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傅上古并未惊慌,四处认真看了看,才靠近云尔琴半步,凑着她耳边低声道:“姑娘不必追问,只需知道我是来寻机带姑娘出去的便可。”
“真的?”云尔琴一听,当即便惊呼出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不迭的伸手捂着嘴,四处也查看了一番,才压低声音问道:“那你为何一直不与我表明身份?若不是我自己悟性极好,从你的言行异常中猜到,你打算要到何时才与我说?”
傅上古眼角一阵抽搐,第一次见这般毫无愧色的自我夸奖之人。
“姑娘莫怪,这也是无奈之举。这皇宫戒备森严,且人多口杂,尤其是姑娘这殿里的人,全部是梓剑珑的亲信,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惊动他,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云尔琴点点头,算是信了他这番话,接着又询问道:“既然你是来寻机救我出去的,如今可有对策?可有时机?”
傅上古又小心翼翼的四处观望一番,云尔琴便也跟着观望一番,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傅上古才轻声道:“明日酉时三刻,我会想办法支开霜花殿的侍从侍女,公主可趁机躲开去,往西边荒废的冷宫去,那里有我们的人会接应姑娘的。”
云尔琴与傅上古越好了时间,又询问了几个细节,见他都说得井井有条,不似说谎,且当她询问起奇徵的伤势之时,他皆神色自若的回了几个问话,她便将心中的疑惑又压下了几分。
时间紧迫,傅上古不能过久逗留,便匆匆离开了。
云尔琴关了窗子,躺在窗下的软榻上,想起奇徵受着断臂之痛,心中便也忍不住跟着抽痛起来。
不知何时,那个男子,已经悄悄,悄悄的,在她心里抽枝发芽,想要拔,却怎么也拔不掉。
“主子!”
傅上古离开霜花殿后,转过几个假山群,见四周无人,便绕着最高的假山转了几圈,一个闪身,人便到了一个淡蓝衣裳的男子身后,恭敬的问候着。
“话可传到了?”
那男子未曾转身,然而即使是一道笔直的背影,也透出浓烈的凉薄气息。
“主子放心,话已传到,她也已答应明日赴约。”
“你办得极好,下去领赏吧。”
“属下不敢。”
“这是你应得的,去吧。”
“谢主子!”
傅上古不敢多停留多问,一躬身行礼便退了下去。
待得人离去,对方无奈一声叹息,整个人在淡淡灰暗的光线里,显得孤独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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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无梦到天明,翌日已是橘黄晨曦照耀时。
今日的云尔琴心情极好,让伺候的人跟着心情也极好,整日里都见她随手赠些名贵首饰以及绢帛给侍女,甚至是一些千金难寻的胭脂水粉也随手给了她们,乐得她们整日里都殷勤伺候着。
从这些转手赠来的首饰胭脂看来,这云姑娘当真得皇上的宠,且不说这殿里的吃穿用度与贵妃们一个级别,这赏赐更是别的宫殿里没有的。
虽然她们也是梓剑珑的心腹,开始不敢接这些赏赐,但是见着云尔琴高兴,且她将这些华丽的物件摆在这寝殿中许久,丝毫未曾碰过,她们只一犹豫,便被云尔琴塞入了怀中。
“姑娘今日可是有值得高兴的事?今日心情这般的好。”
双儿为她泡茶之时,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云尔琴接过茶茗,对她眨眨眼,调皮的道:“你猜。”
“这还用得着猜吗?这明摆在姑娘的脸上了。”
甜儿未云尔琴备上糕点,插嘴道。
云尔琴只笑着吹了吹手中的热茶,低头抿了一口,掩饰眼底绽放的兴奋。
值得高兴的事?对呀,值得高兴的事!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金子牢笼,见到奇徵那个家伙了。