觉得它可能会沾上她的鲜血了。
侧耳听到安平温柔道,“对付一个不听话的人,下手就应该重些。不要让别人以为你好欺负,对吧?”
此话一落的时候,安平就挥了鞭子打了过去。
痛得锦闲咬了娇唇,感觉到被打之处,痛感涌了上来,就连皮肉都有些微微的红肿感。
锦闲的额头上都冒出一些冷汗出来。
想不到安平虽然看起来比较清瘦些许,用着鞭子打人的时候,却没有半点犹豫与下手轻些。
妆城看得胆战心惊,就想喊着她住手了。
却看到锦闲摇了摇头,以安意义的性子来看,只要妆城替锦闲求情,也会找到理由,惩罚她。
安意义把杯子放了下来,一字一顿问道,“以前,是我太过于纵容你了,才会让你如此的目无王法。见我,都是那样不情不愿地行礼。如今,我给你一点教训,也是为了你好。”
语气有些冰冷,但站起来的时候,却带着些许的霸气在内。
安意义眼尾的余光瞟到他的时候,知道他想悄悄地离开了。
所以喊了一声,“站住!”
这时,戎卷闭了眼睛,最终还是被她发现了。
本来就想给安能通风报信,毕竟听说安年南有病在身,不宜奔波过来锦间院,劝着安意义不要滥用职权。
戎卷转身后,就跪了下来,语气冷冽道,“六公主殿下,何事?”
正眼也没有瞧着她,只是望了地面上那个被拉得很长的影子,有些鄙视了。
“想溜走呀?”
“没有!”
戎卷小声回答道,却有些不忍心看到锦闲这样被她鞭打了。
本想开口替锦闲求情的时候,只见她摇了摇头。
戎卷沉默了,如果安平拿着他出气,觉得自已皮粗肉燥,挨打几十鞭子,应该不成问题。
但锦闲嘛,戎卷怕她会承受不住。
这个时候,安平又抽打她一下,痛得她紧紧地攥着衣角,仿佛只要松手,都会很痛了。
戎卷很想冲了上去,把这条鞭子砍断。
但知道这样的结果,只会无济于事,还会让安平重重地惩罚锦闲,也会连他一起打了。
锦闲用着眼神,一直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
她可以承受得住鞭刑,心中被那些痛感灌满了,仿佛早已感受不到和煦光线的温度。
锦闲微白的嘴唇,还有浑身都颤抖一下,今天所穿的衣裳,都有些微微沾了红色的鲜血。
安意义蹲了下来,对着戎卷道,“本来锦闲不懂得规矩,我教了她,这样以后,她就不会犯错了。”
“没有!院长不会对你有了不敬之心。”
“那是你错了。”
安意义立即打断道,就希望他明白一个道理,她想要打了锦闲,随时都可以。
毕竟她是唐国身份尊贵的六公主,而锦闲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院长。
“她之前犯了错,居然让博依替她受罚,现在又是,凭什么呀?如果我没有重罚她,那么锦闲就会目无王法,将来受苦的,也只有博依,对吗?锦闲。”
“······”若不是你在陛下跟前,煽风点火,主要的,就是为了针对我,那么博依都不可能会替我受罚。
明明这就是你的错,但偏偏说是我的错。
锦闲想了想,脸颊上被一丝丝的痛苦覆盖起来,琢磨一下后,才道,“六公主殿下,你说得不对···”
话还没有说完,又被安平一鞭子抽打下来了。
锦闲右手放在地面上,差点跪得不稳了,知道现在自已实话实说,安意义是不会听的。
连续被安平打了几鞭子,痛得锦闲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感觉到背上的鲜血慢慢地随着痛感溢出,那条鞭子上,都染了些许的鲜血。
“既然博依替你受罚,那你就好好地体会鞭打的感觉吧。”
安意义温柔道,就连语调,都是那样的轻松至极。
“·····”锦闲凄然一笑,就知道她不会手下留情的。
眼尾的余光,看了他一眼,只见戎卷十分的担心,她依然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安平拿着手绢擦拭鞭子上的鲜血后,挥起长鞭的那一瞬间,却被他阻止了。
没有打了下来,安平缓过神来后,才发现是安能。
“你怎么来了?”
安能一脸的黑沉,果然博依猜得没有错了。
她们就是这样明目张胆地过来这里,然后鞭打锦闲。
如果自已没有过来锦间院,也不知道锦闲被她打得怎么样了。
应该她能够活下来的机会极少,毕竟安平下手很重。
安能把鞭子一扔,有些呵斥道,“博依为什么会受罚,没有人会比你们清楚了。”
差点就把她们谋算的事情说了出来,但事关皇家颜面,安能才没有说了出来。
安意义本想开口的时候,又听到他道,“以后,不许再算计锦闲,明白吗?别以为是唐国的公主,就随意惩罚别人,会给其他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安平沉默了。
“你们回宫吧。”
安能劝了一句,不想再看到她们在锦间院,然后依然对锦闲不好。
她们起初有些犹豫,后来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妆城扑了过去,把她扶了起来,感觉到她的手心,都在微微的颤抖起来。
可见安平鞭打她的时候,下手极重。
“多谢太子殿下。”
蓦然喊着他为太子殿下,锦闲有些不适了,以前,总是喊着安年南为太子殿下。
这个时候,她内心有些愧疚。
“是博依让我过来的,知道你现在还没有过去将军府看望他,所以就猜到你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